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瑶微自颦眉,娇哼一声,现在人命关天,没有时间与他作口舌上的争辩,看向段昊天,道:“前辈,不理他,救人要紧。”
段昊天点点头,二人随即上了马车,驱马赶去,眼看马车从自己身侧急驰而去,那毕桓生吓得一激灵,赶紧跟在后头,喝道:“喂,你们等等我啊!”
进了山庄,才发现里面是别有洞天,溪水潺潺,四下里皆是绿茵盖地,植被繁多,花草树木尽相争艳,如此一对比,山庄之外的景色也显得黯淡无光了。
虽然眼下的风景美不胜收,但傅瑶全无心思,只盼能把他的伤快些治好,那便足矣。
山庄占地不大,都是植被树木,唯独中间坐落着一间极其朴素的房屋。
待离得近了,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中年男子,他身着一袭白衣,大眼浓眉,腮下长着一圈山羊胡,虽然已不再年少,但从面容上看年轻时也是一位俊秀少年。
他徐徐走来,凝目一瞧,蓦然里拱拳迎将上来,欣喜道:“哎呀,稀客,稀客啊,堂堂法祖竟会光临我这寒舍,真是令我受宠若惊呐!”
段昊天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眼神看向他,道:“你这老小子别来这一套,事不宜迟,我一个朋友身受重伤,柯不蛮,你快给瞧瞧。”
柯不蛮渐渐收起笑容,正色道:“法祖,你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来就要我治病救人。”
傅瑶心急不已,这时上前福了一礼,道:“前辈,这人是我的好朋友,若您能救他,我花多少银子都愿意。”
柯不蛮不禁讪笑几声,道:“怎么,我青囊相授柯不蛮的医术几个银子就能打发了吗?”
闻言,傅瑶甚为不解,一旁的段昊天道:“这个老不死的也是七圣之一,号称青囊相授,医术……也还可以。”
傅瑶愕然,眼前这位前辈竟然也是七圣之一,既然如此,那樊姑娘的伤势他定然有治疗之法,想到这不禁稍稍心安。
这时,从后面跑过来一位青年,正是方才的毕桓生,他此刻撑着膝盖大喘吁吁。
柯不蛮笑道:“既然是法祖的朋友,我岂有见死不救之理,桓生,你去把病人带到我房间来。”
傅瑶大喜,赶紧跳上马车将樊小云扶了下来,毕桓生一看,又是一位绝色佳人,就欲上前搀扶着她,哪可知傅瑶一把拨开他的手腕,道:“不用你来。”
毕桓生道:“哎,姑娘,我诚心帮你你却不领情。”
傅瑶黛眉一皱,道:“不需要。”
傅瑶搀着樊小云嗫嚅前行,刚要行至柯不蛮处,这时却被他伸手拦住,傅瑶不解随即昂头,但听他道:“姑娘可知道我这里的规矩?”
傅瑶摇头不答。
柯不蛮端详了一番,但见那受了伤的丫头面色发白,眼睑极重,虚汗直下,一副非常虚弱的样子。
他道:“我这里的规矩很简单,江湖人称青囊相授,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号,叫作有恩必报。”顿了顿,又道:“也就是说我可以救人一命,但事后你必须答应帮我办一件事情,无论是什么。”
傅瑶未曾多想,道:“没问题,前辈,莫说一件事,十件事一百件事都可以。”
那柯不蛮哈哈大笑,半晌后方才停止,道:“放心,我就只会让你做一件事情。”
傅瑶动身,将樊小云搀扶进房内,眼见他们进屋,段昊天眉头紧皱,朝柯不蛮道:“老不死的,人家只是一个姑娘,你的要求可别太苛刻。”
柯不蛮抚须笑道:“法祖大可放心。”说完,便转身朝屋内走去。
……
屋内。
一切工具准备妥当,看着床上呻吟不止的女娃娃,柯不蛮眼神渐渐深邃,一旁的傅瑶出声道:“前辈,她是中了毒镖,您可有解救之法?”
柯不蛮半晌不语,忽而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傅瑶连声称是,随后退出房内带上了房门。
这时,只见柯不蛮出手极快,在胸前、两腹、手肘、以及颈脖处点了九下,樊小云疼痛顿减,艰难地张开双眼,只微微看见一人,没过一会儿,便昏睡过去不省人事了。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傅瑶担心不减,此刻一旁的毕桓生蹑手蹑脚地过来,笑道:“姑娘别担心,我师父的医术可高明着呢,一定能把你朋友治好的。”
傅瑶看了他一眼,便即转首,默然不答。
毕桓生瞧她不看自己,又换到另一侧,道:“对了,姑娘,方才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傅瑶依然不答。
过了半晌,毕桓生也就不再自找没趣,灰溜溜地走开了。
相隔片刻,这时只听见毕桓生大喝道:“什么,师父,这么快,你把那姑娘已经治好了?”
闻言,傅瑶大喜,赶紧提起裙裾跑去,待行至毕桓生面前,道:“我那朋友的伤已经医治好了吗?!”
毕桓生靠在门前兀自一笑,道:“没有,我骗你的,谁叫你不理我的。”
傅瑶气极,颦眉道:“你这人,简直无赖。”话音落下,便即转身,行至一颗大石旁坐了下来。
毕桓生大声道:“喂,姑娘,我总有一天会让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傅瑶轻哼一声,扭头不再看他。
段昊天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打闹,不禁摇头嬉笑几声,却也未曾出言。
……
半个时辰过去,樊小云渐渐醒转,入眼处是一座别有雅致的屋舍,自己躺在床上,一张桌前正坐着一个人,正自品茶。
而自己身上伤口处已被包扎起来,整个人有所好转,樊小云微微欠身,也没方才那么疼了。
樊小云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闻言,那人转首而视,连忙放下手中的茶具,未曾起身,坐在椅子上笑道:“无事就好。”
“对了,我医治了这么多的病人,对于你我倒有几点好奇,不知可否相告?”
樊小云心下微凛,脸上却不动声色,欣喜道:“前辈直说无妨!”
柯不蛮微自凝目,露出一种莫名的笑容,道:“我想问的是,你原本是男人,阳气全无,可为何却变成了女子之身?”
樊小云心中大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