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嫌离得远,看不太清楚这样壮观的景象,竟爬上了屋顶观战。
小乞丐看着前面鬼哭狼嚎的场面,颤抖着拉了拉奇子的衣袖,道:“哥,我们不去帮忙吗?”
奇子一脸严肃,道:“先看看。”
“那哥,我们要不趁乱先跑?”
“别慌。”
奇子虽嘴上这么说,但心底还是在打退堂鼓。
只是大佬说过,遇事不能慌,更不能跑,否则就得玩完。
大佬还是那个大佬,他说过不会让他抗下所有,那听他的话一定没错。
一个大汉猝不及防地被踢到小乞丐脚边,看莫名其妙地了他一眼,又爬起来冲进战圈……
小乞丐一愣。
他盯着他的是什么眼神?羡慕?
小乞丐突然想起这群人在对面的面铺吃了三天……他似乎一瞬间明白了哥哥说的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那句话。
被小乞丐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奇子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弟弟应该是被这样的大场面吓到了,别怕!
薛翟的人装备齐全,里面还有不少练家子,那群大汉渐渐落了下风。
算了,大佬请的人战力好像不行,还是先带着人撤吧!
正当奇子给自家兄弟使眼色撤退的时候,一群穿着官府纹饰衣服的人提着刀围住了这条街。
瞅着官爷面色不善,奇子心里有个不成熟的猜测:大佬等的不会是他们吧?那自己和兄弟们是不是要去牢里噌几顿吃的?
薛翟和大汉干架的时候,薛翟虽然一直站在战圈外看情况,但大汉的人有几次被打了出去。
那些人看见薛翟就过去揍,虽有人护着,薛翟的脸上还是不多不少挨了几拳。
本来有几分惧意的薛翟见官爷走了过来,他的背瞬间挺得笔直。
他虽有手令,但身份肯定比不过正经官爷的。
所以薛翟变换了脸色,用平生最高深的演技去讨好官爷。
那带头的官爷头戴翎羽官帽,下坠几颗宝石耀耀生辉,浑身披着的甲胄流光溢彩,脚下踏着七彩祥云靴
鹳骨突出,剑眉星目……
薛翟还没在心里把官爷美化完,官爷一巴掌就呼到了他脸上。
薛翟被打蒙了,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掌已经高高地举起来了。
官爷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薛翟压下心中的愤怒,保持讨好的表情,笑着用另一只手把那只举起来的手按下去。
“来人,把他们都给我看好了,别放走一个!”
官爷一开口,他带来的那些官兵就举起长毛指着奇子这些人。
已经摸到街头的大汉们看着拦在面前的长毛,默默地退了回去。
“哥,他们的速度比我们快呀。”
小乞丐指着那群大汉道。
“我的小祖宗,你小声点。”
奇子急忙捂住弟弟的嘴。
此时全场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见,就算小乞丐说得很小声,但官爷显然是听到了。
只是官爷官大事忙,连一个眼神都不想施舍给小乞丐。
“这里的人全部都给我带走,要是有人想逃走,直接杀了。”
这句话显然是官爷在下命令,官兵们整齐地回答,道:“是。”
“官爷,小的是北街的,今日只是过来找口吃的,小的保证小的绝对没有扰民,您看……”
那群大汉的带头人舔着脸凑到官爷面前,暗戳戳地塞了重重的一包银子。
官爷绷着脸,不动声色地把银子收了,道:“还不快带走?!!!”
大汉:“……”
切!
薛翟鼻孔里出气,他是真的看不上这无脑大汉。
在荥都里比无耻,比贪婪,谁还能胜过官爷?
他要是想抓你,就算你送给他你的全部家当,东西人家照收,人,他们也照抓!
这呆子怕是上面有人,一直没见过什么大场面。
抖了抖腰间的手令,薛翟面上稳如老狗。
再怎么说他也算得上是官爷的同僚,抓人也抓不到他身上。
奇子和大汉的人生无可恋地排好队,一个一个地由官兵绑好绳子。
官爷瞧见薛翟抖着腿不动,脸色一变,他在挑战他的权威吗?
官爷一脚踢倒薛翟,手脚麻利地将他绑了。
薛翟:“……”
他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李山,你他妈别太过分!”
李山抽走薛翟护在怀里的手令,一脸阴沉地道:“你唯一的价值就是替衙门去死,能替衙门办事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但你滥用职权,跟这些臭虫斗狠……你说你还能活吗?”
薛翟一边挣扎一边道:“老子在这里训查了三天,连根毛都没看见。怎么,你要这些人欺负到老子到头上都不让老子还手?”
李山残忍一笑,道:“你自己回去跟老爷解释。”
薛翟这身肥肉再横能横过官爷吗?
答案是肯定的!
薛翟被擒,他手底下本来想反抗的人渐渐熄了心思。
“李山,你他妈放开老子,老子没有逞凶斗狠。这群人最近有古怪,所以老子才来试探的。”
李山挑眉,挥手叫停。
听到薛翟的话,奇子虎躯一震。
“薛翟,你他妈做个人,想要我弟弟,你对付我就好,没必要拖我身后这群老弱病残下水。”
小乞丐:“……”
他哥在脑补个啥?
薛翟:“……”
这混蛋吃错药了?他什么时候要这个小乞丐了?
最近荥都在查两个小孩子的事众所周知,薛翟这是想拖他们下水呀。
反应过来后,薛翟也气得火冒三丈,道:“你觉得老子在陷害你?你自己想一下以前你们被老子打压的时候,三天都不见得有一口吃的,但如今你们连续三天都吃白面馒头。正好这个时候云间酒楼丢了大批银子,你自己说,这件事不可疑吗?”
“不可疑。”
这句话不是奇子说的,是他身后的兄弟,还有这条街上的贩商们说的。
薛翟以前做的恶事就算没发生在这些商贩上,但也足够让他们恶心。
而且奇子买馒头的钱怎么得来的,这条街的所有商贩都亲眼目睹。
“薛翟,我不过是在街上捡了一吊钱没上交给衙门而已,这条街的商贩都可以给我作证,云间酒楼丢的银子难道是这吊钱?”
奇子从怀里掏出几枚铜子,肉疼地砸在薛翟脚边。
薛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