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唐辞珏说完之后,纪瑾暮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慢慢的松弛了下来。
他的话,没理由不信。
纪瑾暮轻抿了唇,不再理会他。
唐辞珏还是半拥着她的姿势。
纪瑾暮挣扎无果,索性就随他了,只是转头看向车外的夜景。
她眼皮微垂着,薄而细长的眼尾勾勒出精致流畅的线条,静默如水的眸底情绪莫名。
唐辞珏的视线却是一直落在她的侧脸上,女孩柔软顺滑的秀发被他拢进掌心细细摩挲,给人一种视若珍宝的错觉。
男人眼底若隐若现几分复杂的情绪,似是失而复得后的不知所措。
被灼热的视线注视着,许是不知道如何处理盛泽的事,又或是身旁男人的气息若有若无散发出的压迫感。
纪瑾暮终究是按奈不住心中些许的躁意,偏头看了男人一眼,眼神中尽是疏离。
白皙细长的手指把自己散落在肩头的发梢顺在了另一边,纪瑾暮调整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
倒映在车窗外的霓彩光影匆匆而过,纪瑾暮缓缓阖上了眼眸。
手中蓦然一空,唐辞珏低头,看着眼前精致疏漠的小脸,轻叹一声。
取下大衣,轻轻的覆了上去,并且示意容与把车内的温度调整到适宜的程度。
一路无话。
到达帝澜居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两点了。
几乎是在车子停稳的瞬间,纪瑾暮就睁开了一路都阖上的双眸。
伸手拿开了披在身上的大衣,干脆利落的打开车门,走进了别墅。
如若想要避开某个人,视而不见是多种做法其中之一的可行,且可取。
车门大开。
已是深夜,突然灌进来的冷风透着一丝丝凉意,消却了几分车内原本暖和的温度。
微弱的灯光下,唐辞珏看着离去直至消匿的背影。
良久,嗤笑一声。
骨节分明的手指,有几分缓的捡起掉落在车上的大衣。
慢条斯理的把它折叠好,从袖口到衣领,似要抚平每一丝褶皱。
玉石般美感的指腹缓如慢电影般的拂过每一丝痕迹,似是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明明只过了几分钟,容与却像是经历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听到低沉的声在车内缓缓响起,辨不明情绪:“告诉则修,布亚斯家族的那批货,再加三个点。”
唐辞珏话音落下,便迈开长腿下车走进了别墅。
“是。”
从纪瑾暮开门下车的那一瞬间起,身后的气氛就突然沉至最低点,似瞬间凝固了一般,容与就恨不得屏蔽掉自己。
布亚斯家族,在法国的葡萄酒界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本想借着这次合作向one-k示好,让其产品入驻one-k旗下的娱乐场。
再加三个点!
上千亿的利润!
对唐辞珏来讲,也不过是一句话。
但对于布亚斯家族,势必会对旗下产业造成不可抑制的动荡。
即便从小就被当做唐辞珏的心腹培养、终生为其所用的容与,此时,也弄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无缘由的,再升三个点。
如若说今晚唯一的异常点,便是薄少的那通电话了。
但即便这样,也不符合少主一直以来行事风格。
百思不得其解,容与索性放弃了。
老板的命令,他只需要负责执行。
纪瑾暮回到房间后,从包里拿出手机,翻到联系人。
给盛泽拨了个电话过去。
确定他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到筋骨,只是要住院一段时间好好修养即可。
她一路上担忧的心,才算是真正的安定了下来。
让盛泽把地址以及房间号发过来,纪瑾暮才挂了电话。
想到在警局看到盛泽一身的伤,纪瑾暮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抬手嗯了嗯眉心,才拖着疲惫的身子,拿着睡衣洗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