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丈……
五丈……
三丈……
离怒海帮众人愈来愈近,辜云凡心头攒动,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怒海帮几人三五成群或蹲在石墩上或立于前后,俱都目视那女子缓缓而行。待行出丈许,辜云凡心下稍安,看来此番经历算是有惊无险。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急喝传来:“小妞,等会儿!”
辜云凡突然一滞,额头上微生虚汗。
那蹲在石墩上的人正是徐不仁,一脸猥琐的样子打量着那女子的身形,身材高挑娉婷袅娜,腰肢纤细臀部圆润,实是一位绝美佳人。
此刻一旁的小厮有所顾虑,忽而道:“仁哥,那个……惊鲨帮的豹哥让我们蹲守此地,要是路过一位红衣少年务必擒拿,若没有完成好任务,恐怕……”
辜云凡暗自心惊,原来惊鲨帮与怒海帮早有渊源,这几人就是在此地以逸待劳,等着我上钩。
徐不仁眼神一横,啪地一声,那小厮就挨了一巴掌,脸颊顿时通红,忿忿道:“妈了个巴子,老子做事还需要你教?若是韩亲虎的话老子可能会听一听,他韩亲豹又算个什么东西?”
“是,大哥……”
言毕,徐不仁携着众人举步走来,将辜云凡团团围住,口中花花道:“小娘子,这是要去哪啊?要不哥几个路上保护你?”
辜云凡用衣袖遮面,轻言道:“小女子此番路途遥远,就不劳烦几位爷了。”
“没事,我们都是见义勇为,好助人为乐,见到姑娘只身一人,路上肯定极为不完全,不如哥几个儿来保护你,兄弟们怎么看?“
“对啊小娘子,就从了哥几个呗!“
几番推搡下,看得那姑娘前凸后翘实是不可多得的尤物,那徐不仁欲火就渐涌上心头,此刻再也按捺不住,抓住她的肩头就欲霸王硬上弓。
“他奶奶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辜云凡这句话是用男声发出,徐不仁等人皆是一愣,突然辜云凡一记‘烈焰腿’正中徐通海胸腹处,这一脚蕴含了辜云凡大半的内力,直被腿劲蹬出三丈开外。
众人先是一滞,而后反应过来,赶紧跑到徐不仁身侧查看伤势,那徐不仁被一脚踹开,疼得嗷嗷直叫,口中还大喝道:“特娘的,臭婊子你给我站那别跑!”
辜云凡哈哈大笑,把垂下来的头发扒至颊边两侧,高声道:“徐不仁,你看我是谁?”
闻言,众人循声望去,看得面容徐不仁细细一想,蓦然喝道:“臭小子,原来是你!”
徐不仁想起惊鲨帮前几日给的那副画像,难怪似曾相识,总有些熟悉的感觉,眼下一瞧,原来他们要抓的正是眼前这人。
“兄弟们,上,谁抓住了这小子老子赏他一百两银子!”
众人连声应命,噌噌几声,手上大刀拔鞘而出,俱都快步向辜云凡逼来。
从刚才那一腿就能看出那人武功不弱,故此才缓缓而去以待时机。
辜云凡眼见几人步步紧逼,脚下那双花鞋穿得好不难受,当下就把鞋子脱了随手一掷扔得老远,这时一名右侧的小厮趁有空当掌握先机,一刀就将劈砍过来。
辜云凡早有准备,当即侧身闪过,一掌阳天掌趁势拍出,这一掌实是凝聚了他体内大半真气,辜云凡深知,眼下不是擂台比武点到为止,而是生死攸关之际,若不使出全力待得众人反扑,想再逃脱便有如登天。
那小厮被阳天掌击中,砰的一声弹飞数尺,口中急吐了几滩鲜血蓦地倒地一动不动,已然气绝。
不仅怒海帮几人大惊,辜云凡也是心中惊奇,他周身内力比之当初仿佛更为凝练,心内陡然运起焚地诀,却发现焚地诀竟然已经突破第二层的瓶颈,修炼到了第三层。
辜云凡发现自身内力精进不少,大为欣喜,可令他不解的是,自己一运起焚地诀,丹田处就隐隐有些灼热,初时还未注意,时间一久方才察觉。
不一会儿徐不仁便站起身,手握大刀率先突击,急朝辜云凡奔袭而去,身后六七名小厮见老大身先士卒,信心大增也紧随其后。
辜云凡大骇,慌忙躲闪,他的轻功并不卓越,只能靠着身形迅速步伐轻盈才堪堪躲过众人的围攻,辗转腾挪间,突然唰的一声,手臂上实实挨了一刀,辜云凡大声吃疼。
徐不仁笑道:“小子还不快束手就擒,今日小爷高兴说不定还能留你一具全尸!”
