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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下山虎

老者放好卵灵珠,对石塔顶上的人一一审视了一遍,严厉的目光,镇定的神情,满是威望,他对他的属下命令道:“把这些罪犯全抓起来。”

“住手。”人群中一个人大叫道。大家一看,叫喊的人是三眼睛,她手里还扣住了一个人,那个人是阿灵儿。

当卵灵珠落到老者手里后三眼睛知道无望了,之前的远空交手已经尝到了老者的厉害,知道不是他们的对手,她趁大家注意力集中在卵灵珠上时,她抓住机会举起麻花形棘藤拐杖对着阿灵儿使法。她拐杖的末端吐出了新芽,新芽迅速成长,长出了三条新鲜的棘藤,棘藤一边在快速生长,一边紧紧扭成一股麻花绳索向刚刚被哑奴扶起的阿灵儿胸口飞了过去。飞到阿灵儿胸口时,三根棘藤形成了三叉形前端,像鹰爪子一样紧扣住阿灵儿的衣襟,在她的一拉下,阿灵儿飞到了她的身边。阿奴儿措手不及。

此时,三眼睛一只手紧紧扣住阿灵儿的后背,一手紧拉着缩短了的拐杖,对哑奴恐吓道:“小伙子,快把小棺材交出来吧。不然我就让你的小情人从这里直接飞落下去,来个‘银河落九天’。我们为你付出的代价,大家有目共睹,而今你的女人也痊愈了,你却故意不让我们得到卵灵珠,总不能还失去冰洁鱼吧。”她依然是一副浪漫的语调,一只手把阿灵儿推到石塔边沿,正向着悬崖下的深渊。

要是真从这里掉落下去,阿灵儿无疑会摔得粉身碎骨。

“哼!我们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三鼻子愤怒地说,“把小棺材交出来。这样更好。”

没错,冰洁鱼才是她们最需要的。

但是,把冰洁鱼交给了她们,我的妈妈怎么办。

“不能给她们。不能给她们。”这时我急了,我冲了过去,挡在中间,手握法器对着哑奴,惊慌地叫道,“不能把我妈妈交给她们。不能把我妈妈交给她们。把我妈妈还给我。把我妈妈还给我。你答应过我的,阿灵儿姐姐治好了,你要把我妈妈还给我的。把我妈妈还给我!快,拿出来,把我妈妈还给我。”

哑奴应该要信守承若的。但他面对我,左右为难起来。

“小鬼,”三耳朵对我温柔地说,“小棺材放到我们这里,会比任何地方更安全。我们会为你想尽一切办法把棺材盖子打开,把你妈妈救出来,安安稳稳交到你的怀抱里。我们只需要冰洁鱼,不需要你妈妈。”

“你们走开。我不会相信你们的。我自己会想办法打开的。你们会给我妈妈注入蛊毒的。你们这三个老巫婆,三个大骗子。”我头也不回地骂她们,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能信,就是不能信她们。

“不知好歹的家伙。”三鼻子吼了起来,“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阻挡我们。”说着她连放了三剑,我连叫了三声。她的第一剑击在我的右脚脚腕里,致使我单膝跪倒在塔面上;第二剑击在了我的背心上,致使我整个人趴在了塔面上,胸部紧贴着塔面;第三剑击在了我脖子上,致使我左面脸颊紧贴着塔面,脖子歪扭。

我右脚脚腕、胸部、脖子分别被固定在了石塔塔顶上,像是被三根长铆钉钉在了塔面上,我的胴体不能动弹,只有一双手和左脚能撑在塔面上使劲,或高高举起挥舞。

这是法术中的“铆钉法”。我明显感觉到,如果强行从塔顶上撑起来,那三处骨头可能会破碎,因为每动一下,骨头就产生将要分裂的疼痛,越使劲往上挣脱越感觉骨头会破裂一般,我忍不住发出疼痛的叫声。

我不敢强行撑起自己,我只得大叫大囔,叫三鼻子丑八怪放开我,不然我会对她不客气的。我嘴巴边石塔上的灰尘随着我的口气起舞回旋。由于脖子不能动弹,是曲扭着的,我感觉我的姿态怪里怪气,真是羞死人了。

