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送素意回房后，已经十点了，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
石伯悄悄进来，又是一摞厚厚的资料。
石伯拿起其中一个白色信封。
永熙打开一边看一边说道，“还是不知道是谁送来的？”
石伯脸上微微一赧，“没有查到。”
永熙看了一眼石伯，接着看起来。
过来一会儿，永熙将文件放下，思索了一下，“泓乡还是没有回信？”
“没有。”
永熙微微点头，“好，我知道了。”
石伯走了，永熙一页一页认真地看起来。
这些资料基本上包括了所有与程氏相关的人的信息，但是今天白色信封里的资料，却更加有用。
永熙按照价值高低进行排序，他知道素意现在每天晚上都在看这些，所以他会在素意之前把这些进行必要的筛选、删减和重新整理，把重要的资料凸显出来。
他不想素意把有限的精力花在一些无用的东西上面。
但是又要做的像是初步资料，很费心血。
他不禁望了一眼窗外，窗外竹影婆娑，夜空漆黑如墨。
永熙的心里有的时候也会觉得害怕，虽然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像是浪潮一样，有的时候会将他扑倒，让他的眼里、嘴里全是水，睁不开眼、也无法呼吸，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是眼前飘过的一缕飞絮，无力去抗争。
永熙不禁自己笑了一下，接着看下去。
伴着远处的海风，夜晚更是显得寒冷，素意一个人走到了后花园，阿姐本来要陪着素意，素意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就随便找个事由，让阿姐忙去了，阿姐看着远处的郭穆，也只好点点头走了。
素意一个人坐在花园池边的一块石头上，头抵着一根很粗壮的竹子，望着夜空，发着呆。
忽然条围巾轻轻地围在了素意的脖子上，永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边。
过了一会儿，素意小声地说道，“风有点大了，进屋吧！”
永熙轻轻地扶素意起身，却没有迈开步子，而是仰头往天上望去，“素意，你看那颗星星是不是黄色的？”素意顺着永熙的目光也往天上望去。
今天有点阴天，天空只能依稀看到几颗星星，
“嗯，是黄色的。”素意看了一眼，随口应着。
“你说明天还能看到它吗？”
“如果天晴的话，应该能看到吧，怎么啦？”素意淡淡地问道。
“好漂亮！”永熙望着那颗星星，一个字一个字得说着。
永熙每天下课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帮素意把东西收好；
帮素意削好铅笔，素意不喜欢用太细的笔尖，永熙每次都不会给铅笔削的太细；
素意不爱记笔记，他总会把笔记记得特别干净，特别整齐，然后下课塞到素意的书包里面；
素意不爱包书皮，他总是帮素意把书皮包的平平整整的，一本本的放好。
虽然素意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些书，用过这些东西了。
永熙总是默默陪着她，不说什么，也不问什么，小心地跟在素意的身后，小心地帮素意拿着东西，小心地望着素意。
永熙素意和永熙两个人走在校园里，渐渐地引起周围的一片议论声。有的时候很多女生都会主动和永熙打招呼，永熙也只是礼貌地笑笑，又是一片惊呼。
可能因为素意清冷，再加上周围总是帅哥跟着，男生们搭讪得很少。
因为肖可可曾经公开和几位女生“谈过”，所以萧纪身边也是清静。
有时女生惊呼，后乘也会学着在旁边学着样子小声应着，永熙虽是不理，后乘自己一个人也总是笑得很开心，但是如果有女生来向后乘表白的时候，他也一个人笑得很开心，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正正经经地交往过一个。
永熙一步一步，陪在素意身旁，一个学期快结束了，有的时候，永熙低头看着地上素意和自己重叠的影子，心里也会有点点的温暖。
但点点的温暖冲不走永熙心里越来越浓的担心。
仿佛现在有多近，以后就会有多远。
但世界上的事情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永熙也不能说什么，他只是每天每天陪着素意，心里冰冷地计算着时间。
永熙也想过许多，例如素意真的没有必要再天天陪他来学校，没必要给他安排那么多的活动，没必要给他搭那么多的人脉……但是想到素意的用心，终究还是心疼她，因为心疼她，所以他不能说破，但还是会迷茫，是否自己做得是最好，自己这样她快不快乐？
两个人活在一个戏里，两个是演员，两个也都是观众。
素意又提出了要永熙搬出去住，永熙看着素意更加苍白的脸色，他心里明白，但这也是他最后的不能逾越的一条线了。
“那你陪我。”永熙看了一眼素意，很快低下眼，轻声说道。
“不了，那宅子虽然离学校近，但是这里也不能没有人。”
“那我不上学了。”
“不行。”
“那我不走。”
两个人一瞬间都朝对方看去，目光中都透着坚定。
素意先低下了头，手指轻轻地在衣服上划着。
“好。”
永熙放松地笑了。
素意等永熙走了之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深深自责，明明是一块冰，要一点温情有什么用。
阿姐说真不明白这么大的院子为何要永熙搬走，永熙笑笑，心里明白，搬出去也只是为了搬回来而已。
素意和永熙还是一起上学，只是最近晚上经常出去，睡得也更晚了。
无论多晚，永熙每天晚上都会等素意回来，和她说两三句话，给她熬一碗粥，只是不放桂花，看她吃完，才离开。
在每晚睡觉之前都会走出屋子，站在空旷的园子里望望隔壁素意的房间，灯光是否还亮着？如果还亮着，永熙就一直等它关掉。
米倪一开始还会被半夜起来窗外的黑影吓到，后来久而久之，习惯了，夜里起来总会往窗外望一望。
萧纪和后乘常常来令园做客，只是最近十有八九，都见不到素意的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