皇甫嵩明盯着池塘边不起眼的石狮子,第一次感觉这个东西跟周围环境如此违和,为何之前两次没有这物立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估计谁也不会想到这只立在塘边的石狮子大有乾坤,定了定心神他道:“那只石狮子就是打开神秘密室的机关?”
暗卫点点头,迅速回答:“在石狮子左爪下的石头绣球就是开启密室的机关所在,起初属下也没有发觉机关被沈长德藏在这里。”
皇甫嵩明点点头,嘴角含着笑意,眼睛里一丝笑意也没有,闪烁着光芒,自言自语道:“若是能被你轻易发觉沈长德多少年的势力全都会被你轻易拔除,藏在这里是我都没有料到,若非今日你暗中监视沈芜菁,不然我也不会有此发现。”
暗卫并未因为主人的调侃有任何波动,依旧情绪稳定的说:“属下还是认为保险起见让属下进入,属下有足够能力保护沈小姐的安全。”
人摇摇头,“你就留在这里替我们暗中监视,有什么可疑的人都给我记下来,你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话显然是不想让暗卫进入其中,这让暗卫有些焦急,忙道:“既然这个密室建在底下,下方必定机关重重,这种地方光线不足适合属下下去查探,主人还是在上方等待属下的好消息,您的身份尊贵不要进入其中。”
哪知道皇甫嵩明根本就额米有被人的这番言语有任何触动,盯着那里沉默了许久,才说:“什么时候主任的决定都能让手下来决定,这个事既然我已经决定了你就在这里好好给我把守住这里,但凡有任何可疑的人都给我注意,我要知道他们的身份,你只要做好这点就行其他事情并不需要你担心。”
说这已经是按动石头绣球,就听到一阵机关开合的声音,那块不大的石头在很短的时间内第二次打开,露出了地面上那个骇人的黑洞,皇甫嵩明走到旁边观察这个从地面山出现的黑洞,暗卫也是站在一旁认真打量着这个黑洞,好半天才道:“这个洞一直向下延伸,属下看来沈长德定然是找了最擅长这方面的人来造出这个洞穴般的密室。”
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个向下延伸的密室,光是依靠着外边的光线并不足够将里边那悠长的石梯都给照亮,只是能够看清楚前方十来米的地方,他兴致勃勃的说:“看来沈长德建造这个密室也是花费了不少精力。”
暗卫仔细观察了片刻脸色稍微有了些变化,仔细回想着什么说道:“这条石梯修建的弯弯绕绕并不能让光线一直向下,建造这个石梯的工匠恐怕是……”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脸色很快就有了变化,那种脸色本能让皇甫嵩明也不敢放松,当即就问:“什么样的人?”
他并不擅长这方面的事情,只是觉得这个石梯修建的非常长,可想而知沈长德在建造的时候没少花费精力,必定是有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要藏在地下很深的地方。
暗卫听到主人的询问,犹豫了下开口:“这种工匠一般能够修建这样的密室,他们通常都是属于西南那种经常在地下的人,也只有他们才能对地下各种更加熟悉,属下从这个石梯的坡度猜测他们应当就是被沈长德从西南请来,也只有他们才能修建出这样的密室来。”
皇甫嵩明如何能听不出话中意思,既然沈长德有胆量去请那些土夫子们过来给自己当工匠修筑地下密室,想必也是让他们在其中秘密安置了许多机关,其中凶险不言而喻。
淡淡笑了,“他既然能够如此大胆将密室建在这个地方肯定也有能够安然躲避的机关,你且在这里安心等着,你主人我必然能够安然回来。”
说着人已经走到了洞口旁,从袖子里摸出个火折子来,扒开封口吹了下火折子上的火光渐渐亮了起来,朝着前方微微照了下,他嘀咕了声:“果然没有荧光棒好用。”
暗卫一时间也没听懂主人口中“荧光棒”是什么东西,正在琢磨呢,就听到咔咔的声音,抬眼看去赫然发现那块原本移开的石头已经慢慢合上,他赶忙迈出一步已经是晚了,那密室的入口被石头彻底给封闭了起来,暗卫不妨心也想要跟上,就在这个时候,偏偏有人从后花园里经过。
没办法暗卫只得快速隐匿了身形不敢再去跟着主人,同时心里也有些不爽,他明明是要保护主人的安慰,到头来每次都是被主人给拿的死死的,没有办法忤逆主人的任何命令,只能隐藏在草丛中暗中观察一切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一身桃红色婢女宫装的婢女走在宫殿里,身后还跟着个暗黄色的人影,这道人影脚步很慢,似乎并不着急的在边看周围的一切,忽然间听到暗黄色人影开口:“皇后娘娘近日身体可还好?”
