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姐,”容与还是处于弯腰恭敬的动作,“只要您能说出名字的,不出十分钟一定可以出现在您面前。”
容与这话绝不是说说而已。
纪瑾暮刚来到帝澜居的时候,从不下楼吃早餐。
一开始,唐辞珏还以为是佣人做的不和她胃口,便让帝澜居所有的厨师去学纪瑾暮曾经吃过的食物。
贯穿整个大街小巷,在他收集的资料里能够显示的,无一遗漏。
所以,容与才能很肯定的说,只要纪瑾暮能够说出口的,就一定会出现在她面前。
纪瑾暮浅笑时看起来总是疏离中透着一丝冷感,眼底无丝毫波澜,给人一种极致的静,犹如此时的她。
定定的看了容与几秒,在容与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的时候,纪瑾暮才轻飘飘的移开了视线。
坐在餐桌旁目睹这一切的男人起身,走到纪瑾暮身旁,单手揽住她的肩头,把纪瑾暮带到大理石桌边的椅子上坐下。
“暮暮,”唐辞珏错开微弯腰,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垂边,整个动作闲散却又在无形中充满强势。
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唐辞珏把纪瑾暮整个人环在怀中。
唐辞珏拿起搁置在一旁的公筷,夹起一块糯米糍递到纪瑾暮嘴边,“尝尝看?”
气氛微微停滞了几秒。
唐辞珏看着怀中不为所动的女子,低沉的音调隐藏了无形之中的迫力,“暮暮,比耐心我不可能比你少,嗯?”
“唐辞珏,”纪瑾暮缓缓开口,静寂的眼神却是没有看他,“我们互不干扰,不好吗?”
“暮暮,”唐辞珏稍一低头就可以看见女子清雅的侧脸,唯独看不透眼底的情绪,“从我们领证的那天起,‘互不干扰’这个词就不适用于描述我们的关系。”
闻言,纪瑾暮闭了闭眼,刻意的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一秒钟。
而后她才偏头看他,眼底携着冷意,可嘴角却是漫出薄薄的浅笑,毫无温度的开口:“唐辞珏,证件上挂着的是‘纪瑾暮’三个字,不是我整个人。”
纪瑾暮精致如画般的眉目无任何情绪,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种极致的静。
“我不是你的下属也不是你的员工,”纪瑾暮隐隐绰绰的笑意中染着轻薄的寒凉,细长的指尖不紧不慢的打掉唐辞珏递过来的食物,“唐辞珏,你限制不了我。”
笃定而自信。
在安城,纪瑾暮是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作为纪、霍两家从小就捧在掌心的小公主,纪瑾暮的出生可谓就是别人十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无论家世、地位、人脉资源都是顶级的。
“是吗?”唐辞珏修长冰凉的手指轻捏住她的下颌,漆黑的眸子掠过无尽的深意,“暮暮,肆意妄为是你的资本,可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不是吗?”
言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纪瑾暮整个人透着冷感,眸子里绵长的笑意却更深,头微微抬起,被捏住的下颌轻而易举的从唐辞珏指尖移开,“唐少,拭目以待?”
一袭低调雅致的浅色系服饰的女子盈盈一笑,娇媚的脸蛋上浸着不动声色的清冷。
……
纪瑾暮再离开,就没人再拦着她了。
糯米糍。
唐辞珏坐在位子上,看着刚刚被纪瑾暮伸手打落在桌子上的餐点。
男人冷峻深沉的脸庞无任何情绪,静谧的眸子盯着那一块小小的食物无波无澜。
无声了许久的静寂。
男人身上隐隐释放出森冷而危险的气息,在一旁看的容与心惊不已,却也只能安安静静的垂手候在一旁。
最后。
男人收敛所有气息,单手执起筷子把掉落的那块糯米糍送入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