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女有俏一身孝”,在王登想来,说的就是此时的潘金莲啊。
只见此时的潘金莲正穿着一袭白色的孝衣,让原本就白皙细腻的俏脸更加的俏丽,玲珑有致曲线优美的身材也被勾勒了出来,含着秋水的丹凤样的眼眸此时有些黯然,但却平添了一种别样的风情,楚楚动人,勾魂夺魄。
这个妖精!
但王登心底里刚骂上一句,一丛温软便便撞进了他怀里,让人神思一颤。
潘金莲小嫩的粉拳当即便在王登的胸前恨恨的锤了一下,眼中滴泪,红润的小嘴里骂道:“你个死没良心的!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把奴家睡了,就打算甩干净了……”
见得如此,咱们王大寨主的心顿时软了,很正经的道:“为夫这不是回来了么。娘子这般貌美,心庝还来不及,为夫可舍不得将你给甩了。”旋即又问,“你这般披麻戴孝的装束是干什么,你相公可没死。”
一听这话,潘金莲便是神色一黯,面有忧戚,“我哥哥去世了。”
什么!武大郎死了?王登顿时大吃一惊。
潘金莲最终与那没有成亲,便觉过意不去,便说与他结为兄妹,武大郎虽说有些遗憾,但他是个老实人,知道这事强求不得,便也说同意。
潘金莲没有别的亲人,所以他说的“哥哥”就只能是武大郎了。
“武家哥哥是怎么死的?”
与潘金莲一同进了院子,走进后宅,便见到厅里放了一口棺材,棺材前放着武大郎的灵位。
王登恭敬走上前去拜了几拜,添了些纸钱,上了几根香,再次出言发问。
潘金莲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哥哥不就有着心口痛的病症,前些天不知怎的就发了病,被人发现时送医时已经没了气儿。可叹,哥哥这般老实良善的人却不得长命……”
说着,潘金莲又伤心的用锦帕擦起了泪儿。
心痛病!
说白了也就是有先天性心脏病。
王登想起按照原有的轨迹,潘金莲与王婆一同谋害了武大郎后,武松回来质问哥哥的死因,潘金莲就说武大郎是死于心痛病的,原以为是潘金莲随口一编的,却不成想这武大郎真的有先天性心脏病。
但没想到的似乎是受王登这只蝴蝶的影响,武大郎的心痛真的发作了,并且让他一命呜呼!
潘金莲接着道:“武家哥哥又没什么亲戚,只有一个弟弟在外头,但好几年没有归家。这回忽的死了,连个置办丧事,哭魂带孝的人也没有,奴家瞧着实在不忍,便与人说了奴家是武家哥哥的义妹,干起了这些事儿。”
“不成想,不知道哪个天杀的乱嚼舌根,说奴家不是武家哥哥的义妹,而是他的老婆,与一个小白脸勾搭,一同谋害了武家哥哥。”
“这凭空编的事,还被人告发到了衙门里,衙门还派了仵作何九来验尸,只是武家哥哥确实是死于心头病,何九根据事实上报了,奴家才面了吃官司。”
“可是这事却闹的个满城的风风雨雨,说奴家与人通奸谋害了亲夫武大郎,初时奴家还辩解回骂几句。可这世上的人最是喜欢见不得人好,最是喜欢恶意的看待人,只家奴家的事当成了闲谈的趣事,说这事的人越来越多,奴家便争辩不过,随他去了。”
说到这里,潘金莲便很是愤愤不平,用美目剜了王登一眼,柳眉一竖道:“可你这个当事的奸夫小白脸儿,却跑到外面去了!耳根子倒是干净了!只留下奴家在这里受气!”
王登摸了摸鼻子,神色有些尴尬。搞了半天这说的奸夫是他啊,又将西门大官人的剧情给占了,还真是魂穿错了人?
王登连忙赔礼道:“都是我的过错。你与武家哥哥置办丧事也是应该,但我却不该让你一个人承受了别人的闲言恶语。”
说起来王登终究也是抢了这武大郎的老婆的,心底里对他也有些愧疚,再加上王登对这武大郎的人品也有些敬重,所以对潘金莲为他又办丧事又戴孝的事并不在意。
这武大郎别的不说,就说他含辛茹苦的养大武松,全尽了哥哥的本分,就不应该死的时候连个办丧事戴孝的都没有。
但王登对这事不在意,对其他的事却很在意,脸色一寒道:“莲儿,如今你相公回来了!若是让我查清了编排你的人,本寨主便为你做主,拿刀剁了他!妹的!老子女人也敢欺负!”
潘金莲被王登这护短的话儿给弄的一愣,旋即心中涌起一股子暖流,她自幼孤苦,还没听人说过这般呵护的话来,这种感觉很好。
但嘴里笑着道:“果然是山寨里的土匪,成天的就知道打打杀杀。一回来就要让杀人哩。”
王登贱笑道:“你相公若不是土匪,也抢不得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压寨夫人了。”
“你就是嘴滑。”潘金莲假装嗔怒的回了一句,但听到王登话里的“夫人”一词,心底里像抹了蜜一般,却是将“压寨”二字给略过了……
武大郎七日停灵期满了。
这一日潘金莲的小院里来了许多人,一部分确实是武大郎的熟识邻里,一部分却是来瞧热闹的。见得潘金莲的院子里有了个年轻男子也戴着孝,也不帮着处理杂务,只在武大郎的灵前守着,若是有人来祭拜,便微笑着冲人点点头也不多说话。
这男的长的还真是俊俏啊,皮肤也白嫩的很,莫非就是那传闻中潘金莲的奸夫小白脸儿么?众人在看到这小郎君的瞬间,心底里都有了这么一个想法。有的甚至窃窃私语了起来,还对着王登指指点点。
王登的耳力向来很好,这些话都清晰的听到了他的耳中,脸色顿是难看,黑的如头锅底。
这说的是个什么话!本大寨主看起来就那么像奸夫么?
就在这时,院子里来了一群泼皮,清河县里的人顿时闪开了一条路。
这群人是清河县里的一群祸害,欺负人的事干的多了。当年武二就是与他们发生冲突,差点打死了他们其中一个人。武二逃走后,武大郎也没少被他们欺负。那个被打的人倒是醒悟了,跑到外乡做生意去了,倒是与他们没再做纠缠。
为首的是一个叫武高的泼皮,论起来还是武大郎与武二没出五服的族叔,但是年纪却不大,只有二十多岁,有些拳脚武艺,没少欺负武大郎。
武松倒是想教训他一顿,不过这人好歹是武松的长辈,又将上哥哥不准,便只好作罢。
这些人来到武大郎的灵前,随意的行了一礼。
然后,武高的眼睛瞟了潘金莲不动,眼中的满是火热,舔了舔舌头道:“金莲儿,武大郎欠了我们的钱还没还清,你是他老婆,这个钱是不是你来还?若是没钱,以身相许也是可以的?”
潘金莲还没回话,王登在一边听得明白,顿时脸色一黑,心中满是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