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被冲开,蹄音迅速拉近,数匹骏马驰骋到宅院门口钉子一样立住,孙莆及其孙之涣父亲孙涧甩镫下马。
靠近的时候孙莆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街道再熟悉不过,每日早出晚归都要经过,枝叶繁茂的槐树和树下宅院也不陌生,不就是最近每个清晨路过都有练武声响起的宅院。
想到白天一幕,有些微妙的想法也在孙莆内心发酵和滋生蔓延着。
莫不是孙之涣想要偷师学艺被院内之人出手惩戒。
宅门敞开,似乎还有声音在院内响起,落地,孙莆疾步上前。
灯笼光亮和月色让院内能见度不至于昏沉黑暗,从门口就能看到大致场景。
院落古树下摆放着木桌,上有干干净净尚未来得及收拾的菜盘碗筷,有白衫男子高人一样负手而立。
孙之涣、孙之煜在木桌隔开的另外一端站立。
并存着不安和局促的神情。
先见为主的观点是孙之涣、孙之煜并没有受伤,或许有轻伤但也不似民众反应的严重。随后的判断就是宅院主人未有怪罪两人,木桌有四副碗筷,说明主人好客,心胸豁达。
这种判断及其关联清晨一幕以及孙之涣、孙之煜所表态出来的神情,孙莆确定孙之煜的受伤和造成宅院内爆炸一幕便是两人所为。
孙莆看到的也悉数落入孙涧眼中。
没有护犊的心思,人便想着冲入宅院责问。
孙莆稳重,伸手阻拦,左手扣门。
最先看到两人的是文子贤。”
“三千,还不收拾”
吴三千跳下板凳,手脚利索的开始收拾碗筷。
孙之涣、孙之煜顺着敲门声回头便各自看到孙莆、孙涧。
头皮发麻;
文子贤迎了上去,和孙之涣齐肩的时候看到对方不断使眼色。意思是莫要忘记圆场。
眼神回传了知道的信息,孙之涣、孙之煜适才稍微的安稳下心情,跟在了文子贤身后
“爹,父亲”
孙之涣、孙之煜的称呼中便能反应出各自性格。
孙涧虎着脸,看向孙之涣的眼神全部是询问。
稳重的孙莆则观察着文子贤。
好奇是有的,每日清晨聆听到自宅院中传出来的练武声,虽然反复强调孙之涣,未经许可私听便是在侧伏寇,小人行径。但训练教导的言语和一句句出拳、身法走步纠正的声音却终归传到了街道。
如若惘闻那是掩耳盗铃,所以孙莆私下也在猜测着宅院主人的身份,长相。
干干净净的站在夜色中,气质出众,是一个不会将心思想法表露在脸上的人。这样的人同时也是心性极度坚定,有耐力毅力之人。
和孙承宗一样,孙莆对文子贤第一感官影响评判相当高。
想着如何开口的时候文子贤已经抱拳:“是孙老爷”
“客气”孙莆回礼。
“孽子打扰了先生?”孙莆问。
问的时候视线余光看到了还没有完全修补的窗户,目光一寒。
孙之煜脊背抽凉,感觉有寒意从尾椎噼里啪啦直冲脑门。
“瘟疫蔓延,采了药材尝试能否寻得防患瘟疫的方法,结果出现了意外,和两位公子没有任何关系,反倒是因为意外伤及公子,不过已经救治没有大碍,两位公子是应邀进入宅院”
“够意思,言而有信”孙之涣暗中竖大拇指。
“不信不立,不诚不行”文子贤体内昏昏沉沉的另外意识低声说了一句,少了没完没了的架势,继续昏沉。
以往涉及这些观点时另外意识最为活跃。诸如“善良的谎言”等文子贤抱守的观点另外意识嗤之以鼻。
谎言就是谎言。
孙莆长舒口气,没有自己想象的严重。
“既然如此,便不打扰”
抱拳,手势落下的时候孙莆瞪眼,“还不回去”
孙之涣、孙之煜绕过孙莆走向宅门。
孙莆上前一步。
“清晨偶聆听到先生教导武技,感觉玄妙难言,自成一派,盼能和先生有交流”
文子贤一愣,不按套路出牌呀。
孙之涣、孙之煜两人猛的止步,面面相觑。
这样也行!
视线前方灯影被冲散,一个远比孙莆更令两人担惊受怕的人影出现在视线内。
两人脚底发软,“太爷爷”
孙承宗“哼”了一声,径直向前,“子贤小友,两个孽畜添麻烦了”
如此说着,孙承宗视线快速自文子贤和厨房门口缩头缩脑吴三千身上扫过,看到破碎窗户一角的时候心抽搐了一下。
幸好文子贤和小厮三千没有损伤。
“子贤小友!”
落入孙之涣、孙之煜耳际的言语就像丹炉重来了一次爆炸,将两个人震惊的目瞪口呆。
站在文子贤身前的孙莆也是一脸震惊。
文子贤苦笑:“孙老,您来了”
那一刻,孙之涣的视野又摇晃了起来。
“先生果真是高手高高手呀”
“怎么不来,要是子贤小友有三长两短,斩了两个孽障都无法弥补,幸好无事”
“孙老,其实……”
“不谈这些,不谈这些,择日不如撞日,再说说天炉战法”
孙涧摇了摇头,不可置信,父亲是要跟眼前先生商谈战法。
处在门口的孙之涣双手握拳,右手有力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就说了先生是高高手,先生识得太爷爷,说什么也要跟着学习”
目光侧视,老实敦厚的孙之煜也狠狠点了点头。
“叮咚”文子贤意识中有悦耳的系统声响起,增加了两百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