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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交换

凭借这冥界之王特殊的感应能力,哈迪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找到了被洪水冲到下游而刚刚醒来不久的阿离。她的身边此刻围着一群尧的手下,他们将已经没有力气挣扎的她抓住,口里嚷着要用她去祭祀河神,脸上却带着淫邪的笑。

哈迪斯深深的皱了下眉,无论如何他们也不配碰有着那灵魂女子的肉身一根手指!于是在一声“住手”后,显出了自己的身型。

“神、神仙!”这群人一见平空中出现了一个浑身散发威严的男子,吓得顾不得被绑住的阿离,全都恭敬的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您就是当年给我娘哨子的神仙吗?您怎么才来!”看着来到自己近前那名凭空出现男子眼中的悲天悯人,阿离笃定的开了口。随后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您怎么才来?!我父亲、大娘都死了,哥哥也不知去向,”说到此处她挣扎着跪了下去,“我求您救活我的父亲及大娘,找到我哥哥,帮助他们治理好水患!”

哈迪斯听了面前这女子带着些许埋怨的哀求,怒意一下袭上了心头。记忆中当年那个三只眼的公主也不会如此理所当然的要求自己为他付出,何况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灵魂,二姐又怎么会死去!于是他毫不留情的开口道,“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他!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遵守曾经的承诺守在你身边,不过还好他没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否则会对你失望透顶吧。”他满意的从对面那张熟悉的女子脸庞上看到了深深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困惑与绝望。

“所以你不会帮我了,那你是来找本应该守着我的那个人吗?”短暂的失态过后,阿离陈述出心中的想法。其实她还想问到底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最后却没有开口,既然这仙人不是自己的守护者,那自然也没有义务去回答自己的疑问。

一见这仙人和尧要的祭品没有关系,其他跪着的人也都暗自松了口气,领头的就准备站起来继续去抓这女子。却在刚刚支起一条腿的时候就被哈迪斯看了一眼后自爆成了一团血肉!直吓得其余的人有的都尿了裤子,不住的磕头如捣蒜般口里不停嚷着,“神仙饶命!”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他们也是妈生父母养的!”阿离却忘记了害怕,霍的一下站起来怒视着面前的仙人,“你到底是谁,来这儿有什么目的?!”

“这回才有了点曾经的你该有的样子。”哈迪斯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却没有看阿离,而是对着阿离身后的方向说,“怎么,有胆子在我眼皮底下搞事情,没胆子在我面前现身吗?”

“创始元灵门下弟子混鲲参见冥王哈迪斯大人!”一个浑身灵气充沛的中年人出现在哈迪斯面前,略微拱了拱手。随后只见他一挥手,剩余那些跪着的人就都凭空消失在他们眼前。“大人,他们虽有罪但罪不至死,不劳烦您动手,我来送他们回各自家中。”

“这是你守护地盘上的事情,我还真懒得管。”哈迪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中年男子打断,“既然如此混鲲恭送大人!”说完深深的鞠了一躬,一副送别的样子。

哈迪斯见状冷笑了两声,“混鲲,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应该猜得到我来是为了什么!我可以不追究你当年在她转世时候用的手段,但是我绝不会让人坏了我的大事!”

“大人,如果您今天是来追究我当年的行为的,等混鲲和师兄弟们共同退了这洪水,安排好这女子后,自然会领受大人任何的责罚,绝不推托求饶!只是这片大地是由炎帝大人守护的,若您今天想带走或者伤害她,那恕混鲲不自量力得罪了。”

“混鲲,你觉得你是天地灵气所化,就有资格和本王说这番话吗?你要知道,就连你师父创始都不敢挑战和本王一般的炎帝。若你出手,顷刻就会永远消失在这世上!为了这样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女子,值得吗?”

“冥王大人说得对,二师兄,当年记名小师妹也说过,‘为一人故而如此,天下何辜?苍生何辜!’”。一柄有眉有目的飞刀说话间帮阿离松了绑,随后一个一身青衣的青年笑呵呵的出现在混鲲身旁。

“师父当年交代过我,要多照拂两位师弟,冥王大人老朽也是谨遵师命,还望您多海涵。”一个道骨仙风的老者也随后站到了两位师弟的身前。

“没想到你们三个都来了,是想让创始一门从此绝了根吗?”哈迪斯的眼中带出了几分杀意。

“能不能杀得了我们是您的本事,能不能从您手里把她带走就是我们的本事了,您说对吗?”陆压嬉皮笑脸的把玩着回到自己手中的飞刀,一双眼睛却不错神的盯着对面的这位冥界之王。

“你们三个心里应该清楚,想要带着她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看在炎帝的面子上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如何?”哈迪斯心中微微一热,知道也许是二姐的记忆不愿见自己出手的画面,因此才通过这种方式进行提醒,因此语气缓和了一下。

“冥王是怕再拖下去炎帝到了,到时候你一个人对我们四个,吃了暗亏吧。”陆压一副被我说中了吧的样子,却不曾想再次点燃了哈迪斯心中“为什么001号总是在关键时刻不再”的怒火。

“哼,连你们都能感应到这哨声,那你们的炎帝怎么可能感应不到还没有来?他才应该是那个最在乎这个灵魂的人吧!”哈迪斯这番话出口后,就看到对面的三人都瞬间变了脸色,“混鲲,别以为你当年让陆压找到伐楼那常驻冥界的阎魔帮你取来了那骨哨,又特意托梦制造了假象让那可怜的人鱼以为她怀孕了,生下了心爱男子的女儿这件事我不知道!”

