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天气有些寒冷，但这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倒是没有多少变化。”走在扶风县城的大街上，宋子谦边环顾着周围的街景边对着身旁的苏羽说道。
正在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苏羽听到宋子谦的话赞同的点了点头，如果要是在小岭村里，别说是初冬就算是往常气候适宜的日子里也很难看到这么多人来来往往，就算是村子附近的岭下县城也只有在过节的时候才能见到这种热闹的景象。
“别看扶风县说出去是一座县城，但实际上它可比一般的县城要繁华的多，甚至听那些外来的商户和江湖人说，咱们扶风县城比起一些偏远地区的郡城都不遑多让。”说完后宋子谦看到苏羽满是惊讶的表情，其内心仿佛是得到了某种满足感。
“但是子谦哥为什么扶风县城这么大都没有江湖宗门在这里开设大武馆啊？”苏羽惊讶过后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后他便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
“嘿嘿，这件事的缘由我以前还真从别人那里听说过。”宋子谦得意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本来嵩山三派中的嵩山剑派在这里是有开设过一座大武馆的，至于后来武馆为什么闭门其原因也并不复杂，其主要原因与五年前的那届五岳论剑有关。
当时在五岳剑盟中身为五岳盟主的嵩山剑派不知为何一下从盟主的宝座直接跌落到了五岳之末，而这则直接导致了嵩山剑派的资产在当时发生了大幅度的缩水。
许多他们所开设的商户与武馆资源都被成为新五岳盟主的华山剑派所接收，这扶风县城的武馆也是其中之一。
而华山剑派在接收完这里的资源后也没有选择继续把武馆开在这里。
于是五年前还独霸扶风县所有练武资源的武馆就这样消失掉了，但也正是因为这座大武馆的消失，一些江湖人士才看准机会来到了这里开设小武馆，分食嵩山剑派所遗留下来的残羹剩汤。”
宋子谦这一番解释，让苏羽在一旁听得兴奋不已，等宋子谦说完后苏羽便立刻又向宋子谦继续追问道：“子谦哥，那什么是五岳论剑、五岳剑盟和五岳盟主？除了嵩山剑派以外天下还有哪些剑派？嵩山三派是哪三家？”
“等等小羽，你别这么激动，我慢慢给你解释。”看到如此兴奋的苏羽，宋子谦先是安抚了一下他，随后便开始回答起苏羽刚才所提出的问题，
“五岳论剑是五岳剑盟每十年所举办的一场剑道盛会，据说到时候所有在江湖中的剑客与剑宗都会前往去参加这场盛会。
五岳盟主是五岳剑盟通过每十年一次的五岳论剑所推选出的五岳剑盟的领袖宗门。
五岳剑盟则是由嵩山、华山、泰山、恒山、衡山五大剑派所组成的联盟。
天下剑宗除了五岳剑派以外，我只知道在益州有个蜀山剑派然后在荆州还有一个太白剑派，至于江湖中还有没有别的剑派我就不清楚了。
至于嵩山三派嘛，除了嵩山剑派以外，还有两家，一家是佛门的少林寺，另一家则是儒门的嵩阳书院。
而江湖中归属儒释道三类的宗门一般都不会经营商户或者开设武馆，所以在嵩山剑派的武馆闭门之后便没有宗门来这扶风县城开设武馆了。”
“为什么没有别的宗门来开武馆？”苏羽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不断的从宋子谦的话中寻找新的疑问。
而面对苏羽不断提出的问题，宋子谦也非常有耐心的继续为其解释道：
“虽说嵩山剑派在这里的武馆关门了，但无论如何这里却仍然是属于嵩山剑派的地盘，要知道在一些江湖人的眼中，山阳郡内嵩山三派的地位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朝廷的地位还要高，所以那些江湖势力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县城的利益而在嵩山三派的地盘上去得罪嵩山剑派。
再者说虽然五岳剑盟内部之间是存在着一些利益上的纠纷，但这只是对内而言，在外人来看他们始终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为了一个武馆而得罪整个五岳剑盟，这绝对是一件赔本的买卖。
至于官府为什么也不在这里开设武馆，那我就不太清楚了。”
听完宋子谦的解释苏羽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后他看向宋子谦的目光渐渐变得有些憧憬与敬佩。
在小苏羽的内心当中宋子谦的地位开始逐渐与小虎哥并肩齐驱位列第二。
至于小苏羽第一敬佩的人，除了他爹以外不会是别人。
看着苏羽一脸敬佩的看着自己，宋子谦内心的满足感十足。
“对了，子谦哥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听到苏羽的话，内心已经飘飘欲然的宋子谦随口说道：“随便问。”
“子谦哥，这天下共有多少习武之人啊？”苏羽问道。
“这天下...咳...”听到问题的宋子谦不由剧烈一咳险些呛到自己。
天下有多少习武之人？这个问题怕是官府都回答不了你吧......
