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天半晌未感觉到利刃加身的痛苦,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只见叶华殇吃力地用双手按住刘越的手腕,不让匕首再前进一分。
“你还看什么?还不躲开?”,叶华殇没好气地道。
刘越见挣脱不开,直接一拳轰在叶华殇的肚子上。叶华殇突感疼痛,身体立马弯成一个虾米状,然后被一脚踹到莫天仇身旁。
莫云天将叶华殇挡在身后,问道:“你为何要帮我?”
“救人还需要理由吗?”,叶华殇一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一边对刘越问道,“即然你不愿杀他,草草了事,回去说没找到就好了,不是吗?真笨!”
刘越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世间之事若真这么简单,那便好了。”
这时,一个充满寒霜的声音从刘越背后响起:“卖主求荣,竟说的这么义正言辞,也真是罕见。”
叶华殇闻言惊喜道:“师傅,你来了!”
她狠狠的瞪了叶华殇一眼:“我一不在你旁边你就尽给我惹麻烦,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叶华殇露出无奈的笑容在心中暗道:“师傅还是那个嘴硬心软的性子,嘴上说要罚我,但从来没有真正实施过,不过,师傅怎么发这么大火啊?”
师傅看着刘越,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剑,长约三尺,剑身通体雪白,散发着淡淡的寒气:“一条狗即然不忠诚,那便死吧。”
师傅长剑斜指,在空中舞出一朵美丽的剑花,即似仙女凌尘般梦幻,又如落花凋零般凄美!
分明在我们眼中是极其缓慢的动作,但待长剑染血之时,刘越也没能避开。
师傅拉起叶华殇的手道:“麻烦已经解决了,你快点跟我回去!”
莫云天看了看刘越的尸体,其脸上还保持着死前的惊恐表情。长剑划过的伤口已然冰封,光滑的镜面,映照出两人离去的背影,他低下头,静静的思考了一会儿,咬牙跟上。
师傅拉着叶华殇的手,原路返回,到了家门口,却停了下来:“你跟了一路了究竟想要干什么?”
叶华殇转身看见莫云天从树后走出,疑惑道:“咦,怎么是你?”
莫云天并未答话,而是对着师傅的背影遥遥跪下:“在下原本是沧澜城莫家的公子,因家中二叔夺权,流落至今,望恩人慈悲传我武学,好让我手刃仇敌!”
师傅并未转身:“你走吧,我不会收你为徒的。”
莫云天坚定的道:“您一日不答应我,我就一日不起来!您若是一世不答应我,我就跪死在您的门前!”
师傅转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嗤笑道:“你这个人骨头很软倒是这嘴巴却是很硬啊!你想跪就跪,我不拦你,华殇,我们走!”
师傅将叶华殇拉到屋内,取出一把木质的古琴,五根琴弦的两旁都雕刻着一只凤凰,或是腾飞或是低鸣。无一不栩栩如生,无一不神韵俱存。
“昨天我教你的琴曲,你现在应该会弹了吧!”
望着师傅脸上的怒气,叶华殇连忙道:“会弹了,会弹了。”
说罢,双手直接在古琴之上演奏起来。琴音即似白鹭高歌,又像无忧无忧的少女在林间唱着不知名的曲子。有时像寂寞的流水,有时又像奔腾的大海,连空中的乌云都好像被这琴声打动,开始痛哭了起来。
两个时辰后,叶华殇看着窗外的暴雨,不免担忧起雨中那个长跪不起的身影,原本娴熟的曲子竟弹错了一个音节。
叶华殇嗫嚅的说道:“师傅,现在是不是该开饭了?”
师傅皱了皱眉头,道:“自己去厨房烧吧,食材我早给你买好了。”
叶华殇推开木门,正欲跨出去,背后却传来了师傅的声音。
“回来!”
叶华殇猛的一个机灵,双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外面雨大,拿一把伞再去吧。”
叶华殇长舒口气,转身接过师傅递过来的油纸伞道:“师傅,你还有什么事吗?”
见师傅摇了摇头,叶华殇撑起纸伞,从外面将大门关上,却并未向厨房走去。
“我师傅平生最恨别人威胁她,你这样跪下去,本事没学到,恐怕真的要跪死喽!”,叶华殇走到莫天仇的身旁道。
莫天仇抬起头头,沙哑着喉咙,哀求道:“那你有什么办法吗?求你了,帮帮我吧!”
“起来!一个大男人,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叶华殇指着一间木房没好气的道,“去那间房子里,衣柜里有衣服,自己选一件干净的给我穿上,然后跟我到厨房去吃饭,你先给我在这儿好好住下。”
语罢,叶华殇与莫云天两人撑着同一把伞,默默地在雨中前行。
“好,到了。衣柜就在那里,自己去换吧。”
莫天仇选了一件白色的衣衫与长裤后,微红着脸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与裤子脱下。
叶华殇啧啧称奇道:“这小子,脱光了后身材好像还挺好的。这皮肤......呸呸呸!这货是个男的!什么龌龊想法!”
叶华殇待他换好之后,与他一起来到了厨房,开始“精心”烹饪今天的晚饭。
看着那黑烟滚滚的炉灶,莫天仇忍不住道:“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来?”
叶华殇干咳了一下,道:“本来我想展现一番的,既然你强烈要求,那么就让你来吧。”
不一会儿,一份份精致的菜肴被端上了卓,叶华殇惊奇道:“听你的介绍,应该是一位大家公子,这一手厨艺,你哪里学的呀?”
叶华殇话一出口,就察觉到不对,看了一眼沉默的他,马上补救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莫天仇,笑了笑说了一声:“没事儿”。
“逝者已逝,生者还需继续生存。放心,我会尽量帮你的!”
莫天仇眼前浮现一副往昔的场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努力的掂起脚尖,望眼欲穿的看着锅中的美味,吞咽了一口口水,直接伸出手准备抓,但俩只小手无力的在空中扑腾,却怎么都够不到。
旁边的一个少年温柔的说道:“不要着急,快好了。”
只可惜现在前尘往事,家园美好都成梦幻,我心中剩下的只有无止的追忆与无穷的怒火!!!
莫云天将眼前食之无味的菜肴机械般地送上口中,金色的瞳孔深处似是闪过一抹血红:“我的仇人们,准备好了吗?你们的恶魔,已经从地狱门口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