“你说什么?你说我娘不是余叔的公主?!”这次再也安耐不住的阿离终于插了话,“那我是谁?”

“你的灵魂是一个特殊的灵魂,这一世的肉体却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为了让你能够顺利的成为那公主的女儿,这个男子”哈迪斯一指混鲲,“造成了你亲生母亲的难产,让她生下你后就大出血死了!你真正的父亲也因为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而视你为不详之物,将你丢弃后正中他的下怀而被他抱走给了那所谓的人鱼公主。”

“也就是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不是半人鱼!母亲、余叔、包括父亲都是白白死了?!”阿离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你那所谓的人鱼母亲当年在洪水中救下了你那便宜养父,由此对他一见钟情着了魔,为了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取得所谓治水的息壤死了也算是心甘情愿,不能说是白死吧!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你的养父一早就知道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只是不愿伤害已经认定了你是她亲生女儿的人鱼公主,才没有说出真相。他到底爱不爱那公主,有多爱那公主我说不准也不清楚,因为最难猜的不就是人心嘛。也许他只是想利用公主,那也说不定。至于你口中的那个余叔,他并未亲眼看着你出生,因此应该是和那人鱼公主一样,认定了你是他主子的女儿吧。”当然当年察觉到阎魔敢伙同外人干预那灵魂的转世后,自己就让米诺斯安排了所谓息壤能堵住洪水的谣言这件事,哈迪斯是不会说出来的。

“怪不得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露出鱼尾,也没有族人来找我。”阿离开始哈哈大笑,笑到最后竟然流出了眼泪。“原来我这一生彻头彻尾的就是个笑话,”她摇晃着身子捂着被笑疼的肚子,“你们凭什么要操纵我的人生!我不管什么灵魂不灵魂的,也不管你们口中的什么炎帝与我的纠葛。这一世我就是我呀,凭什么害死了我的亲生父母,又让我间接的害死养父母和待我如亲人的余叔!”她冲到混鲲身边,拼命的摇晃着已经白了脸色的他。

“我师兄只是安排了个开头,却并不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陆压急忙去拉扯貌似疯了一般的阿离。

“我的事从今以后都与你们再无瓜葛,如果你们能见到你们口中的那个炎帝,告诉他我永生永世生生世世都不想再让他参与我的人生,不需要他的守护,求他放过我!”被拉到一旁的阿离愤怒的说出了上面那番话。

这次白了脸色的是鸿钧他们三个人,他们没有想到面前的女子会说出如此绝情绝性的话。如果这话被炎帝大人听了,是不是这片土地上就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守护神了?!

“帮我哥哥彻底治理好洪水,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我的灵魂任你驱使!”阿离来到哈迪斯身边,“这是我欠义父的,就偿还在禹哥哥身上吧。”

“你想要治水,我们也做得到,不需要你付出生命!”这次鸿钧大吼出来,不管不顾的就要伸手将阿离拉回来,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弹开摔在了一旁。眼见着哈迪斯一把就探入阿离的胸口内,将一个透明的灵魂抓了出来。随后没有任何鲜血和伤口的少女尸体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他们三人眼见着哈迪斯带着这灵魂消失在眼前,空余耳边一句,“你们才是守护者,自己的事情自己办”的讥诮。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为了一个人而造成了天下的灾难,还有什么资格做这片大地的守护者?!”混鲲一边说,一边出其不意的出手制住了自己的大师兄和三师弟。之后在两个师兄弟不停嘶喊着的“不要”中将全身的灵气外放出来,将所有水道中的息壤全部取了出来,化成一小块落到了大师兄的手中。那外放的灵气引导着奔腾的洪水全部归入大海,却对一路所途经的村子秋毫无犯。晴朗的天空中太阳再次露出久违的暖意,让遭受洪水困扰的人们也跟着展露笑颜。最后剩余的那一丝灵气兜兜转转来到还昏迷着的禹身边,从他微微开着的嘴巴进入了他的体内。同时天下凡人心中都形成了一个念头,大禹治水终于成功!

当再感受不到二师兄的丝毫灵气后,陆压摇着头,“大师兄,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去干预天道,窥得天机也不应该泄露才是。”说完胡乱行了个礼就消失在原地。三个师兄弟中,其实他的道行才是最深的那个人,他早就测到了结局,可是面对坚持要这么做的二师兄,他没有拒绝。因为这就是他的命,这四方九州就是要用他的灵气来稳固才可保在那位大人不在的几百年岁月中得享真正的太平!这也许就是二师兄作为天地灵气的初始和结局,就如自己的师父一般。

剩下的鸿钧一个人呆立良久后也沉默着离开了,他知道从二师弟死,小师弟离开那一刻,他们三个就再难聚全了。只是他们可以放弃肩上的责任,但是他不能。他是大师兄,就应该付出最多。但是他的心也已经疲累到千疮百孔,于是在不久之后他收了三个徒弟。分别为后世的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将一身术法尽皆传授给三人,并且要求他们广收门徒,将本门发扬光大。因着天下太平,他在三个徒弟出师不久后就把管理这片土地的重任交给了他们。只是留下一句经过了血与泪的警告——且不可过多的干预天道。倘若有一日炎帝大人回来,这片土地就要交由大人全权管理。如果在这期间有什么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去问女娲娘娘,他们毕竟曾经师出同门,她一定会出手相帮。至于自己,鸿钧则借着闭关让自己彻底进入无我、忘我的境界,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忘记已经永远都回不来的师父和二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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