三鼻子理也不理我,毫不把我放在眼里。她对哑奴叫道:“快点,小伙子,我们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我数到三,年轻人,如果再不交出小棺材,”三眼睛郑重地说,“从此,你就得去请求阎王爷开恩,你才能与你的小情人见一面了。”她又把阿灵儿往边沿推了推。

阿灵儿惊叫了一声,虚弱的她像一只病恹恹的小猫咪任由三眼睛摆弄。她努力往后扭过脑袋,可怜巴巴地探望阿奴儿。

在这危机的关头,哑奴看上去显得很镇静。他心里在琢磨着什么,但是最后又放弃了,而后当机立断把小棺材拿了出来。

小棺材灿烂的金光炫耀着每一个人的双眼,那位老者的身子微微地动了一下。

哑奴拿出小棺材后又拿出了法器,他把法器抛向空中,展开成画布,书写了起来,他要求三三女巫先把阿灵儿姐姐给放了,他才会把小棺材扔过去。

“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年轻人。”三耳朵严肃说,“只有先让我们得到小棺材之后,才有你得到爱人的份儿。”

哑奴迟疑了会儿。他感到无奈,他准备扔过去。

“慢。”三耳朵瞄了一眼那位老者,“请你走过来亲自交到我的手心里。”

“不准给她们。不准给她们。”地面上的我气急败坏。“她是我的妈妈,不是你的妈妈,你不能给她们。你答应过我的,你要还给我的,你要把我妈妈还给我的。凤凰!凤凰!你快拦住他啊,不能让他把我妈妈交给她们。她们会给我妈妈注入蛊毒的。快,凤凰,拦住他啊,拦住他啊……”我右脚蹭打地面,两只手不停挥舞,一只眼睛斜扭着,向凤凰望一望,转而又望一望一步一步往三三女巫走去的阿奴儿,我急死了。哑奴刚好从我身边走过。我努力往后扭转脑袋,抬起,我多少能看到身后的情况了,但我的手行动不便,拿不准后方了,否则我要亲自动手,给阿奴儿来一剑,致使他不能动弹。

凤凰犹豫不决。她为难地说:“金鸡子,你妈妈可能已经……死了。”她真不愿意说出后面那两个字,她还是说了。

“我妈妈没有死。我妈妈没有死。我妈妈不会死的。”我凭着心里的一种感觉坚定地说。“只要打开盖子我妈妈就会活过来的。你拦住他啊。快拦住他啊……”但是凤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快把我给气疯了。

“快一点,小伙子。你还有想法?”三鼻子很不耐烦。

“我们得注意,三耳朵,”三眼睛说,“他的眼神很是鬼魅呢。”

“年轻人,你不会想拿你爱人的性命来开个大玩笑吧?不要以为你有靠近的机会,就有夺取人质的机会。这样的算计你还嫩了点。”三耳朵明确警告向她们一步一缓走来的哑奴。

阿奴儿在我气愤的大喊声中走到了她们跟前,他坦然地向她们交出金棺材,一只手握着金棺材,一只手准备去抓住阿灵儿。而三耳朵一只手准备伸过来把小棺材夺过去。

就在这当儿,“啾”,空中发出了奇特的一声响,小棺材突然脱离了哑奴的手飞了起来。

大家深感莫名其妙,大家仔细一看,棺材在向那位老者飞去。原来老者从哪里弄出了一根洁白蚕丝缠住了小棺材,拉了过去。

三眼睛赶紧松了阿灵儿,棘藤拐杖新长出来的棘藤迅速延长跟了过去,三叉形前头如同鱿鱼爪子,牢牢抓住了小棺材的一端,从蚕丝中抽了出来,往回飞。老者见急,使用手里的那根蚕丝挥了过去,“呼”的一声,如同一根硬朗的粗铁棒打在了三眼睛的棘藤上。棘藤前头断了一截,小棺材往下落。老者手里的蚕丝再一个打旋缠住了小棺材,然后拉了过去。