宋子谦不由得在内心吐槽到。
但当宋子谦转头看到了苏羽那纯真渴望的眼神后，他心中却始终有些不忍心直接拒绝于他。
几个月前苏羽问宋子谦武者境界他却没能回答上来这件事，在这些日子中已经逐渐成为了宋子谦心里的一道坎。
从书院大休到现在足足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宋子谦也没干别的，他所谓没有处理的事就是在想方设法的为苏羽寻找那本能讲解武者境界的书籍。
而这一类书籍确实不太常见，直到昨天，宋子谦才勉强从别人那里找到了些线索，于是他准备等到书到手之后在给苏羽一个惊喜。
没错，自己只是不愿意让一个充满渴望的纯真少年再一次陷入失望，与内心当中不甘失去小羽对自己的敬慕之情毫无关系。宋子谦在自己心中如是想到。
反正也没人知道具体数字，自己大致编一个数目告之于他也是出于善意，就算那是谎言但也是为了小羽着想与自身的欲望毫无关系。
自我劝解使得自身心灵通透了之后，宋子谦便面不改色心不慌的直接开口说道：“天下之大，习武之人虽不算多但也不少，虽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我可以给你简单的推测一下。
因为本朝太祖尚武的关系，武者在当今天下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所以但凡是有些练武资质或者家中有些条件的，基本上都会想办法加入各大门派或者大武馆习武。
实在不行就算是进个小武馆或者是拜个江湖游侠当师傅学武也比做个庄稼汉要有出息得多，当然了如果你的资质太差就算是小武馆和江湖游侠也不会收你入门，而天下间这种没有习武资质的人却占了大多数。
不过就算你没有练武资质，但如果你在孔孟之道或者解经求道上有所天赋的话，进入书院考取个功名或者上山当个逍遥道士都可以，不过这两样都需要家境殷实，不然光是书费与香火钱就足以将一般人家拦于门外。
而儒释道三家中只有出家当和尚没有任何需求，但佛门的规矩出了名的多，如果不是走头无路或者是一心向佛基本上是没有多少人会去主动出家的。
总而言之，这天下之间没有武功的平常人是最多最普遍的，他们散布在三教九流当中，基本上到处都有这些常人的身影，而他们至少占了天下之人的十之七八。
其次便是习武之人，而在这些习武之人当中还包括了一些儒释道的弟子与官府的官员，他们则占据了剩下的十之二三。
而儒释道中，又以儒家的弟子最多，凡是天下读书之人都可算作其中，而官府与朝廷中人基本上也都可以算作是儒家子弟。
至于道佛两门谁先谁后，那我也说不清。”
说了这么多后，宋子谦才终于停了下来，看着苏羽望过来的目光中比起之前又增添了几分的敬慕，宋子谦方才觉得这口水浪费的值得。
而在小苏羽的内心中宋子谦的地位也终于将小虎哥压了下去，独自一人位居第二。
就在苏羽与宋子谦二人走在街上，一问一答相谈正欢之时，一股勾挑食欲的诱人香气从前方随风而来缓缓飘溢至此处。
“咦，好熟悉的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闻到香味的宋子谦耸动了几下鼻子后疑惑的说道。
听到宋子谦的话后苏羽也下意识地轻耸了一下鼻尖，随后他便感觉到一股诱人的食物香气扑鼻而至。而在这一股香气的挑动下，原本还尚无感觉的苏羽，只觉得一股饥饿之感突然从其腹中猛然爆发而出。
咕~~~
一声虽轻微但却悠长的响声从苏羽的腹部发出，听到声音的宋子谦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身边的苏羽，只见苏羽此时正满面通红的低着头用双手捂着腹部。
愣神了片刻后，反应过来的宋子谦满脸坏笑的对着苏羽说道：“怎么？肚子擂鼓是要造你的反了？”
