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昨日还是寒风阴冷,今日就变得温暖宜人啦。早上太阳当空,万里无云,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许卫强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还没吃早饭就想着带着哥哥去县城里逛逛。可是大早上的,哥哥许文军出去了,许卫强想着他可能是去晨跑了。哥哥回来的第二天就起了个大早,在后面的山里跑了将近十公里。
许卫强想着到了天气暖和的时候还好,这么冷的天气早早出去不是遭罪吗!今天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回来,妈妈盖着锅,说是等哥哥回来一起吃。许卫强自感无聊,就想着等哥哥回来去县城里做点什么。
过了不到一会儿,许文军从外面回来了,许卫强从家里就能感觉出哥哥“咚咚咚”的脚步声。他回到院子里脑袋上还冒着热气,许卫强就看着哥哥在院子里做着各种运动。他饶有兴趣的问哥哥:“回到家了,不好好休息怎么还这么累呢?”
“身体这个东西,一天不练就容易变懒,再说也习惯了,一天不练就浑身难受。”哥哥趁着热劲儿,身体也拉开了,顺便打了一套擒敌拳。许卫强看着不禁鼓起掌来,这练过的人就是不一样。
“哥,今天趁着天气好,我们去县城逛逛怎么样,顺便也给家里买点年货。”
“好呀,咱们吃完饭就走。”哥哥打完拳,长舒了一口气。两人回到屋子里,哥哥洗漱完,妈妈早已为哥俩摆好了饭。许文军问妈妈:“我爸去哪儿了?”
“他早早就走了,说是跟一个朋友有点事情,你们吃你们的。”妈妈说完就做其他的事情去了。许文军早上起得早,加上一通锻炼,早上胃口出奇的好,许卫强还没有吃完第一个馒头,哥哥许文军就第二个下肚了。许卫强看着哥哥狼吞虎咽的样子,感觉他就像永远吃不饱一样,关键是吃这么多还不长胖,光是长肌肉了。许卫强一脸羡慕的样子,一直盯着哥哥看着,看的他都不好意思了。许文军说道:“赶紧吃,吃完就走。”
吃完早饭,许文军换了衣服。今天在这寒冷的冬季是难得的好天气,许文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喜欢在户外活动,喜欢用身上的露出在外的每一寸皮肤感知四季的变化,这种感觉说起来常人真的很难理解。在部队的这些时间里,他几乎是在外面的训练场上度过的,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无论是艳阳高照,还是刮风下雨,在训练场他逐渐习惯享受训练的时光,早上太阳还没有升起来的时候,他门已经在训练场上喊着口号,挥洒着自己汗水。看着朝阳从东方升起,一天的精神气就和朝阳同升同降,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刻,有时候看着被夕阳映红的云朵,内心里总有一种满足感,收获着一天的辛苦,也收获着一天的满足。
弟弟许卫强也收拾好了,兄弟俩坐上去县城的大巴。许卫强坐在车里,拥挤的人群捂热了这密闭的空间,每年的腊月,大巴车几乎就趟趟爆满,车上的人都是去县城里采办过年的年货的。许卫强在大巴车上站着,不一会儿额上就开始沁出一丝丝细汗,许卫强对哥哥说:“下了车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我们先去玩一会儿。”
哥哥也开始出汗,拥挤的人挤得他动弹不得,只有歪着脸跟弟弟许卫强说着话:“什么好地方,还这么神秘?”
