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紧张到了极点。两只手都在哆嗦。但我已经下定决心,跟这家伙一决胜负。
我用力撞开门,房间里果然有人,正背对我。听到声响猛然转过身。
我举起防狼水和弹簧刀就冲上去,眼看着就要往他脸上喷,突然一下停住了。
那个人也发出了尖叫。
你根本想不到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的居然是小青。
她就活生生的站在我眼前,被我手里的弹簧刀吓得花容失色。
其实我那一刻比她还害怕。三天前,我明明看见她被人砍掉了脑袋,脖子上插着一朵大红花,尸体就放在客厅里。
怎么突然之间又活过来了。
大半夜的我难道是见鬼了吗。
我吓得好悬没跪地上,举着刀子和防狼水,警惕的看着这个长得像小青的家伙。
她先说话了,结结巴巴的问我,你要干什么?
这家伙连声音都跟小青很像,听着比我还害怕。
我仗着胆子问,你是谁?
她满脸困惑的望着我,说,我当然是小青啊,你怎么了?
我吞了口唾沫,说,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
她说,你发烧烧糊涂了啊,什么叫“我又活了”,我活的好好的。
我问她,前天晚上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还记得吗?
她想了想,说,前天晚上我不在家呀,发生了什么事?
我当时有点儿发懵,想到了那三具无头女尸,我说,那我前天晚上来你家怎么会看到三个女人?
她迟疑了一下,似乎明白过来,说,我室友的表妹在平江上大学,过来看看她。我还跟那个女孩打过招呼,前天下午我就出差去外地了。刚下火车到家。
我说,你说的是真的?你没骗我吧?
她说,你能不能先把刀子放下。
我放下了刀。
通过察言观色,感觉她不像鬼。都说鬼没有影子,我特意瞅瞅她脚底下,有影子。
她又用很不理解的口吻说,我一回来就发现你们都很奇怪。
我说哪里怪?
她说,我那两个室友大半夜的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连个招呼也不打。你呢,又突然拿着刀闯进来,说什么我死了,我差点儿被你吓死。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啊,我不在这两天出了什么事吗?
我问她,你进门的时候门是锁着的吗?
她说,这也很奇怪,大门居然没锁。我直接就进来了。
我又问,那你看没看见客厅里的人?
她说,客厅里没有人啊,什么人啊?
当然是三具女尸了。
我听小青说话的口气,她确实还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是说,三具人头花的女尸并不是她挪走的,那就是别人了。
肯定是凶手在小青回来之前把女尸挪走的。
看来我的监视并不成功,竟然把他漏掉了。一个让你觉察不到的敌人比什么都可怕。
说不定,那家伙现在就藏在附近呢。
我冷汗都下来了。
拉起小青对她说,赶紧跟我走。
谁知道她根本就不听我的,把我手甩开,怀疑的看着我,问我究竟想干什么?
我才想起来,其实我跟她并没有那么熟。我对她的怀疑消除了,她对我怀疑还很深呢。
我说,我们现在有危险,你跟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把所有事都告诉你。
她根本不相信,说,我哪里也不去。
小青长得挺漂亮,过去上学那会儿还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呢。难免性格有点儿矫情,可能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除了她爸,接近她的都想图谋不轨。
再说,我刚才拿着刀闯进来,把她吓得不轻,怎么可能轻易相信我。
但眼下情况危险,我不能光跟她在这儿干耗着。万一凶手什么时候回来了,我俩就都完了。虽然我带着刀和防狼水,搞一下偷袭还行,要让我真刀真枪跟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变tai干,肯定是白给。
我也不能扔下小青独自逃,眼睁睁看着她被那家伙往脖子上插花。现在最主要的是让她相信我。看她固执的样子,我光靠说没有用。除非能找到什么证据。
我灵机一动,心想凶手再狡猾,就算能骗过我的眼睛,他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在我眼皮子底下把尸体运走吧。哪怕他做了伪装,我也能看出来,毕竟是三具尸体呢,肯定得用车或者什么东西拉走。我可以确定没发现这种情况。再说了,除了我之外,楼里有这么多住户,街上还有这么多行人。他也不敢轻易就把尸体拉走。没准儿尸体只是被藏在了楼里什么地方。
我心里这样盘算,鬼使神差的就走到隔壁房间把门推开了。
眼前的一幕突然就把我惊呆了。
房间的地上点了一圈蜡烛,飘散着一股浓重的熏香味。围着蜡烛盘腿坐着三个luo体女人,也可以说是三朵女人花。
这个比喻很恶俗,但恰如其分。
她们都没有头,脖颈上插着红花。就是之前放在客厅里的三个女尸。没想到被凶手转移到了这个房间里,因为烛光昏暗,关上门我和小青都没有觉察到异样。
这三个女尸的造型比我上两次看见诡异得多,不仅盘腿坐着,面前还摆放着玻璃杯,里面装着浑浊的液体。
在蜡烛围成的大圆圈里还画着什么图案,我也没来得及仔细看。
我一下找到了证据,想都没想就急忙把小青拉过来让她看,告诉她刚刚发生了杀人案。
等小青也看清楚了房间里的三具尸体,吓得惨叫一声,直接瘫坐在地上。
我想拉她起来,她不让我碰她,哭着哀求我,求我放过她。
我一看,这明摆着是误会了,她把我当成了杀她室友的凶手。
不管我怎么解释,她都不相信,惊吓过度让她脑子都变迟钝了,认定了我就是凶手。
但我必须尽快带她走,要不然我跟她随时都有危险。
情急之下,我想到了一个歪招,我用弹簧刀逼住她,吓唬她说,赶紧跟我走,要是不听我的现在就弄死她。
这一招果然奏效,她乖乖站起来,跟着我离开了公寓。我怕她走到街上呼救,找了一个手帕塞到她嘴里,她随身还带着防雾霾口罩,我再把口罩给她戴上,外表根本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