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二姨娘当时的陪房季氏,也就是如今二姨娘身边最得意的人——季嬷嬷。
另一张纸上是季嬷嬷的供词,上面老实交待了二姨娘因为嫉妒,指使她购买哑药,然后买通宋嬷嬷给大小姐投毒的详细过程。后来二姨娘因为知道曾容容是假冒的,也没有拆穿她,反而十分乐意看她一个劲替别人养孩子。
这份供词上还写着二姨娘第一次见到曾伯信时,就迷上了他。说他是京城最好看的儒雅将军,她要非他不嫁。但是当时大将军与大夫人的婚期将近,她的父母自然不同意她的荒唐要求。后来二姨娘无奈之下,干脆找人刺杀大将军,然后她自己来了个美女救英雄,最后如愿以偿嫁入大将军府……
二姨娘嫁进曾府之后,时时刻刻都在针对大夫人,从大夫人怀孕起就开始暗中使绊子。甚至在大夫人怀五少爷的时候,也遭了二姨娘不少暗算,所以五少爷出生后才会身体孱弱。可能就连这样二姨娘还没打算放过他,总是想办法悄悄地在五少爷乳母的膳食里面加东西。
大夫人虽然也千防万防,可是架不住家贼难防,所有的五少爷的身体一直没有调理好。后来老夫人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这才力排众议,把五少爷带回原籍去了……
季嬷嬷的供词足足有三四张纸,连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不似作伪。
大将军越看脸色越阴沉,其实有些事情是有迹可循的,这上面的有些事与他的记忆重叠了。只是他一直在装聋作哑,认为事情没到那个程度,没到那个地步,毕竟这个家看上去还是花团锦簇的。
就拿当就拿老夫人要带着五少爷的事来说吧,当时他和大夫人也是竭力反对的。大夫人因为舍不得儿子,不惜在地上撒泼打滚,可老夫人就像铁了心一般,硬是把五少爷带回原籍养病去了。
因为这件事,他暗地里还没少埋怨老夫人,这一年多都不怎么去信关心过。可如今他看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想来是老夫人觉察到了府里的阴私,这才主动提出带孩子离开的。看来糊涂的不是老夫人,而是他自己,这叫他怎么不痛心?
许久,大将军从这些供词中抬起头来,他眼神冷冷地看着二姨娘,问道:“你身边最得力的那个婆子,是叫季嬷嬷吗?她人呢?”
二姨娘一惊,直觉告诉她情况有些不妙。她连忙收起了傲慢,站起来冲大将军福了一福,说道:“季嬷嬷前两天说她孙子生了病,需要回家去照顾几天,走了已有四日了。”
因为季嬷嬷一向得力,所以就连她休假了几日都记得特别清楚,莫不是季嬷嬷那边出问题了?
二小姐见自家的生母处于劣势,也连忙站了起来,用警惕的目光瞪着乐云。
其他几位姨娘也坐不住了,纷纷地站了起来,像鹌鹑似的站在一旁。
只有大夫人还稳稳地坐着,手中捧着一杯茶像看客一般,神情中透着兴奋之色。她早就说了,她女儿一旦跟谁对上,谁就要倒大霉。
大将军冷笑一声,将手中的供词扔在地上:“你自己看吧!”
二姨娘连忙捡起看了看,这一看之下,她顿时脸色大变:“不对!这是假的!这一定是严刑逼供!这一定是阴谋!老爷你一定要相信婢妾呀!要不就是季嬷嬷她被利益熏心背叛主子!季嬷嬷在哪里?我要见她!”
乐云见状冲窗口外打了一个响指,片刻工夫之后,就见全身裹着黑的云五拎着一个老太婆走了进来。大将军一看云五这身形、走姿眼睛不由眯了眯,觉得这人似乎有些眼熟,而她手中之人正是季嬷嬷。
季嬷嬷被云五扔在了地上,一个老婆子而已,她此刻早已吓的禁若寒蝉。早些日子乐云并不想管这后院之事,可她实在看不惯二姨娘在府中嚣张的样子。
乐云想着这二姨娘的作派,便知道她这些年在府里没少兴风作浪,于是便抓了二姨娘的心腹来审。凭着她手中的药物,想要季嬷嬷招供,实在是一件简单不过的事情。所以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不过是浮云。
季嬷嬷刚被扔地下还懵了一会儿,待见到二姨娘时,她立刻清醒了过来。只见她连忙扑向二姨娘,嘴里喊道:“姨娘快逃!老奴当年收买宋嬷嬷的下药的事被大小姐给查出来了!”
众人听了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当年的罪魁祸首真的就是二姨娘!
只是这季嬷嬷也不知道是不是成心的,看上去是好心提醒二姨娘,却一针见血地揭露了二姨娘的罪行。二姨娘不由恼羞成怒地地扇了她一个耳光:“原来是你这个老货在背后害我?!”
二姨娘说得跟真的似的,不过很可惜,没有人相信她。
季嬷嬷一脸委屈地说:“二姨娘,老奴说的可都是实话啊!老奴当年可是留了证据的,我将那装哑药的瓶子还留在我那当家的手里,就是怕二姨娘哪天翻脸不认人呢!”
二姨娘一听,差点气得仰倒。
大将军只是看了她们一眼,便将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云五身上,他看着云五眼中满是疑问。乐云自然也看到了他的眼神,她就是让故意云五出现的。
因为云五下午跟她说大将军有可能觉察到她的存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准备将云五的身份过个明路。也省得天天提防被大将军发现,同时也可以借她震慑一下这府中的女人们。
虽然她不怎么喜欢大夫人,但却不代表其他人可以欺负她,像二姨娘这样的不安定的因素。她必须除掉才放心。
云五也有些紧张,因为大将军的眼光太吓人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将大将军带来的压迫感忽视掉。
乐云笑着向自家父亲介绍道:“父亲,这位是云妩,妩媚的妩,她是战王也送给女儿的暗卫。”她之所以把“五”改成了“妩”,就是不想暴露暗卫的排名,而且这个“妩”字也十分适合她。
大将军一听云五是战王的暗卫倒也信了几分,当初战王带着小太子出城的时候,他追的那个黑影好像就是眼前这个人。
如此倒也说得通,难怪他今日上午会在明珠苑里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气息。他正准备让自己的暗卫着手好好查一查呢,结果人家自己就冒头了。
这时,他突然想到那日在女汤池门外看到的美人,想来那就是说这个云妩的真面目吧?那还真是一个妩媚的美人儿!想到此,大将军又看了云妩一眼。
乐云见自家老父亲竟然多看了几下云五,一想到他那滥情的德性,不由心生警惕,低低地咳了一声。
大将军听到了女儿的咳嗽声,有些尴尬地收回了视线,说道:“嗯,不错。战王肯把自己的暗卫都送给你,说明他很看重你!但你也不可以恃宠而骄,要注意分寸!”
大夫人显然注意到了曾伯信的眼光,心中暗暗敲响了警钟,她是最恨大将军身边的女人们了。但云妩是战王的暗卫,她也不敢得罪,只好将火气发在二姨娘身上。
她大步走到二姨娘身边,捡起季嬷嬷的那份供词纸看了看,然后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她:“艾小娇!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惹出来的?!”艾小娇正是二姨娘的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