“去了你就知道了,放假了就应该好好放松一下。”许卫强神秘的笑了笑。哥哥许文军就也懒得再问了。
站在去往县城里的大巴上,平时大概花个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今天可能要花不少时间。路上到处都是行驶的大车小车,还有很多摩托车、自行车在车流中不断穿行,大巴车在这拥挤的路上缓慢的行驶着,不时还有人想要挤上车,只要有人上,司机就停下来开门,完全忽视后面坐车的人,在后面还有一个收票的不时地呼喊着往后走、往后走,许卫强想着后面哪里还有空间,再往后就该摞上去了。也不知道这司机知不知道超载是个什么意思。
哥俩前后左右都是人,许卫强不断呼吸着别人吐出来的热气,热气里不时还夹杂着早上吃饭的特有味道,不知谁在车上放了一个无声的“气”,不一会儿车里就有人大喊起来:“把窗子开开,谁放的,臭死了!”众人一阵骚动,开了窗一阵清新的冷空气吹进来,许卫强赶紧吸了几口气,感觉这来自不易的空气,就是花钱买也值得。
好不容易挨到县城,离城中心还有一段距离,许卫强说什么也不想坐了,不就是在外面多走几步路的事情嘛,赶紧叫司机停在路边。哥俩从车上好不容易下来,看着城里热闹的场景,好家伙!还好早早就下来了,大巴车往前走了几步路,就被拥挤的车流和人流挡住了,后面其它的车走也走不了,街上高低起伏的喇叭滴滴的叫着,但很快就被两旁放音乐的高音喇叭遮盖了,有节奏的旋律加上新潮的流行歌,谁也不管什么车声、人的喊叫声,每个人都被街上琳琅满目的年货吸引着,热闹的摊贩前早已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挤满了,甚至有人都站到了马路边上。
看着热闹的街道和拥挤的人群,许卫强内心里又是涌出一阵激动,小时候跟着妈妈去县城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哥哥许卫强脸上似乎没有表情,看着眼前的景色,他早已习惯了在部队时有规律、方正的生活。吃饭、训练、休息定时,内务、物品摆放都是条条有序。看着眼前的,他恨不得把街上的人群都变成大小整齐的队伍,这样看起来就舒服多了。
许卫强:“哥,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他说完就拉着哥哥的手熟练地绕过大街,俩人穿梭在弯弯绕绕的小街小巷中,过了一会儿,就从另一条大街上出来了。许文军问自己的弟弟:“什么地方呀,还搞得这么神秘。”
“这不就到了吗?”弟弟指着街对面的一个网吧说道。
许文军着实着了一惊,原来这就是弟弟说的好地方呀。
“你不是不玩了吗?怎么还来这种地方,”许文军内心里有些不快,看着自己的亲弟弟,有时候父亲不在,他就代替父亲的角色,在弟弟不听话的时候,自己也时常会教育几句。
“这不是放假了吗?也应该放松放松。这家是新开的,显示器都换成薄薄的那种显示器了,屏幕又大,以前的台式跟这比起来就弱爆了。”许卫强脸上眉飞色舞,说起来头头是道。许文军打断许卫强的话:“你想玩就玩吧,难得出来一回,但是也有个分寸,过了年就不要来这种地方了,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县一中。”
“嗯嗯,我知道了。走吧!”许文军还没有说完,弟弟就拉着他的手飞快的过了街,钻进了新开的网吧。
“这弟弟,看来是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许文军脑中浮出一丝担忧,怕他这种状态到了明年,还是一事不成。
进了网吧,里面早已坐满了人,没有一台空余的机子,许卫强从一楼到二楼,脸上挤满了失望的表情。看来今天在这是完不成了,刚要出去,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喊:“许卫强,过这来!”
哥俩顺着声音看过去,几个染着黄毛、嘴里叼着烟的人正指着许卫强:“过来,过来,跟你有话说。”
许卫强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想:“糟了,该不是要我还钱的吧,”这些人都是以前跟着“老成”和“大春”他们认识的社会上的朋友,遇上手头紧的时候不敢跟家里说,就问他们借了几次钱。哥哥看着他问道:“他们怎么认识你,你问他们借钱了?”
许卫强不敢说,只是点点头,两人走过去,一个黄毛问许卫强:“许卫强,不是说考完试就还吗?这都多少天了,该不是忘记了?”