随后还没等苏羽说话，宋子谦便一把拉着他边向前走边笑道：“走，哥带你去吃一顿大餐。”
片刻，两人便来到了一座三层小楼前。
“聚香楼竟然来这里开分店了？”站在小楼门前，宋子谦略微有些惊讶的说道。
听到宋子谦的话后苏羽也眼中略带好奇的打量着面前这座小楼。
小楼从外表上看并不算大，但其整体的装潢却在精美之外又多出了那么一丝磅礴大气，在小楼大门的正上方，一扇金边木制的牌匾挂在那里，其上书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聚香楼。
“走，先进去再说。”闻着小楼里不断传出的香味，宋子谦的食欲也逐渐被勾挑了出来。
说着两人便抬步走进了楼中。
而二人才刚刚进门，楼中一穿着得体的青衣堂倌便主动迎了上来。
“二位公子里边请。”青衣堂倌熟练的将苏羽二人引入楼中。
“今日来楼中的食客有些多，只有二楼还有几桌空位，但位置不怎么好，二位公子是直接就坐点菜，还是等一个空座出来？”青衣堂倌边领着两人在楼内宽阔的大堂中慢慢行进边回头询问着两人的意见。
看着大堂中人声鼎沸的热闹场景，宋子谦没有多想便直接说道：“直接就坐便好。”
青衣堂倌得到了回复后，便领着两人直上了二楼。
......
不久之前，王家大院
院中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老者正负手站在院子中间，其眼神淡漠地望着院中一颗寻常的树木状若沉思。
忽然一位身着灰色布衣面貌平平无奇的青年人不知何时出现了白袍老者的身后，他低着头半跪在那里对着面前的白袍老者恭敬地说道：“大人，总坛来信。”
白袍老者没有回头只是语气平淡道：“念。”
灰衣青年听到白袍老者的话后没有犹豫，将手中的信打开后便直接念道：“圣莲已归，后续计划有变。不日，圣教会派遣另一位圣使与你配合行事。请圣使静候。”
念完后灰衣青年手一颤便将手中的纸张直接震碎，随着一阵寒风吹过纸屑瞬间化成烟粉随风飘散而去。
听到信中的内容后，白袍老者才缓缓的转过身来。
“王家那个小子的情况怎么样了？”令人意外的是白袍老者并没有提起信的内容，而是问了一个与信毫不相关的问题。
白袍老者面前的灰衣青年听到老者的问题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停顿或是意外之色，只是半跪在那里语气依旧恭敬地回道：
“回大人，他的境界在十五天前达到了内功境三重，其身体内的真气蜕变了一次，最近有要蜕变第二次的迹象，战斗力颇为可观。在昨日修炼武技的时候，将大人您新炼制的莲奴给破坏掉了。
炼制进度方面，属下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属下经尝试后发现在其内心中似乎还有什么执念存在，所以属下不敢轻举妄动请大人来定夺是否进行下一步的炼制。”
“很好，既然圣教计划有变，那我们的时间也变得充裕了不少，你慢慢熬制便可。”白袍老者的语气依旧是那么的古井不波、毫无起伏。
“属下明白。”灰衣青年回复。
听到灰衣青年的回复，白袍老者微微点了下头随后便将身体又转了回去。
良久，老者那独特的平淡语气又对着身后的灰衣青年发下了一道新的命令：
“让你们分坛的人，调查一下城西的三师书院。然后派人在其周围布些眼线，不要轻举妄动。”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办。”说罢，灰衣青年便直接消失在了这个院子里，只剩下白袍老者独自一人继续淡漠地看着那颗寻常的树木静默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