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茂退出,梁长老怕再生变故,未免夜长梦多,立即开口道:“这位少年英雄自愿放弃,而适才耶律大爷也显示了精湛武功,人人钦服。我们丐帮便奉耶律大爷为本帮之主。天下英雄,可有不服的么?本帮弟子,可有异言的么?”
连问三声,无人应答,梁长老正欲盖棺定论,突然校场外响起一阵马蹄声。
只见两名宋军探子驰马而来,到了离高台数丈处翻身下马,奔下前来向郭靖禀报道:“报郭大侠:蒙古大军左翼前锋的一个千人队,已到了新野。”郭靖心中一惊,暗道:“来得好快!”
又听另一个探子道:“禀报:蒙古右翼的一个千人队,已抵邓州。”
郭靖“嗯”了一声,心中忧虑顿生:“北路敌军兵分两路,军行神速,锋势锐利之极。”新野与邓州离襄阳均不过一百余里,由两地南下而至襄阳对岸的樊城,一路平野,并无山川隔阻之险,蒙古铁骑驰骤而来,只须一日便能攻到。
却听第二个探子喜孜孜的说道:“可是有件奇事,邓州城郊的蒙古千人队一个个都死在就地,军官士卒,无一得生。”
郭靖奇道:“有这等事?”
第一个探子道:“小人所见也是如此,新野的蒙古先锋一千人全变了野鬼,只见遍地都是尸首。最奇怪的是,这些蒙古兵尸首上的左耳都被人割了去。”
第二个探子道:“邓州的蒙古兵也是这般,人人没了左耳。”
郭靖和中年黄蓉对瞧一眼,均是惊喜交集,蒙古两路先锋都是全军覆没,大大的折了锐气。虽说来攻敌军至少有十余万之众,损折二千人无关大局,但讯息传出去,蒙古三军必然为之夺气,于宋军大为有利。
同时两人也疑惑究竟是何方神圣做出了这等惊天大事。
不过不管是谁,这等喜事都让在场的人异常振奋,欢声雷动。中年黄蓉立即命人摆设酒筵,以为庆祝。
这酒筵倒是早就预下的,丐帮今晚本来要大宴群雄,祝贺新立帮主,这时传到大捷之讯,锦上添花,人人均是兴高采烈。
众人东一围、西一堆的在大校场上席地而坐,便此杯觥交错,吃喝起来。筵席虽陋,酒肉菜肴却极是丰盛。群雄都是道是郭靖、黄蓉安排下的奇计,流水般过来敬酒祝捷。郭靖不住口的说绝非自己之功,暗暗疑惑不已,低声问妻子:“蓉儿,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中年黄蓉眉头紧皱,她向来聪慧,但此刻心中亦是不解。这样的大手笔,真的会是出自过儿之手吗?
同样围坐在一起的霍格沃兹众人正嘻嘻哈哈的吃喝,郭襄有些神思不属,见她这模样夏洛一阵挤眉弄眼,调侃道:“郭襄,想什么呐?这可是你的大哥哥送你的第一份礼物哦!”
郭襄顿时回过神,急忙追问:“你说什么?”
夏洛正要开口,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阵狮吼虎啸、猿啼象奔之声,迅速接近着。
校场上群雄先是愕然变色,跟着纷纷拔出兵刃,站了起来,场中登时乱成一片:“那里来的这许多猛兽?”“是狮子,还有大虫!”“大家小心!”“提防恶狼,提防豹子!”
郭靖对武修文道:“去传我号令,调二千弓弩手来。”武修文应道:“是!”刚欲转身,忽听得远处有人长声叫道:“万兽山庄史氏兄弟奉神雕侠之命,来向郭二姑娘祝寿,恭献寿礼。”
中年黄蓉向武修文一挥手,命他即去传令,人心难测,她不会轻易相信对方的话,宁可调集弓弩手有备而不发,胜于无备而受制于人。武修文跃上马背,驰去调兵。
不多时第一队弓弩手已到,布在大校场之侧,郭靖在蒙古习得骑射之术,以此教练士卒,是故襄阳兵精,甲于天下。遂能以一城之众,独抗蒙古数十年。襄阳弓弩手人人能挽强弓,发硬箭,射术实不逊于蒙古武士。
弓弩手刚布好阵势,只见一条大汉身披虎衣,领着一百头猛虎来到大校场外,正是白额山君史伯威。那一百头猛虎排得整整齐齐,蹲伏在地。接着史氏兄弟中的其他人分别率领着各种猛兽排在校场四周。
群兽猛恶狰狞,不断发出低吼,然行列整齐,竟是丝毫不乱。校场上群雄虽然个个见多识广,但陡然见了这许多猛兽,亦不免心中惴惴。
史氏五兄弟手中各提一只皮袋,走到郭襄身前,躬身说道:“恭祝姑娘长命百岁,平安如意。”郭襄忙起立还礼,道:“多谢五位史家叔叔。史三叔,你身子可大好了?史五叔,你胸口的伤也好了?”史叔刚、史孟捷齐道:“多谢姑娘关怀,都好了。”
史伯威指着五只皮袋道:“这是神雕侠送给姑娘的第一件生辰礼物。”郭襄笑道:“真是生受不起。那是甚么啊?嗯,我猜你的皮袋里装着一只小老虎,他的装着一只小豹子,是不是?那倒好玩得紧。”
史伯威摇头道:“不是,这件礼物,是神雕侠率领了七百位江湖好手去办来的,费的气力可真不小。”说着打开手中的皮袋。
郭襄正要探头往袋口里张望,夏洛突然一把拉住了她,意味深长地笑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往里看。”
郭襄奇道:“你知道里面是什么?”
其他人也看向夏洛,这让他顿时嘚瑟起来,挺着胸脯道:“当然了,里面不就是两千只蒙古人的耳朵嘛,血呼啦擦的有啥好看!”
话一出口史氏兄弟的目光立即落到了他的身上,史伯威眼神惊疑,旋即道:“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五只皮袋之中,装的正是两千只蒙古兵将的耳朵。”
“呀!”郭襄顿时惊呼一声,蔡琰、韩朵朵和周芷若三女也忍不住后退,远离了那些皮袋。
少女黄蓉倒是没有太在意,笑着对郭襄说道:“看来你这位大哥哥倒是很疼你嘛,用两千蒙古先锋军的性命来给你庆生。”
郭襄尚未会意,惊道:“这许多人耳朵,我……我要来干么?”
郭靖和中年黄蓉黄蓉却听得分明,一齐离座,走到史伯威身前,探头往皮袋中一看,再想起适才探子之言,不由得惊喜交集。中年黄蓉道:“史大哥,原来新野和邓州城郊的蒙古兵,是神……神雕侠率人所杀?”
史伯威答道:“神雕侠言道:郭二姑娘身在襄阳,今日是她十六岁生辰,蒙古蛮兵竟敢无礼前来进犯,岂不是要惊吓了郭二姑娘?实是非杀不可。只恨番兵势大,不能尽诛,因此带领豪杰,杀了他作先锋的两个千人队。”
郭靖道:“神雕大侠现在何处?小可当亲自拜见,为襄阳全城百姓致谢。”这十多年来,郭靖专心练兵守城,极少理会江湖游侠之事,而杨过隐姓埋名,所交多是介乎邪正之间的人物,因此郭靖竟不知“神雕侠”便是杨过。
史伯威道:“神雕侠连日忙于为令爱采办生日礼物,未克前来拜见郭大侠和郭夫人,请予恕罪。”
忽听得远处啸声又起,一个声音叫道:“西山一窟鬼奉神雕侠之令,来向郭二姑娘祝寿,恭献寿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