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莺摸了摸鼻子,自己又不是故意的,他生什么气。
洗漱过后出门,就看到了云宽,有些惊讶:“云宽,你怎么在这?”平日里不是都隐在暗处吗?
云宽看阿莺,声音清淡:“二爷让你去趟温颜绣坊。”
“绣坊?”阿莺朝前走着,云宽跟在一旁:“去那做什么?”难道有什么事?
云宽眼神冷清,板着脸,面无表情:“二爷并未说何事。”
没说,大概真有事,阿莺没多问,云宽这个木头,就是真有什么事,估计也问不出来。
“便跟着我吧,不用躲在暗处了。”
云宽抬了抬眸,眼底划过一丝光,没有说话,只是跟在阿莺身后。
温颜绣坊是二爷的女儿陶温颜开的,她的绣艺一绝。
清晨的晟古镇,街上没有几个人,阿莺和云宽吃过早饭,便去了温颜坊。
“阿颜。”
温颜正在算账,头也没抬:“你来的也太快了。”昨儿个夜里才告诉我的,今天就过来了。
阿莺看了看,站在柜台前,笑着说:“你知道我要来啊,生意怎么样?还好吗?我听说前几日有人闹事儿?”
陶温颜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翻了页账簿:“托你的福,倒不了,小事不用担心,已经解决了。”
阿莺有些担心:“阿颜,你一个姑娘家,开个绣坊总会受欺负的,要不还是回暮云山吧。”二叔也担心你。
陶温颜睨她一眼,放了账簿,晃了晃算盘:“回暮云山做什么?接着做土匪,算了吧,那日子我不想过。”手指在算盘上拨弄了几下:“一共三百六十两。”
“这么多银子。”阿莺回头看站在一旁的云宽:“买什么了?这么贵?”他们山匪也没抢这么多钱呐。
云宽眼神四处飘,就是不看阿莺,买什么了他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陶温颜替他回答:“上次他在我这拿走了几套衣裳,说是你吩咐的,他没银子,衣裳没给钱,还从我这借走了二钱。”
阿莺解开钱袋子,放在桌上,声音里带着忧伤:“阿颜,便宜些可好?”虽买了几件衣服,但也太贵了。
陶温颜掂了掂钱袋子,认真的看着阿莺:“你这也不够。”把银子收好,“他借我的二钱,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不要了,三百六十两,一分不少。”
陶温颜看着阿莺头上的簪子,嘴角勾起,秀丽的脸颊柔和了轮廓:“若是没银子,头上这根簪子不错。”
那簪子如梅花的形状,雕刻的栩栩如生,中间一颗红色宝石。
陶温颜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人畜无害,透着一股子恬静的味道,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骨子里黑着呢。
摘下头上的簪子,阿莺放在她的账簿上,戏谑的说道:“这簪子可不止三百两。”这簪子她是挺喜欢的,但不过是抢来的,随手扔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陶温颜手里摆弄着簪子,看了看,这簪子做工精细,材质稀有,她看向一旁的活计:“磊子,把这个簪子去当了,去李家当铺。”
叫磊子的伙计“哎”了一声,问了句:“掌柜的,跟以前一样?”
陶温颜递给他东西,笑了笑:“嗯,一样。”
阿莺目送伙计出去,收回视线,打量着陶温颜:“我给你的簪子,你当着我的面就当了?”
陶温颜从里面走出来,身材纤细,一身白色衣裙,上绣着大片竹子,竹叶灵活灵现,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你浑身上下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若是真值钱,只怕不是你的。
那簪子我看过,是瑞城近来新兴的款式,我估摸着又是你从哪个小姐那搜刮来的。”真是值钱的,又是你的,你从来不都是藏的严实着呢。
阿莺看见,眼底闪过疑惑:“你什么时候喜欢竹子了?”之前不是都在身衣裳上绣梨花的吗?
闻言,陶温颜低头看了看,不经意的说道:“不过是随手扯来的衣裳,没注意看绣的什么。”她现在中意这竹子。
阿莺点了点头,衣裳上绣什么,也没什么,便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你有东西要给我?”
陶温颜点头:“在这等着。”说完就进了里间,等了一会才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袱。
把包袱塞到阿莺的手里:“回到山上在看,”又说:“最近几日就不要来找我了,我得去趟瑞城。”
包袱抱在怀里,软软的,很舒服:“知道了,那我和云宽就先走了。”
陶温颜看着她的背影,开口:“照顾好我爹,让他少饮酒。”他身子不好。
阿莺回头看她:“关心怎么不回来?”见她神情有些变了,这才说道:“知道了,会照顾好二叔的。”这人真奇怪,一个不说,另一个怎么知道。
阿莺在暮云山下碰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看着她拔腿就跑。
阿莺看着那几个人,疑惑的问云宽:“他们几个看见我跑什么?”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他们不成,我又不是妖怪。
云宽解释道:“我也不知道。”
没想到,到了山上更是让她惊讶的不得了,她早上走的时候,一切正常,回来的时候就红彤彤一片了。
上头挂着大红灯笼,挂着大红绸子,到处贴着喜字。
阿莺指着门上的喜字,结巴了:“云宽,我…我们是不是走……走错地方了?”这也太厉害了,这是谁要成亲呢。
陶二爷笑哈哈的走过来:“阿莺,怎么样,还满意吗?新房我们也收拾过了。”速度吧,寨子里几百个大老爷们,这辈子没这么利落过。
“新……新房……”
“是啊,二爷摇着折扇,慢慢开口:“今儿个就是好日子,就今成亲了。”
阿莺点点头:“收拾的挺好的。”
陶二爷使了个眼神,让云宽把包袱给阿莺:“阿莺啊,去试试合不合身。”这衣服,从早就开始做了,就等着这一天了。
阿莺被动的接过东西,脑子里一片混乱,怎么就成亲了,那谭瀚呢,他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