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等上路,沿路翠绿的山林,清澈的湖水,搭配起来自成一片美景。
马车内,傅瑶正透过轿帘目不转睛看着窗外的风景,辜云凡看向她,缓缓道:“傅瑶妹妹,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傅瑶未曾回头,双手平铺靠在窗沿上,道:“前两日我爹爹来信了,让我去常兴普邰山去寻他,我终于可以见到我爹爹了。”
辜云凡兀自点头,自言自语道:“普邰山?怎么这么熟悉?”
这时,突闻傅瑶一声惊叫,辜云凡闻讯而视,就见窗外垂下来一个脑袋,那人一脸邪魅地看着傅瑶,辜云凡大声道:“怎么又是你?”
傅瑶惊慌失措,一下子就移身到辜云凡身旁,那人一跃而进,一屁股就坐在马轿上,嬉笑道:“小美人儿,我们又见面了。”
此人正是归陌山庄的毕桓生。
傅瑶娇喝道:“你……你不是在归陌山庄吗?”
毕桓生喜笑颜开,道:“我出来玩玩儿呗,再者说这江湖凶险万分,我可不舍得让我媳妇儿一个人在外受苦受难。”
傅瑶轻啐一声,道:“呸,谁是你媳妇儿,你这人好不要脸。”
毕桓生哈哈大笑,道:“我还没指名道姓呢,就有人对号入座了,莫不是着急想做我毕家的媳妇儿?”
傅瑶心下微怒,自知这人脸皮极厚,也不再理他。
辜云凡道:“喂,你快点从马车上下去!”
毕桓生顺势一趟,四仰八叉地就躺在马车上了,俩眼微眯道:“来者是客,你们到我归陌山庄是客,我坐你们马车不也是客?有你们这么赶客人的吗?”
辜云凡从小到大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本以为自己就够顽皮,却未曾料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人的脸皮都可以与城墙相之媲美了。
……
一日前,毕桓生来到柯不蛮的房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本以为柯不蛮会拒绝,可未曾想到他听完之后便即答应,并且说道:“其实,我本来就不想留你在我身边服侍,只不过是你父亲极力相求我才同意。”
顿了顿,柯不蛮又道:“这几年过去,你我二人虽不以师徒相称,但我早已把你视为我的徒弟,如今我的医术和武学你已经学去了五六成,在江湖上行走已是够用了,其次,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再挽留,这里是我一生里记载的医术秘典,就当做是临别时的礼物吧。”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书籍,然后就递给毕桓生。
毕桓生恭敬接过,转目一看,上面书写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青囊闻录”。
毕桓生拜谢:“多谢师傅!我定将师傅传我的医术发扬光大!”
柯不蛮点点头,脑海中想到一事,话锋一转道:“对了,桓生,既然你这次出庄闯荡江湖,那我就交给你一个任务,务必完成。”
毕桓生颔首,道:“师傅请讲,莫说一个任务,就算是一百个任务,小徒也在所不辞!”
柯不蛮嘴角含笑,道:“一百个就不必,我只交给你一件事情,就是……”
毕桓生闭气凝神,竖耳瞩目。
“帮我杀一个人!”
闻言,毕桓生脸色震惊,颤声道:“杀……杀人?”
柯不蛮脸色渐渐狰狞,道:“正是。”
“谁?”
柯不蛮背过身去,续道:“这个人比较特殊,我暂时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毕桓生一头雾水,道:“师傅,你也不知道是谁?那我……”
柯不蛮道:“江湖上有这么一门代代传承的门派,名叫寒天宫,不过时至今日也已经没落,不过他们族人血脉相传,江湖人称寒阴血脉,拥有这种体质的人根骨极佳,是练武的绝佳材料,若为男子必定会武功盖世,傲世江湖,若为女子也可修炼武学,但武功造诣上就不如男子了。”
“所以,我让你杀的是,如今所有存活于世的寒天宫的人,他们每个人右腰处从出生都会纹上一个形似雪花的标志。”
毕桓生道:“是,谨遵师傅指令!”
……
马车行出数里,辜、傅二人都未曾跟毕桓生对视,马车内一直保持着沉默。
这时,毕桓生陡然坐在傅瑶身旁,笑道:“美人儿,咱这是要去哪里啊?”
傅瑶未曾回答,又换到辜云凡另一侧相坐,与毕桓生刻意地保持距离。
毕桓生见状,正欲起身却被辜云凡拦下,他道:“唉唉,你这脸皮还真是厚啊,人家都不搭理你,你还死缠着不放,有完没完。”
毕桓生拨开他的手腕,道:“兄弟,怎么,你也喜欢这位傅瑶姑娘啊?”
此言一出,辜云凡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傅瑶也微显紧张,一双灵眸看着辜云凡,不知他会如何回答。
过了半晌功夫,辜云凡才道:“傅……傅姑娘就如同我的亲妹妹一样,你……你懂吗?!”
闻言,傅瑶转首,眼神渐渐暗淡下来。
毕桓生兴奋道:“那敢情好啊,大舅哥,那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
辜云凡一脸不屑,推手道:“去去去,谁跟你一家人,别乱认亲戚。”
毕桓生微微欠身,目光又看向傅瑶,道:“对了,美人儿,你平时喜欢吃些什么,嗯,还有胭脂粉黛喜欢色儿的,还有还有,喜欢小猫还是小狗啊?”
辜云凡道:“人家喜欢这些东西跟你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毕桓生刚欲反驳,却听傅瑶展颜一笑,道:“我喜欢吃鸡蛋,平常不常用胭脂,小猫小狗我都喜欢。”
两人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傅瑶自顾道:“我小时候家里穷,吃不起什么好的,爹爹也常年不回家,只有我和我娘二人相依为命,最好吃的就是过年里家里那只老母鸡下的蛋了。”
二人渐渐沉默不语,他们从小就娇生惯养,每天吃的都是山珍海味,未曾体会过贫瘠之苦,这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又陷入了沉寂中。
良久,马车内都未曾有过动静。
辜云凡信誓旦旦,看向傅瑶,道:“傅瑶妹妹,我保证,今后有我在……”
突然,马车一下子急停,众人未曾反应过来,众人顿时东倒西歪,只听见外面一阵尖锐的声音传来:“法祖,识相的话,把那丫头给我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