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爷爷苍老而沉重的声。
瞬间让纪瑾暮听了哑然。
苍白的小脸上,惊愕的表情也慢慢恢复至,最初的淡然。
“暮暮,若是你跟陌生人在酒吧那种地方,共度一晚的消息被爆了出去。被有心人拿来利用,大做文章。
舆论往往杀人于无形。
纪爷爷停顿了一下,似是再三思量,才继续说道。
“爷爷戎马大半生,对权力也没了那心思,退下来也是迟早的事。”
“可是你哥哥呢?你知道的。
他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的污点。”
“你好好考虑一下,你可以做选择,我不逼你。”
纪瑾暮突然沉默了。
婚姻。
本是两姓之间庄严神圣的契约。
白首永携,归寂同穴。
纪瑾暮脑海中依稀闪过一抹身影。
那人。
也曾在漫天烟火,极尽繁华中。
对她说了一句话:
“暮暮,我会娶你。”
可现在的她。
都好像快要记不清那人的样子了。
纪爷爷叹了一口气。
看着自家孙女不由得怔住的模样,敛下心绪,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说完该说的话之后,纪爷爷就转身走了出去。
其实后面,她根本没有考虑的余地。
因为当天下午。
许是想要彻底断了她抗拒的念头,纪爷爷直接拿来结婚协议书和其他资料。
逼她签了字。
一笔一划写完自己名字的那一瞬间。
纪瑾暮好像觉得。
这一生。
她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
退无可退,避.....更无可避。
签完之后。
纪爷爷就拿了她的一张照片,利用特权,办了结婚证。
接下来的事情,都那么的顺理成章。
第二天。
唐辞珏没有亲自来。
来接她到帝澜居的人,是唐辞珏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容与。
“纪小姐,老板临时有个紧急会议,所以才没有亲自来。”
容与言辞温和,毕恭毕敬。
纪瑾暮不在意的应了声,“他来与不来,都是没关系的。”
一句漫不经心的回答。
惹得容与和旁边的纪老爷子,微蹙了眉心。
直到走之前,纪爷爷的脸色也不曾好转。
倒是纪瑾暮袅袅几许的笑意,轻挂在唇角,恬淡的落下一句:
“爷爷,别再偷偷的喝酒了。”
刚回来周叔就对她悄悄的说过,柜子里珍藏许久的那瓶老白干。
快要见底了。
纪爷爷复杂的叹了一口气,玩笑般的口吻:“也就只有你啊,敢管我这老头子。”
轻拍了拍纪瑾暮肩头。
更多的话,说不出口。
……
不要婚礼,这是纪瑾暮唯一的要求。
因为注定要离婚,也就没有办婚礼的必要,多此一举。
直到现在,纪瑾暮都不知道,唐辞珏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但是有一点很肯定,但凡只要他有一丝一毫拒绝的意思,任何人都不能干涉他。
酒店的事情,没有走漏一点风声。
恐怕除了当场的人,不会再有除此之外的人知道了。
控他人命运。
唐辞珏。
足以有这个掌控权。
但他却好似妥然的接受了这一切,至始至终的配合着。
唐辞珏城府太深,一着不慎,就成为他局中的棋子。
在纪瑾暮看来。
她唯一能够避免的。
就是不要成为最后的那颗棋子。
发挥的作用最小,才会最不起眼。
而且当初知道她回国并提供给她消息和帮助的人,只有容寒司。
可偏偏。
若说这世上唯一能够让她相信的人,也只有容寒司。
时至今日,她都没有想到是谁设的局,目的何在,又有多少人参与其中。
月色温柔缱绻。
飘远的思绪绕回脑海。
纪瑾暮饮尽杯中最后一口浓郁的红酒,薄唇中染上一丝透明的血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