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不用那么坚强的。”——郑思量
下午的历史课,顾希一直趴在桌子上,身体一阵阵地发冷,额头上却满是热汗。
下课之后,顾希终于撑不住了,去找班主任请假。
班主任看看她通红的脸和冒着汗的额头,马上在假条上签了字:“你这样行吗?要不让你同桌陪着你去吧,哎,你同桌是哪个啊?”
“谢谢老师,不用了,下午还有测试,医院不远,我走一会儿就到了,不用了。”
顾希回到教室,想起放学后郑思量会在楼下等自己,于是拜托吴苗放学看见高冷跟他说一声自己感冒了去医院了,让他别等,先回家去吧。
昏昏沉沉,眼前的一切都像蒙了一层雾,李倩倩坐在位置上,依旧是一言不发,甚至偶尔瞥向顾希的眼神里也分明带着怨念。
顾希背起书包,转身对她说:“如果实在觉得呆不下去就调位置吧。”
吴苗和雷蕾不知去了哪里,顾希一个人走出教室,眼睛红红的。
昏昏沉沉走向不远处的医院,泪水慢慢溢出眼眶,所有的心酸和委屈都会在病痛来临的被放大,心灵的伤痛往往要比身体的更严重。
为什么小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小时候因为矮小,因为我穷,因为我戴着丑陋的帽子。现在是因为什么?因为我做的太好?还是因为我太过努力?
小时候是妈妈把我丢在异乡的学校,在排挤和校园霸凌中艰难度日。后来回了家到了新的学校,我像是长了棱角,总把自己保护起来,我害怕再受欺负,总是万事和气,从不与人相争,我总是委屈自己换取别人的开心和信任。
我何曾做过对不起这世界的事?
为什么被欺负了,妈妈还会说,肯定是我的错,忍让忍让,爸爸妈妈善良了一辈子,只会教我忍让。
真的是我错了吗?真的是我应该忍让吗?
我真是一个糟糕的人,所以不管在哪里都不被人喜欢。
…….
护士看了一眼体温计:“都三十九度五了,怎么才来医院?之前有没有喝药,感冒多久了?”
放学后郑思量打电话问了几句,跑来医院找她。
顾希正在大厅里输液,额头上贴着退热贴,郑思量坐到她旁边,从包里拿出两个面包和一瓶水:“多少先吃点,等打完点滴我再带你去吃好吃的。”
泪水不受控地漫过了脸,顾希转身抱住了身旁的郑思量。
“高冷,我好怕,医院又冷又不好闻,还没人认识我。”
“不怕,我在的啊,乖。”郑思量一只手护着食物不让它掉到地上,一只手紧紧地揽着怀里的小人儿。
“高冷,你说我是不是很糟糕啊,一无是处,什么都不会,只会讨人嫌。”
“怎么会呢,我家希希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不瞎想啊。”郑思量把食物放到旁边的凳子上,腾出手来轻轻摸了摸顾希的头。
打完点滴,烧退了,大夫说还要再来打几天点滴。
大夫看看顾希身上的校服,轻轻叹了口气:“学习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这样吧,以后的晚自习请个假,算时间的话,打完点滴再回学校刚好到放学时间。”
“好。”顾希轻轻点头。
“带你去吃什么呢?不能吃辣的,这次真的不行,感冒不能吃那么刺激的东西。”郑思量一脸坚定,“那去吃个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