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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食药时代 自西往东(1650年以前)

一、鸦片罂粟与罂粟家族

“罂粟家族”的范围要根据各植物种与鸦片罂粟的亲疏关系来加以判定。罂粟属中又有鸦片罂粟、虞美人、黑环罂粟、野罂粟、灰毛罂粟等100多个物种。

二、什么是鸦片

我们得出这样的结论:所有罂粟属植物均可提取到类似于鸦片物理性状的物质,但只有鸦片罂粟、虞美人和鸦片罂粟的“祖先”刚毛罂粟三种才能产生含有吗啡的“鸦片”。此外,非罂粟属的墨西哥花菱草、墨西哥蓟罂粟、啤酒花、金线吊乌龟也含有吗啡。但是,除鸦片罂粟外,其他品种的吗啡含量不高且其提取物中成分与鸦片罂粟中鸦片所含成分不符。因而确切地讲,只有从鸦片罂粟中提取的物质才应该被称为“鸦片”。

三、传遍“地中海”

(一)罂粟的“诞生”

人类使用罂粟作为饲料或诱饵来发展畜牧或捕猎,并随之在新石器时代早期将野生刚毛罂粟驯化为后来的鸦片罂粟。后来发现了罂粟籽的价值。和亚麻籽一样,人们开始将罂粟籽榨油。

(二)古希腊的罂粟使用

从古希腊遗迹的考古发掘情况看,罂粟的使用几乎总是与企望通灵的宗教祭典联系在一起。这些祭典仪式又往往和古希腊神话紧密联系。当然,它与丰产、睡眠等事务的联系最为紧密。

希腊人除在宗教仪式中使用罂粟外,也继承了中欧地区食用罂粟的传统。

(三)塞浦路斯人发明鸦片

当希腊克里特岛处于米诺斯文明晚期时,塞浦路斯人就已经掌握鸦片的制取技术。还制作了一种形似罂粟壳的小陶罐。这些证据足以说明,塞浦路斯人首先发明了切割罂粟蒴果获得鸦片的方法,并把鸦片装在陶罐中销往其他地区。

(四)埃及人发现鸦片的药用价值

1872年,在埃及的德国学者埃博思从一个阿拉伯人手中购得一份珍贵的纸草文书,被称作“埃博思纸草”。纸草记载药方877种,使用药物包括鸦片,主要用来治疗头痛、消脓肿、治外伤、平息孩子啼哭等。

(五)古希腊与鸦片

公元前5世纪,古希腊“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才在他的文集中明确地提出了鸦片的两种制法。

大约同时,古希腊著名思想家亚里士多德再次提到了罂粟的催眠作用,他的大弟子狄奥弗拉斯图斯在《植物研究》也记载了上述“罂粟汁”的制法。

(六)从罗马帝国到阿拉伯帝国

罗马文化继承了希腊文化的衣钵,并受到埃及和西亚文明的影响。罗马人或许是从希腊人那里学来了鸦片的采集技术,也逐渐懂得了鸦片的药用价值。

因为罗马人对鸦片的广泛使用,鸦片罂粟很可能自罗马帝国扩张以后沿着“新月沃地”缓慢地向东传播,最迟在后来的阿拉伯帝国建立之初传到了两河流域。

四、挺进波斯

在塞琉古王国时期或稍后的波斯帕提亚帝国时期,罂粟有可能就传入了波斯,这是因为在米特拉达梯国王的软糖方子里发现了鸦片的成分。但作为商品的鸦片传入毕竟不能等同于罂粟种植的传入。

五、印度:罂粟的“家”

(一)印度的鸦片生产

10世纪以后,阿富汗的加兹尼王朝和古尔王朝先后进入印度地区,使伊斯兰教在印度迅速传播。很可能就是在这段时间里,鸦片在印度大范围地流传开来。

随着内外贸易的发展,鸦片作为当地贸易的重要商品也逐渐发展起来。逐渐形成了恒河中下游地区和麻洼高原两个主要的鸦片产区。印度南部则基本不产鸦片。

(二)印度的鸦片消费

从消费者的地域分布看,生活在鸦片产区的孟加拉人、拉吉普特人、旁遮普的锡克教徒等族群是印度主要的鸦片消费群体。印度北部的鸦片消费要多于南部。从性别比例看,男性多于女性。但从社会阶层和宗教信仰看,各阶层、各宗教群体并无二致。

印度教徒和穆斯林都使用鸦片,但双方内部也都有少数人反对鸦片。

印度鸦片在17世纪以前,主要以满足国内需求为主,以自给自足为特征。

六、中国的罂粟“花”

