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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所谓忠诚

蚁后和切叶蚁中的很多长者都十分清楚,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也许不算是灾难,面对食物短缺的窘境也许不会击垮王国。但是大家心中裂变出的不安情绪正在逐渐瓦解蚁群的团结。没有了团结,这才是切叶蚁王国真正的灾难。没有团结,就没有战胜灾难的资本;没有团结,就没有统一指挥的力量;没有团结,就绝不会有同仇敌忾的意志。蚂蚁安身立命的制胜法宝就是团结,失去了这关键的秘诀,蚁穴将会顷刻间瓦解。

丛林边缘不仅仅是切叶蚁的领地,很多以植物叶片为食的动物和昆虫都居住在这里。小到蚜虫,大到食草巨兽,都在靠着植物过活。也正是因为“僧多粥少”的局面有气候变化因素的加持,让处于采食竞争劣势的切叶蚁等昆虫情况愈发糟糕。切叶蚁群在经历了白蚁侵略后,又遭受到如此严重的打击,这让历尽艰险挑战的蚁后都对度过难关产生了怀疑。自从蚁后来到这里挖通蚁穴的第一条隧道并产下第一颗蚁卵以来,灾难从未如此巧合地接踵而至过。

多汁的树叶越来越少,靠树叶制浆的工作也变得轻松。不是工蚁偷懒,而是能够采集的树叶实在有限。常言道福祸相依,碰巧这一天蚁卵的孵化室除了问题。几只负责照顾蚁卵的雌切叶蚁因为营养不良和过度疲劳而晕倒,宫殿内的女王亲随立即从工蚁中召集雌工蚁接替蚁卵孵化室的工作。这原本并不是什么好事,却让KIKI有幸得到再次通过女王的宫殿的机会。当蚁后再次产卵,KIKI与其他一些被临时召集的雌蚁列队到宫殿内蚁后的产房搬运蚁卵。

这是KIKI与其他雌蚁第一次走进女王的产房,里面的隧道与蚁穴其他地方截然不同。产房内的墙壁镶嵌满工蚁们捡拾回来的白色砂砾,严丝合缝,不见丝毫泥土渗出。地面通风的管道从这里分流到整个蚁穴的每个角落,干爽舒适。这堪称蚁**最豪华的房间自然也拥有巨大的穹顶,与四周不同,穹顶的白色砂砾中掺杂着镶嵌了些许结晶体,好似低垂的夜空闪烁着繁星。产房的正中央是香草制浆后的残留纤维编织的地毯,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女王的卧榻,女王的亲随们分列在卧榻两侧。

“排队跟着我走,不要说话。”领路的女王亲随低声对身后的雌蚁们说道:“不要踩到香草地毯,这是女王专用的。”

雌蚁们在领路蚁的带领下走到了蚁后卧榻前,纷纷站定。此时蚁后正要产卵,两个专职辅助蚁后产卵的亲随熟练地捧着蚁卵,KIKI和雌蚁们排着队一颗一颗从蚁后亲随手中接过蚁卵,顺着宫殿的通道送进异卵孵化室内,然后再次返回继续搬运蚁卵……

在女王停止产卵后,KIKI与雌蚁们被安排到蚁卵孵化室照顾未孵化的卵和刚刚孵化出来的幼虫。蚁穴中的食物都是优先供应蚁后和刚刚孵化出来的幼虫,在食物匮乏时,有些老年工蚁和兵蚁甚至会因为分不到食物而饿死。坏的情况总是越来越坏,食物的减少已经危及到蚁后和幼虫的食物保障了。

KIKI也已经放弃了思想斗争,趁女王修养的时机,它果断地来到了女王的寝宫。

“女王陛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向您请示!”KIKI伏在女王宫殿的门口说道。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KIKI的话清晰地传遍宫殿内蚁后和每一个亲随的耳中。

“大胆,是谁在擅离职守,惊扰了女王陛下休息。卫兵!快抓起来。”女王亲随冲洞口喊道。

“等等……”女王边说边扭动着硕大的身躯在卧榻之上翻身。

“女王陛下,是一只临时抽调的工蚁在门口喧哗,打扰您的休息,我这就去赶他走。”

“不必,听声音这雌工蚁的年纪不大,快让它过来见我。”

“遵命,女王陛下。”

KIKI被女王亲随引到卧榻之前,镇静了片刻说道:“拜见我至高无上的女王陛下。”

“孩子,你很勇敢,已经很多年没有雌蚁到这里找我寻求单飞了,你是想到外面建立新的蚁穴吗?但是你的年级好像还小,翅膀也不够强壮。”蚁后慈爱地说道。

“女王陛下,现在是蚁穴需要我的时候,我怎么可能离开。为了表示我的忠诚,我向您如实禀报。我从一只白蚁战俘的口中得知森林的深处有一种叫蘑菇的食物,这种食物堪称顶级美味,而且是聪明的黑蚂蚁派人冒着生命危险去寻找的。这种食物长在森林深处,想必一定是阴森潮湿之地。我想,如果把它的种子带回来,或许可以在蚁穴中生长,而我们今后就不必再依靠树叶为食了……”

还未等KIKI说完,蚁后的一个亲随愤怒地打断了KIKI的话:“大胆!一个白蚁战俘的话你也相信。还敢把道听途说的事情呈报女王,这就是你的忠诚吗?你的忠诚应该是坚守岗位!”

KIKI并不惧怕这名蚁后亲随的指责,但是出于礼貌,它克制了自己。见蚁后没有做声,KIKI冲蚁后亲随回击道:“您刚才是在说忠诚吗?见到王国因为食物短缺而袖手旁观就是忠诚吗?知道如此重要的事情不向女王汇报难道也是忠诚吗?”见对方被问得哑口无言,KIKI继续说道:“女王陛下,我愿意用我的行动表示我的忠诚。如果您准许,我一定会找到这种新的食物带回来!”

自KIKI进来,蚁后一直在闭目休息。但是听到KIKI这番话,它忽然睁开了双眼,也似乎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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