前方婢女停下步子,身子微微恭了恭,对着人道:“皇后娘娘一直念叨着太子殿下,对殿下甚为想念,近日就连胃口也没平时好了。”
身后的龙晓淡淡应了一声,显然是并未将婢女的话放在心上,脑中正琢磨自己的事,就听前方引路的婢女又道:“皇后娘娘一直都在担忧太子您的婚事,频频跟皇上进言希望为太子您娶一位太子妃。”
龙晓听到这个消息本能就产生抗拒心情,他现在要做的事情远比一切都要危险,哪有多余功夫去玩这些寻常男女才会选择的儿女情长,恨不能快点将所所图谋的事情顺利完成,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事你不要在皇后身边胡说。”
他自然也知道他那位母后在后宫里孤单,对身边的婢女们都非常宠爱,总拉着他们说自己的各种事情, 以至于现在到了这种地步,也是想警告他们一声这种事情最好不要胡乱去说,要是真让听到皇帝耳朵里,非要给自己弄个什么太子妃,到时候一天到晚可有麻烦的事情,他也就被彻底束缚在太子府。
一路上再没人说话,直到到了皇后的寝宫,婢女站在门外并不进去,道:“太子,皇后娘娘在里边等您。”
说罢转身朝着侧殿而去,龙晓也未将多余注意力停留在人身上,抬脚就朝皇后的寝宫而去。
皇宫远比他的太子府更加奢华,入目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让人心中本能感觉到皇宫中奢靡的生活,一位妆容华贵的女人就端坐在那里,因为有些距离并不能看清楚人的容貌。
龙晓熟练的在差不多的距离停下脚步,单膝跪地,声音平淡:“儿臣拜见母后。”
皇后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抬手间带起一阵清脆的环佩碰撞的声音,声音里难掩人到来的喜悦,道:“皇儿快来母后身边,让母后好好看看我的皇儿。”
龙晓从善起身慢慢朝着皇后那边走去,他眼中并未有太多感情的流露,只是就那样定定的看着人,眼中的透露的些许生疏,简直看起来他们两个人就不是亲母子。
皇后看到几日不见的儿子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主动拉住龙晓的手不住的拍着人的手背,道:“你这孩子自从被封太子搬出去后就很少回到母后这里,到现在母后还都能想起你小时候天天陪伴在母后身边。”
龙晓垂暮,长长的睫毛隐去了眼中的生疏,恭顺道:“儿臣被父皇寄予厚望,整日忙于朝政不想让父皇的厚望落空。”
皇后含笑满意的看自己的儿子,那已经不复年轻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个期望的笑容,真不愧是她的儿子真正明白什么东西才是更加重要,也只有这样的皇子有朝一日才能继承大统。
“不亏是母后的好皇儿,你如此努力定然让你父皇也看在眼中,日后你这个太子继承了父皇的一切可不能让母后失望。”皇后不放心的嘱咐龙晓。
龙晓道:“自然,父皇希望儿臣能够在国事上多学习,也从诸位大臣身上学习治国之道。”
皇后眼睛里光芒闪烁了几下,转而对儿子说:“皇儿你被封太子也有几年光景,年龄也不小了,母后想给你在贵家小姐中招一位德才兼备的女子做你的太子妃,也算是给你留下一个血脉,不知皇儿可有中意的女子?”
说这番话的时候龙晓可以听到人话语之中明显的讨好,还是想要给自己找一个能够制衡的太子妃,可是皇后却仍旧在兼顾着他的意愿,一切似乎都是在尊重他的选择。
皇后看着沉默的儿子,不知为何脑海中不自觉闪过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皇帝寿诞上大放光彩的沈芜菁,不由声音里产生了一丝诧异,道:“莫非皇儿是对郑国公府的大小姐沈芜菁有意思?”