辜云凡不答,眼波流转间恰巧看见那名死去的小厮身侧有把朴刀躺立,心下打定了主意,一个翻滚间就到了死人旁,拿起朴刀作格挡状。
徐不仁兀自一笑,又朝他急急奔去,怒海帮众人呈弧形向辜云凡渐渐靠拢。
这时,一把把闪着寒芒的大刀直向辜云凡面门劈来,辜云凡但自心惊,侧身一闪恰巧躲过,快速砍了一刀,那名小厮反应也异常迅捷,举刀便挡,这一刀突袭并未成功。
众人一拥而上,辜云凡见势脚下步法更加灵动,刀法愈加凌厉,十几个回合下来,怒海帮众人竟未占得半分优势。
他们看出来了辜云凡突换刀法,招式中精妙无比,再配合着那步法一时半会儿竞也奈何不得。
这门百转断魂刀法他只习得一半,招式虽是熟悉,那口诀的前半部分自己曾听得娘亲悉数解答,但那后半部分晦涩难懂,完全理解不了,所以同样的招式只能翻来覆去的使用。
不知为何,辜云凡每运起内力丹田处总会有一种酸胀的感觉,并且还伴着阵阵灼热袭涌而来,初时并未注意,时间一长这种感觉便越来越强烈,由丹田沿着奇经八脉渐渐蔓延至全身,犹如置身火炉一般炽热。
这门刀法凌厉非常,而且也从未见识,怒海帮初时不敢逼近,只敢一两人拆招,再替换之,如此反复,可怒海帮人多势众,片刻后便大致摸清了辜云凡的招式去路,渐渐从势均力敌转变为占了上风。
辜云凡初涉江湖,与人动武都是极少,更别谈杀人,可经历过这段时间,死人见的多了,他也慢慢开始习惯起来。
唰唰,刀进血出,怒海帮又死两人,之前辜云凡也有见过死人,可是却没有今日亲手杀人来的震撼,胸腹间偶有呕吐之感,但此刻危急当头,可容不得半分马虎。
又打将数十个回合,辜云凡心内那股热流俞发强烈,但有喷薄而出之势。
辜云凡手腕上和大腿处又挨了两刀,鲜血汩汩而出,脸颊苍白体力渐渐不支。
他心知若再斗得几个回合,自己非败不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下不得强攻,只能走为上策了。
怒海帮众人见他已是强弩之末,并不心急,徐不仁讥讽道:“小子,可莫怪我,这都是上头的吩咐,我呢就给你一记痛快的。”说完,就沉步走去提刀而上。
辜云凡呼吸渐急,眼看徐通海越来越近,他心生一计,突然大喝道:“老头,你来了?!”
闻言,徐不仁等人暗自心惊,对于那天出现的白胡子老头的武功他们颇有些忌惮,俱都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可回过头才发现,除了大树、花草、远处的山峰以及徐徐吹过的微风,根本没有其他东西的存在。
徐不仁此刻才反应过来被那小子给骗了,再转首,却已发现辜云凡已经跑出数丈之外,一个小身影离得越来越远。
徐不仁不禁怒火中烧,道:“兄弟们,给我追,非得把这小子皮给扒了!”
众人称是,随后朝着辜云凡的身影快速追去。
……
跑了小半个时辰,辜云凡偶见一座寺庙,这时他心内似火在烧一般,口干舌燥几欲昏厥。
他踉踉跄跄地进了门去,发现门是敞开的,至此他才发现这是间陈年老旧的破庙,里头破破烂烂的,铜像上积满了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尸骨腐朽的臭味,极是难闻。
他头脑昏昏沉沉的,每每运用内功就会有这股热气流窜,若再使用内功他相信不过半柱香时间,自己就将瘫软在地。
辜云凡心知自身跑不多远,急需一个藏身之地以躲过怒海帮的追杀,他拖着沉重的身子把寺庙内细细查看了一番,发现除了那尊观世音菩萨的铜像后有一个小空间能藏人外,其他地方都太显眼。
他蹑手蹑脚地来到铜像背后,整个身子靠在铜像上大口喘着粗气,又过片刻,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果不其然,是怒海帮他们追杀到此。
徐不仁一进寺庙就眉头深皱,这味道着实难闻,赶紧掩鼻屏息,吩咐着几人四处搜查。
辜云凡心跳不止,他手刃了好几名怒海帮的人,若让他们发现了自己的藏身之处,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时有一名怒海帮的小厮手握大刀沉步而来,左右各有一尊铜像,中间是一尊占地颇大的观音菩萨铜像,他从左侧过道穿行,眼见就要看见铜像背后,辜云凡急中生智,又缓缓绕到菩萨像另一边竟没叫他瞧见。
那小厮看了几眼发现并无异像便去搜查其他地方,辜云凡此刻才大为松了口气。
这里的味道着实难闻,空气中的腐烂味让徐不仁直感窒息,不禁沉声喝道:“娘的,搜快点,老子亲眼看他进来的,难不成还长翅膀飞了?”
辜云凡眉头深皱,若他们心中笃定自己一定在此,再搜上个片刻功夫,那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想到这,辜云凡大气也不敢喘,蹑手蹑脚地从右侧攀至铜像身后,心稍稍安定下来。
这时他缓缓抬头,却发现在铜像背后有一连串的小字印刻在上面,方才他也有注意到,只不过权以为是其他人乱刻乱画的罢了。
此刻他再一看,不禁惊奇,这串小字大概有七八排,每排的字数都不大相等,有长有短,而且是用小篆印刻,辜云凡不大认识,只认得其中几个字,什么“月”、“剑”、“成”、“鸣”几个字认识,其他字一概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