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母瞧了瞧,其实姚春华的小腹只是微微有些隆起,只要稍加遮挡,便能很好地掩盖。大抵是因为这些日子吃的东西不错,姚春华面色红润,看着反倒比以前好看了。
姚母拍了拍她的手,怂恿道:“要是得了顾家少爷的青睐,还怕那个宁楚楚吗?”
姚春华觉着有理,点了点头,还想再说什么,却刚好瞥见宁楚楚扶着宁父出来了,便转了话锋笑道:“娘,爹出来了。”
姚母一回头,便见宁父,笑也不笑一下,便又转过头去。
宁父的脸色变了变,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落了座,等着开饭。
饭间,姚家两人狼吞虎咽,恨不得将桌上的饭菜全都倒进自己的肚子里去,宁楚楚只顾给宁父宁母夹菜,一顿饭下来,自己倒是没吃多少,宁父宁母碗里已经铺满了。
宁母顺手将碗里的肉菜夹给姚春华,“春华,你吃吧。”
姚春华点头,刚动筷子,突然感觉到胃里一阵翻腾,捂住嘴巴跑到院子里去,宁母一瞧,放下筷子匆匆追了上去。
姚家人无动于衷。
宁楚楚轻笑道:“嫂子这样,你们不去看看?”
姚母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这谁家妇人害喜不是这样?我当初怀他们俩的时候,更是吐得厉害,再过两个月,便不会了。”
宁楚楚感叹,摊上这样的娘家人,也算是姚春华的不幸了。
吃完饭,姚母和姚大春借口离开,宁楚楚无奈,只能帮着宁母收拾了碗筷一同到院子里去洗。
宁母叹道:“楚楚,你嫂子现在怀有身孕,姚家又是如此,你该包容她一些。”
宁母就是太心善!
所以那么多年,宁家遭受欺负,也不会吭一声,导致他们变本加厉。
宁楚楚撇了撇嘴,没有说话,洗了碗筷,便又回到花田去了。
这批花草长势极好,只是这除草、防虫的工作还是得每天都做,夏日里日头毒辣,宁楚楚弯着腰站了一小会儿,便汗流浃背了。
这活儿可真不是人干的。
看着田里那几个农夫不辞辛劳的模样,顿时对他们肃然起敬。
抹了一把汗,又继续弯腰干活了,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农夫的声音;“秀兰妹子,这是哪儿去啊?”
宁楚楚抬头,瞧了那农夫四周,没见着有其他人。
另外一个农夫笑了起来:“你怕是想人家秀兰想疯了,她可是屠户家的妇人,怎么会到田里来?”
自从赵秀兰嫁入孙家,便自以为高人一等,农田是一步也不肯去的,整日只在屋里捣鼓妆品衣物,长得又好,是这村里不少男人的梦中情人。
听着两人谈话,宁楚楚无奈地笑了笑,继续干起手头上的活儿了。
晚间,宁楚楚摘了些安神花草下来,用绳子绑好,又找了梯子,爬上房梁,将它们悬挂在上边,挂好准备下来时,感觉脚上一滑,整个人便从梯子上溜了下去。
还好,并没有预想中的一般落到地上,而是跌入了一个怀抱。
宁楚楚回头,脸又红成一片,却听顾寒生说道:“真重。”
原本满心的感动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宁楚楚撇了撇嘴,上前抬起木梯子,“哼,早知道就不帮你弄了。”
顾寒生这回才抬头看了看,只见房梁顶上垂挂着花草,花红叶绿,霎是好看。
“是花海。”宁楚楚一笑,“夏日蚊虫多,这些花草可以驱蚊,挂在上面,又能做装饰。”
怕花香味太浓,有一部分是用晒干的花瓣代替,只做装饰用,不像鲜花那样轻易枯萎。
顾寒生扬眉,不禁多看了宁楚楚一眼。
宁楚楚哈哈一笑:“怎么样?是不是突然觉得娶了我是你的福气啊?”
“是,三生有幸。”顾寒生点头。
三生有幸……
宁楚楚心里被这四个字装满,有些飘飘然了。
顾寒生帮着宁楚楚把木梯子拿了出去,桌上已经摆了一个汤,宁楚楚瞧了一眼灶房,拉着顾寒生坐下之后便去灶房帮忙了。
帮宁母把饭菜端来时,见姚春华已经落了座,正好就坐在顾寒生对面,而桌底下,她竟然脱了鞋,有意无意地往顾寒生腿上蹭着。
宁楚楚顿时血脉贲张。
好个圣母婊,竟然抢人到她头上来了!
她气冲冲地跑过去,还没开口,却见顾寒生沉下脸去,冷声道:“春华嫂子,女人怀孕大抵不会痴傻到控制不住自己的脚吧?”
宁楚楚“噗嗤”一声,差点笑了出来。
根本就不需要她出手,顾寒生自己就会搞定。
果然,姚春华脸色一变,垂眸收敛了一些。
宁楚楚心里高兴,多吃了几碗饭,宁母瞧着,顿时有些目瞪口呆,问道:“楚楚啊,吃这么多,不会也有了吧?”
宁楚楚摇了摇头,“没有,昨日亲戚才刚过。”
回头见宁母一脸茫然,便又换了个说法,“葵水刚走。”
“哦。”宁母点了点头,叹道:“明日,娘给你买点东西补补。”
宁楚楚登时脸色发青。
又补?
宁母对她太好,她实在受宠若惊。
每次说要补身子,宁母总会找人讨一些土方子来,喝了不仅没用,还很遭罪。
边上,见宁楚楚一副绝望的模样,顾寒生忍俊不禁,转头,拉了一把宁楚楚的手,柔声说道:“娘,不用费钱买那些东西了,寒生努力。”
努力!
努力你妹!
宁楚楚咬牙切齿地回头瞪了他一眼!
她还有自己的事业,在打造出属于她的一片天地之前,她绝对不想受孩子束缚困在家里。
顾寒生回应她的,却是一片笑意。
奸诈,真是奸诈!
宁楚楚撇了撇嘴,在宁父宁母当前,却又不好表现,只是拉过他的手,在他耳边咬牙:“叫你乱说话,等下回房,看我收拾你。”
顾寒生笑意更浓。
宁楚楚这才发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这番耳畔私语的模样落入姚春华眼中,显得分外扎眼,她抿了抿唇,将眼前的碗筷一推,只丢了一句“吃饱了”便转身回了房。
宁母有些奇怪地皱了皱眉:“春华今日怎吃的这样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