此话一出别是她自己,就连龙晓都抬起了头,眼睛里迸射诧异的光芒,明显是被人这番话给惊吓到,赶忙说:“儿臣对沈家小姐没有任何多余心思,沈家小姐对皇儿来说只是一个关系极好的朋友罢了。”
第一百零八 关键时候
似乎是为了消除皇后心里的芥蒂,继续说:“皇儿跟沈家小姐两个人的关系极好,但绝无可能发展成为男女关系,况且父皇现在对皇儿寄予厚望实在不想因为太子妃的事情分散了注意力,还望母后能够理解父皇的良苦用心。”
皇后一直都想要给他找一个自己满意的太子妃,并且皇后母家也频繁给宫内递送消息,说是让太子娶了母家的小姐,这样也能跟他们更好的绑定在一起,龙晓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成功,能先阻止一时算一时吧。
关键时刻抬出皇帝名头,就算是皇后自己急于找太子妃,总也不可能不顾皇帝对太子的所有期望,在这个关卡给人娶妻。
总算是用这个理由将对方给搪塞住,龙晓暗自出了口气,哪怕是精于算计和权弄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还是要找另外的理由才能阻止,看样子皇后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只能是找另外的机会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这个最大的麻烦,也让人彻底明白一个道理,现在并不是提早站队的最好时刻。
“母后,儿臣最近在朝堂上学会了很多东西,近几日父皇希望儿臣能够将更多精力都投放在朝政上,可能没有多少时间常来看望母后您了。”龙晓声音冰冷的说道。
皇后眼睛里光芒闪烁,犹豫了许久显然还是没有将母家传递进宫的消息告诉龙晓,是在琢磨要不另外找时间还是跟陛下说说,陛下那头总能够让太子听话并且按照规定娶太子妃。
没有什么比把绝对权力掌控在手中更加让人安心,皇后有自己的打算,利用起儿子来也绝不含糊。
龙晓自然也不会轻易叫这女人给骗了去,当下也装傻道:“母后关于太子妃一事儿臣尚无心仪女子,况且儿臣并无这方面的想法,父皇希望儿臣能够多将精力放在朝政上,对儿女私情并未有过任何想法。”
深居后宫的女人早就忘记权衡利弊,纵然皇后这几年稳居后位,未曾有过任何威胁,但随着太子的逐渐长大也隐隐感觉到人对自己的抵触心理,每一日都叫皇后如履薄冰,生怕当年隐藏的秘密就此被泄露出去,不然叫她如何能高枕无忧。
她并不担心人知晓了那个秘密,如果能在太子尚未羽翼丰满前将可信的人安插在身边,有朝一日龙晓真的登上大统很有受到打压的便是皇后母族,日后对太后在后宫中占有的话语权也有很大冲击,威胁一日悬在心头必定就是威胁,所以现在想尽办法也要为自己铺路。
手中帕子搅的死紧,皇后一句话也不说,似真被龙晓这句话给打了回去,但龙晓深知皇后性格必定没有如此简单就妥协,定然还有其他招式在后等待自己,对此人也并不着急,大不了就是见招拆招,皇后一妇道人家总也不能用这种事情来胁迫太子做什么。
龙晓并不打算给人思考的机会,瞅准时机转移话题,从袖中取出一本装订精致的小册子递上,道:“母后这是儿臣前些日子刚刚得到从江南绣局新进的花样,今日特来送给母后,还望母后能喜欢此物!”