“哪能忘记呢!梁哥,这不是一下没有钱吗,有钱了肯定还你。”许卫强轻声的说道,许文军没有说话,他倒要看看这弟弟到底有什么事情。
“没钱到这里玩来了,还是想起我们了,专门来这儿找我们的。”黄毛说完,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踩了又踩,旁边的几个黄毛也围上来,许卫强看这阵势,感觉要出事了。哥哥许文军在旁边不说话,他心里又有一丝不安,这回到家哥哥要是说出来自己不就完蛋了吗!
“梁哥,过了年我就有压岁钱了,过了年还你不行吗?”许卫强拍了拍那个黄毛的肩膀,那黄毛用手一甩,厉声对许卫强喊道:“就你那点压岁钱留着给你买糖吃吧!你今天要是不还钱,看你还能不能走出这门!”
“不就是跟你借了三百块吗?至于吗?”许卫强索性想着哥哥在,自己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干脆敞开说事,怕什么,出了事情背后有哥哥,收拾这几个混蛋还是绰绰有余的。
“三百,你可要想清楚了,当时你借的时候我给你说什么了,现在你没有个六百块我看你还想不想回家!”那黄毛一把揪住许卫强的衣领,眼睛直勾勾的瞪着许卫强。看样子似乎要把他吃掉。
“什么,借三百要还六百,你们这不是敲诈吗?”许卫强挣扎着说道,想要把他的手拿开,可那黄毛的力气大,拿也拿不开。许卫强刚一说完,那黄毛不知怎么,另一只手就冲着许卫强的脸挥上来,边挥手边冲着许卫强骂道:“你小子不尝点苦头是不知道我的厉害了,还想赖账!”
那黄毛的手刚举到许卫强的肩部时,黄毛突然感觉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那力道特别大,瞬时间他的手就被憋得红红的,使也使不上劲。黄毛一看是许卫强旁边的这个人把他拿住,气不过一出来,另一只手从许卫强身上拿开,冲着许文军就是一拳头,许文军还没等他拳头挥过来,早一脚踹的他退到了后面的人身上,黄毛向后趔趄,就势向后要摔倒,还好后面的人把他给拉住了。
那黄毛恼羞成怒,想着一招还一招,跳起来一个飞脚就向许文军踹过来。许文军没想着要伤害这些人,看着那黄毛飞脚过来,就势侧过身来,一只手抓住黄毛的小腿,另一只手托住他的胳肢窝,黄毛霎时感觉要被架起来了。许文军一个侧踢,黄毛咚的一下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黄毛的屁股摔的生疼,气的喊道:“兄弟们,一起上,这小子是不想活了!”
旁边的四个人一起围上来,许文军却不慌不忙,对着第一个冲上来的人就把他的胳膊给别住了,许文军后退了几步,对着那人使了些力气,那人的胳膊被别的疼的哇哇大叫。后面的几个人愣住了,谁也不敢上前,许卫强也惊呆了,傻傻的在一旁看着,许文军对黄毛说:“我弟弟问你们借了多少钱就还多少钱,你们要在借机敲诈,小心我把你们送给警察!”
“就给三百吧,你行行好,把我哥们放开吧。”黄毛一看这人有点身手,再闹下去就可能要吃亏,这几个人在平时欺负个毛头学生还可以,遇上这样身手的,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许文军一把推开那人,那人赶紧躲到黄毛后面,甩了甩胳膊,感觉自己的胳膊就快要没了,现在还是没有力气,那只胳膊就耷拉着。许文军从钱包里掏出钱给黄毛,对黄毛说:“以后你离许卫强远一点,再要这样我可就不客气了。”
“嘚,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我们不跟他联系就是了嘛。”黄毛他们自感没有讨到便宜,周围的人都围上来看热闹,都赶紧跑出去了。许文军看了一眼,看到许卫强愈发感到羞愧,低着头站在原地都不敢动弹,许文军对弟弟说:“还玩吗?”
“不玩了,哥哥咱们走吧。”许卫强刚说完,眼睛看着地,都不敢抬上来看,感觉到真是丢人败兴,自己说完转过身来就往门口走,都没有感觉到周围的人群,这一刻估计这辈子也忘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