三耳朵见这情景高举右手,拳头紧握,她的破喇叭袖子迅速延长,乘风破浪“啪啦啪啦”向小棺材追赶而去,把小棺材拢进了袖管里,袖口如同尖锐的牙齿,一口咬断了老者手里的蚕丝,往回收。

老者不甘就此善罢甘休,立即拔出了长剑,劈了过来,一道光束飞向三耳朵,劈在了三耳朵的袖子上,斩断了三耳朵的袖子,前半截袖身落在了地面上,小棺材从几片碎布中掉落出来,在地面上打了几个滚。

老者出手神速,当即又使用长剑对着小棺材运用法力,小棺材在长剑的磁吸下飞了过去,落在他的剑尖上,他握着剑柄的手轻轻挑了一下,小棺材一跃而起,落到了他的另一只手心里。老者拿着小棺材一看,惊叫了一声:冰洁鱼!喜不自胜。

这场争夺是在眨眼间完成的,快得长臂猴、短壁虎以及其他人没有插手的余地。

这时见小棺材也被老者夺去了,三鼻子无比的愤怒,对哑奴叫道:“秃头鸟儿,我们为你付出了如此之多,你却什么也没有给我们,故意拖拖拉拉不让我们得到任何东西。好吧,现在让你尝尝不懂知恩图报的代价吧。”说着她毫不犹豫,一把把阿灵儿姐姐推下了山崖,哈哈大笑。阿灵儿姐姐发出了一声短暂而又微弱的尖叫声。

在老者跟三眼睛和三耳朵搏斗当中,三眼睛松了阿灵儿,让她手里的棘藤去抓小棺材时,哑奴认为机会来了,趁机去抢夺阿灵儿。却被三鼻子放了一剑,尽管他避开了那一剑,但也达到了三鼻子的目的,阻挡了他的意图,并把阿灵儿抓了过去抓在了她的手里。她说:“就你这小子也想在我面前作祟。”说着又一剑射了出去,哑奴来不及闪躲胸口中了一击,倒在了塔面上。

三鼻子把阿灵儿推下悬崖,把哑奴吓坏了,他一鼓作气,从地面上腾起,转变成一只秃鹫急速跟了过去。

那位老者可不想让这个重大罪犯逃脱,他把小棺材放进腰间的葫芦里,他从下巴上拔下一根胡须,挥了过去,胡须迅速延长,像洁白的蚕丝向秃鹫追赶过去,他想要缠住秃鹫。秃鹫的身子往一边扭了一下,他的胡须落了个空,秃鹫再一个扭身,冲下了山崖,冲进浓浓的云雾里,消失不见了。

整个塔顶安静了下来,阿奴儿的突然消失让大家有一种失梦的错觉。

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火蝇、鳄鱼、蛤蟆人全给摧毁了,三三女巫所付出的代价没有得到一丝回报,三三女巫心中说不出的愤怒。可是面对这位老者她们无可奈何,她们没有对他进行抢夺的能力。

现在塔顶上就剩下我、凤凰和老巫婆了,哑奴的逃脱让老者大为遗憾。他望着三三女巫,对属下挥了下手说:“把这三个老女人抓起来。”

他的一声令下,官兵们一拥而上。

“下山虎。”三耳朵见势不妙,对三眼睛发出紧迫的一声叫喊。

三眼睛当即明白过来,她从身上摸出了一样东西往石塔塔面,即她们脚下扔了下去,塔面像柔软的泥沼,微微荡了几下。很快,石塔里长出了一颗嫩芽,嫩芽长出绿叶形成藤条,藤条上开出了花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四面八方铺展了开来,一端像塔下瀑泄而落。与此同时,三个老巫婆身子腾起,一个旋转,各缩进了一朵花朵里不见了。

不一会儿,藤条就铺到了櫈板湖的对岸,这时三个影子分别从三朵花朵里跳了出来,冲下湖岸的堤坡,向石林峡谷落荒而去。

一切都是眨眼的功夫,眼花缭乱,大家一时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当大家缓过神来后才发现,原来这是一束下山虎棘藤,三个老巫婆就是各借一朵下山虎棘藤花逃走的。

大家大为感叹,感叹三三女巫巫术的花样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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