对于皇后的性格无比熟悉,久居深宫不曾离开皇宫自然也不知道外边的生活到底如何,除了争斗和权利的比拼,剩下的就是这些新鲜的玩意儿能够让这些妃嫔们打发时间,就连皇后也不例外,听到有新进款式,当即也是来了兴趣,戴在指甲上的三个金属甲套勾动几下,表现出主人雀跃的心情。
“喔?本宫怎么不知还有新晋花样,拿来给母后瞧瞧。”皇后努力作出一副端庄的模样,目不斜视,也没有太刻意去看人手里的东西,似乎只是听皇儿提起临时起了兴致才这样说道。
拿着小样的龙晓嘴角悄然勾起,也不过是派人前往江南办事临时起意才让人弄了这个来,今天进攻时候总感觉能够派上用场一并带了来,没成想还真让皇后转移了目标。
当下也松了口气,现下情况刻不容缓,对于太子妃他不能大意,也绝不能成为任何人手中可以被控制的把柄,皇后母家固然很强盛,还有一个出任将军的舅舅,在朝堂上也算很有话语权,但这几年来逐渐深入朝政也渐渐发现父皇对皇后母家一直都很防备,明面看是荣宠,其实是不着痕迹的保持距离,尽量不让皇家太多事落入外姓人手中。
想来父皇对自己多少也是忌惮的吧,毕竟在自己体内流淌的是外姓族人的血液,关乎这点人更加不能随意答应,一失足成千古恨,若是叫皇帝都对自己失去信心,这大统的位置必然也是跟自己没了关系。
“皇儿有心了。”皇后如获珍宝的捧着这本太子亲手奉上的新装小样,心里别提有多开心,哪里还记得方才说过的话,更加也想不起什么,只想到有了这些花样让丝织局作出的衣裳定然能打压近日那几个颇为得宠的妃子。
皇后享受无尽荣宠,还有太子伴身,强势的母家,每一分都让她在后宫中的位置无人能够撼动,可也正是因为这种身上背负太多的东西,反而让皇帝对她也表现得很平淡,每个月除了必须要去皇后的寝宫,基本上很少来到这里。
看着这上边的花样,全部都跟皇后一贯的那些服饰华贵的花样有天壤之别,但是从这些花样上皇后却有别的想法,在后宫之中除了三个贵妃,还有几个人是陪皇帝从当初的岁月中走来,直至成为帝王,这些东西谁也不能承认,皇后也有自己的想法,也许凭借这些还能让陛下重新对自己产生一丝眷顾。
看到这些花样皇后也不由想起当初还在王府时候的日子,那时候不像现在身份尊贵,也绝不会知道当年的王爷居然能成为如今的陛下,身份上的变差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再也没有办法回到往昔。
伸出手颇为留恋的抚摸这些花样,皇后没有遮掩的说:“这些花样着实好看,可惜了这个花样做成衣服就适合年轻的小姑娘,本宫已经老了,再穿这些就有矫情的嫌疑,你还是收回待以后有了太子妃送给人罢。”
明面上皇后说这番话,其实心里对这本太子送来的书相当满意,就等太子聪慧的说这种东西最适合母后,然后喜滋滋的收下这东西。
在后宫里学会的手段没有多少,其中一点就是对于身为皇后膨胀的虚荣心,想要什么也不直接说出拐弯抹角让人主动送给自己,再百般推辞的收下。
既然有人愿意演这种,太子自然也愿意配合,起身抱拳行礼,道:“此为儿臣专为母后寻来,除了母后没人能够配得上这些花样,还请母后收下儿臣的这份孝心。”
或许其余人来了这送礼的桥段还要有个一波三折,皇后到底对这东西也十分外喜爱,随便推脱了下也就收下,嘴里却说:“母后暂时替你收下,日后娶了太子妃母后便将这花样都做了衣裳赏给你的太子妃。”
龙晓假意奉承,以后的事情到底如何还没有一个定论,总之来一次皇宫也没有想象之中那么简单,如今父皇对于太子妃甄选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表示,估计是也在考虑中,哪位大臣的女儿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皇后的母家自然也是不可能。
却看皇后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浮现出一抹哀伤,道:“皇儿你那表妹如今也到了该嫁人的年龄,可是她连推掉你舅舅提出的好几门婚事,说只选你这表哥做夫君,昨日你舅舅也进宫跟本宫提起这事,你看该如何办?”
龙晓的眼中一闪即逝的锐利光芒,除去不安分的舅舅,便是那个有点血缘关系的表妹,自小骄纵非常,飞扬跋扈,所有女子应该会的东西统统不会,却一味认定了要嫁给以后的太子表哥。
皇后也是小心观察儿子的神情,虽说自己是堂堂的皇后,有些话龙晓也要听,但是毕竟人已经不再是以前能够被掌控在手心里的傀儡,太子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打算,固然要把母家更牢固的绑在龙晓身上,她这个做母后的却没有多少把握能够完成哥哥的嘱托。
或许在哥哥看来,他们身上都流有相同的血液,身为皇后的妹妹不论如何也会答应自己的这个计划,他们是太子继承大统的最忠实拥护者,却也有自己的野心,当初将皇后嫁给当今陛下也是为了稳固家族,如今家族已经崛起到不容小觑的程度,他们也开始暗中计划,为何不能趁这个时候制造一个对他们家族不会造成威胁的君主,他们在背后掌管大赵的半壁江山,如此最能感觉到安逸。
一劳永逸的事情是他们最喜欢做,也最乐忠于促成的结果,为的就是一切都掌握在他们家族自己人的手里,扫除一切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