(一)东西方的交往与罂粟入华

罂粟被阿拉伯人传入中亚后,又沿着古丝绸之路进入中国。罂粟在7世纪末8世纪初传入了中国。唐代诗人郭震是罂粟入华的最早见证者。

(二)罂粟在中国的传播

经历了8世纪这百年时间后罂粟已经在中国许多地区传播开来。至宋代,罂粟传播更广。这一时期,罂粟被作为药用食品,用于食疗。人们还将罂粟壳和罂粟米制作成各种药膳服用。除食疗外,北宋医家开始将罂粟入药,当时主要是罂粟籽。稍后,苏颂在《本草图经》中提到了罂粟的副作用,元代医家增加了罂粟壳入药。

(三)中国罂粟的异化

陈藏器对唐代罂粟“花有四叶”的描述显示当时的罂粟为单瓣花。虽然具有鸦片罂粟的一般特征,但是与唐人描述有明显不同:花已然是重瓣千叶。明清时期亦有单瓣罂粟,但这并非常态,而是栽培技术不得法导致的“劣”产品。

唐代以降的鸦片罂粟始终被作为观赏花卉而加以栽培,花色不断丰富而艳丽,花型逐渐瓣化而层叠。

七、漂洋过海的鸦片

(一)西太平洋和印度洋贸易网的形成

鸦片在传入印度后,又漂洋过海来到了东南亚。

中古时期以后,印度洋的线形贸易通道已经发展成网络型通道,由阿拉伯、波斯、印度和东非斯瓦西里诸城邦的商船穿梭交织,组成了完整的印度洋贸易网。

7世纪以后,南海贸易大为繁荣,西太平洋贸易网与印度洋贸易网渐趋合一。

(二)南洋的鸦片贸易

东南亚的大部分地区不适合种植罂粟。

大约在公元10至11世纪,印度成为国际贸易中继西亚之后另一重要的鸦片供应地。11至15世纪,西亚和印度的鸦片逐渐向马来半岛、缅甸、东印度群岛和中国扩散。

八、西亚、欧洲的鸦片剂和“鸦片酊”

(一)西欧的“遗忘”

罗马主教在西欧确立起凌驾于世俗之上的宗教权威。他们将古希腊和古罗马遗存的世俗文化加以毁灭,甚至刮掉了写在羊皮上的古代文献。在这些被遗忘的知识里,当然也包括关于鸦片的知识。

(二)谁是“波多力”

只要是从东罗马帝国有底也迦被送到中国,就说明在西罗马帝国灭亡了200年后,东罗马依然保留了古希腊和古罗马人的文化传统,鸦片始终作为药物存在于各类合方制剂之中。

(三)鸦片从阿拉伯重返西欧

13世纪末,尼西亚人重新夺回君士坦丁堡,东罗马帝国复国;西欧十字军在劫掠东方财物的同时,也看到了那些用阿拉伯语保存了若干世纪的古希腊、古罗马典籍,并把它们重新带回欧洲。

随着这些古希腊和阿拉伯书籍的翻译,西欧人重新懂得了关于罂粟和鸦片的知识。

九、奥斯曼崛起与葡萄牙东来

(一)奥斯曼国家的崛起

当蒙古大军西征之际,在阿姆河流域居住的奥斯曼突厥人被迫西迁。到1453年,奥斯曼军队终于攻占了君士坦丁堡,并将其改名伊斯坦布尔。

(二)南洋贸易主导权的易手

一个强大的信奉伊斯兰教的奥斯曼帝国完全阻断了欧洲和东亚地区的贸易线路。以西班牙和葡萄牙为代表的欧洲国家开始派出航海探险家,试图在大西洋上寻找通往东亚的道路,成为欧洲人探险活动的先驱。

(三)葡萄牙与亚洲鸦片贸易

1510年,葡萄牙人占有了印度的果阿,控制了麻洼鸦片的出海口,随后又于1511年占领马六甲。这样,葡萄牙人就控制了从果阿到马六甲的鸦片贸易。

十、南洋鸦片贸易对各国的影响

印度阿克巴政府为了更多地分享这笔巨额收入,在孟加拉的比哈尔地区设立监管鸦片产销的专营机构,建立起鸦片垄断体制。

当印度鸦片产量增加,尤其是葡萄牙人取代阿拉伯人在海上贸易的主宰地位后,国际鸦片贸易以印度鸦片为大宗,土耳其等地的鸦片就很少参与到科摩林角以东的贸易中了。

在明代,中国多将其视为滋补品来服用,但中国所需鸦片多购自海外,价格十分昂贵,鸦片税的开征就说明鸦片在16世纪时已经成为中国经常进口的一种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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