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Kiki的演讲正要进入正题时,有一只年老的切叶蚁在蚁群中大喊一声打断了Kiki的话。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来处,只见一只瘦弱不堪的老雌蚁颤抖着扶住拐杖伏在那里。因为面积太大,它背后的翅膀已经破损不堪,紧紧剩下些许翅膀的筋骨。
这位老切叶蚁可不是一般的蚂蚁,它是蚁后在此建立蚁穴时产出的初代雌蚁。这位老“长女”在王国内的声望很高,不是因为它的辈分,而是因为很多切叶蚁都是由它照顾孵化的。切叶蚁王国不知从何时起便有了“地位不够,资历来凑”的传统,或许这传统就是由那些资历更老的蚂蚁启始。这位“老资格”在几名拥趸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向KIKI走去。不知道是什么魔力,KIKI竟然不由自主地从讲话的高处走了下来。这种屈服于“尊老敬老”的“本能反应”,似乎已经由KIKI自小接受的教育深深扎进它的脑子里。
“你这孩子,做事情为什么不仔细思量一番。你不知道通往密林深处的道路多么的危险。即便及成功达到森林深处找到了你说的蘑菇,你又要冒着去时同样的危险才能成功返回。如果说在祖先的庇佑下你能够安全回家,孩子,我想问你知道你带回来叫蘑菇的东西真的安全吗?这王国是女王陛下的王国,也是大家的王国。我们祖祖辈辈靠着采食树叶制浆而顺利繁衍至今。”这位“老资格”似乎已经习惯了群众们的拥戴,它转而高声向大家说道:“这个叫蘑菇的东西我们谁都不清楚,也没有见过。如果它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那就是万国中所有切叶蚁的幸运;如果它将来会威胁到王国内的安全,导致大家流离失所……”老年雌蚁勉强挪着步子走到KIKI面前说道:“孩子,那你费劲千辛万苦取回的可就不是救命神药,而是穿肠毒药了。”
“老资格”说完后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发言,它表情平静地等待KIKI的回答,或者是KIKI的哑口无言。与“老资格”一样,大家此时的目光再次聚集在KIKI的身上。所谓想法变成行动总是举步维艰的,仅仅危险与苦累是算不上艰难的,而旁观者的流言蜚语和注视的目光才是行动艰难的根本原因。
KIKI对老年雌蚁的问题思索了片刻,回答道:“老前辈,万国的同胞们。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我始终无法悟出答案。但是就在刚才,老前辈的一番质疑使我想起了一只英雄的切叶蚁,它就是前任兵蚁长官。是它用英勇无畏的壮举,为抵抗白蚁侵略的战争争取了宝贵时间,是它与敢死队英烈用生命换来了切叶蚁万国生的希望。”KIKI说道这里不由得鼻子一阵酸楚,它平复一下情绪接着说:“同胞们,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详细说了。我想讲给大家的是,在前任兵蚁长官与敢死队出发前,它们绝对不会想到之后白蚁成了野兽的腹中餐。是它们大胆利用新的战法,才有了后来切叶蚁群的胜利。而在气候正常的日子里,我们也都从未想到过会有采集叶片都困难的一天。如果我们不找到新的途径,胜利绝不会唾手可得。包括老前辈在内,王国内至今还没有一只雌蚁成功飞出去建立过新的王国。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外面环境变化的太快,我们却还用不变的方法去应付。既然大家已经深刻领会到大自然的无常变化,为什么我们还要墨守成规原地踏步呢?对陌生事物,我们可以逐渐了解。大家把对陌生事物担心的恐惧说出来,集思广益一同解决这些困扰,那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老资格”在听了KIKI的回答后明显露出不悦的表情,它想了想说道:“总是新方法、新方法,你们这些后辈总是用新方法掩盖你们幼稚的胡思乱想而已。”
KIKI走到老年雌蚁面前,垂下触角深鞠一躬,说道:“前辈,您没有什么合理的解释说服大家,进而用这样的方式诋毁年轻人,显然是大家难以接受的。我觉得,像前辈一样不希望蚁群作出改变的切叶蚁,大多是心底藏有一丝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自大吧。恕我冒昧,这自大的情绪可能是源于大家一周以来引以为傲的安稳。大家总是觉得我们用这样的生活方式安安稳稳地生活了许久,算是战胜了恶劣的自然环境,也因此莫名其妙地滋生出骄傲自大的思想来。但是请恕我直言,我真的不知道这自大的情绪大家从何而来。安稳的度过了多少日子不算成功,能够在挑战中活好接下来的日子,这才算是成功,而且是货真价实的成功。”
“要改变,我们要改变,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食物已经越来越难找到了……”蚁群中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几个年轻的切叶蚁忽然整齐地喊道:“要改变!要改变!要改变……”慢慢的,十几只切叶蚁……二十几只……三十几只……大家一同喊起了要改变的口号。
自觉脸上无光的“老资格”,在蚁群的口号声中摇着离开了。望着老前辈离去的背影,KIKI深感愧疚。但是时间不允许它过多地愧疚下去,因为它即将整装出发,踏上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