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陆家山庄,薄寒几乎是破门强行进去的。
他确定时欢肯定还活着,十分迫切地想要见到她。
但当薄寒带着麒麟闯进山庄内部时,在宅子内却并未见着时欢。
宅子内,只有陆氏一家人,以及一个他并未见过的女人,听闻唐瑜心女士称那女人为“云小姐”。
薄寒沉声质问:“时欢人呢?”
没有人承认,就连他尊敬的唐瑜心和陆严之,也否认了他的质疑。
“这里没有时欢。”他们面露惊讶,奇怪地看着薄寒:“时欢不是出事了吗,全帝都都知道的,薄首领,这件事,我想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不要再演了!”
薄寒不耐烦地打断他们的话,眼神如同飚着利刃,阴森森的吓人。
“我知道时欢还活着,她并没有死。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快点告诉我,时欢到底在哪里!叫她马上出来见我!”
为避免让薄寒发现什么,乔唯一和闻萧都不在山庄。
陆家唯一的男人陆严之正在处理新购入的房子,也并不在场。
这偌大的山庄内,没有下人,没有女佣,有的只是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唐瑜心和陆琴茵母女俩相视一眼,想到时欢交代的话,仍然保持一致的说法:“薄首领,你这话就不对了。虽然时欢从小我都没怎么疼爱过她,但她毕竟也是靳北养大的。”
“靳北生前那么疼爱时欢,他走以后,就算是为了靳北,我们也不希望时欢出什么意外,如果不是真的去世了,我们也不愿意承认她没了呀。”
“所以,你要我们告诉你什么?她人都不在了,要怎么出来见你?”
见这对母女还死不承认,薄寒语气又冷了几个度:“我数十下,赶紧叫时欢出来,否则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为什么薄寒会如此断定时欢还活着,并且人就在山庄里?
除了这陆家人和乔唯一、闻萧等人在葬礼之前提前离开帝都这个重要原因,还有便是刚才这母女俩的说辞。
记得上一次跟时欢一起来寒城,第一次见到陆家人时,薄寒可是记得很清楚,那时候陆家人全家都将他当成陆靳北,哪里会像现在这般,一口一个“薄首领”?
这个称呼,听得他烦心意乱,火冒三丈。
薄寒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开始倒计时:“十,九,八,七……”
就在他快数完十下之时,一直未出声的云蕾,突然站出来发话了。
“你好,薄首领,我是云蕾,时欢出事之前,你跟她去过一次帝都,我们在江上游轮见过面。”
不管薄寒脸色如何,云蕾温文尔雅地介绍道:“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当然那时候你脸色很臭,就跟现在一样,可能对我没什么印象,而且你示意了,更加不可能记得我这样的小人物。”
“不过没有关系,虽然一年前的事你可能失了忆不记得,往近了说,前段时间时欢的那场官司,我还去给时欢作过证,不知道这样讲,薄首领还有没有印象?”
听着云蕾这话,唐瑜心握了握手心,有些担心云蕾会将时欢的去处说出来。
陆琴茵则在旁边偷偷拉了拉母亲的衣角,示意母亲不要紧张。
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遵照时欢的意思,不将时欢现在的具体位置透露给薄寒。
什么可怕的后果,他们可不怕。
因为她们始终坚定一件事:即便薄寒十分恼火生气,也不会真的对她们怎么样。
事实上,的确如此。
薄寒现在虽然什么都没想起来,但他内心却是把自己当成陆靳北的。
自然,他不会无缘无故对陆家人出手。
但,并不代表不会动手。
参与隐瞒时欢去向的人,都得接受惩罚。
不过意外的是,在第十声落音之前,居然有个女人站出来,怎么,是想挡刀子来的吗?
薄寒不客气地瞥了一眼云蕾。
他想不起来陆家人,想不起过去失去的记忆,自然而然的,对这位叫做云蕾的女人,他也没有一点好感。
“所以呢?时欢在哪里?”
得了,不管云蕾说再多,他始终只关心时欢在哪里。
因为一想到订婚宴那天晚上,时欢离开前说过的那些话,他的心肝就一阵剧烈的抽痛。
受不了她这样刻意的假死,刻意的隐瞒和躲藏,这对薄寒而言,简直比凌迟还要痛苦。
他必须马上把她找出来,然后,让她将那天说过的话尽数收回。
见薄寒仍然执着于时欢的消息,云蕾面上略显尴尬的同时,心下暗暗为时欢感到心酸。
说过那么绝然的话后,才想到要把人找回去,这是好是坏?
云蕾是个比较容易被感动心软的人,如果这件事换做是她的话,她哪里能够像时欢那样,从一星期前就开始策划假死,只为了这辈子不再见薄寒?
面对男人冷冰冰的询问,云蕾突然下定了某个决心,认真地看着薄寒,说道:“薄首领,如果时欢不想见你,就算你这次找到她,她也还是会千方百计地远离你。”
听到这,一旁的唐瑜心母女俩,一直保持的冷静,终于出现一丝裂痕。
“云小姐,你在胡说什么?”时欢之所以会让云蕾也过来帮这个忙,是出于信任,觉得云蕾肯定不会泄露。
现在倒好了,这云蕾居然说出这种话,这不摆明了告诉薄寒,说人还活着吗?
这么一来,时欢这几天所做的事情,可不都白费了么?
母女两个不悦地瞪了云蕾一眼,随即看向薄寒。
“薄首领,你不是觉得我们把时欢藏起来了么?我们怎么说你也不信,既然如此,那你随便搜吧,要是能在这里把她找到,一切后果我们自负。”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对,也许是后悔了,云蕾一改刚才坚定认真的神色,跟着唐瑜心母女俩附和。
“是啊,薄首领,你们搜一下不就知道结果了?”
偌大的厅内。
看着这几个女人前后不着调地“唱戏”,男人狭长的凤眸内晃过一丝危光,唇角突兀勾出一扬。
“不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