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呵呵,没有女朋友。”我看着她,抿着嘴不自然地笑了笑。“可惜了。对了,那个和你一起过来的女孩不是你的女朋友吗?”我忽然显得有些疑惑,盯着她的脸。“就是那天和你一起过来,趴在我床上哭的那位女孩,她也经常过来照顾我的。”“哦,孟雪萱。”我嘴里念叨着:“她是我的同学,不是女朋友。”我笑着回复她。张栩没有再问,会心地一笑。
新的一年眼看就要临近了,学校里到处是节日喜庆的气氛,很多同学都在商量假期去什么地方玩,怎么玩,陪谁玩。因为张栩的这件事,我显得没有心情。梁东安慰我说:“哥们,生活还得继续,你也放松一下心情。你想想,你郁闷了,身体垮了,以后谁关心张栩啊,对不对?”我觉得梁东说的在理,于是我打算给自己放两天的假。
这一天孟雪萱给我打电话,说她过元旦的两天假期去陪着张栩,我心里非常感激。“你也好好休息休息吧,他们家人在呢。”我对她讲。“没关系,反正过节我也没有什么好去处,正好带着书去她那里学习,顺便陪她聊天,而且我发现她现在对我很是欢迎呢,仿佛又回到了刚上大学的时光。”我知道她说的是心里话,就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就要放假了,我和一个在广州上大学的高中同学商量了,打算要去他那里玩两天。可是就当我在为出行准备的时候,冯学明在宿舍里叫住了我。“放假去哪啊?”我指了指边上鼓鼓囊囊的背包:“找同学去。”他没有直接回答,接着说:“有一个人要过来,咱俩一起去会她?”我显得很犹豫:“我和我同学已经商量好了,今天晚点就过去,呵呵。”
冯学明点上一颗烟:“男同学女同学?”他半开玩笑地问。我显得没有心情,“男的。”冯学明笑着拍拍我,“男的你也去,有啥意思?”我低着头没有回答。“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你笔友过来,想见一下吗?”他露出神秘的表情看着我。
“蒋思雨?”我显得很惊讶。“瞧你,一说美女就激动成这样。”“不是——再说我都没见过,我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对吧?”我赶紧澄清着。冯学明把烟头掐灭,扔进了烟灰缸,“那天你说张栩住院,我后来和她聊天时顺带讲了一句,她说她知道张栩,你们沟通的看来不少啊。”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偶尔会写一些信。”
“我知道,别解释了,我这同学什么风格我太清楚了,你有别的非分之想也很难得逞,哈哈。”冯学明说着递给我一根烟,“不用了,谢谢。”我拒绝了。他接着问我:“怎么样,见吗?”“可以。”我答应了。
元旦假期是十二月三十一日和一月一日,共两天。三十一日一早,冯学明把我叫起来,“走!陪我去火车站去接她。”我起身穿上我的班尼路外套,简单洗漱了一把,背个小包跟着他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我们两人来到火车站。冯学明看了一眼车次,在出站口等着蒋思雨出来。冯学明又拿出一根烟,开始消磨时光,刚抽了两口,只见他眼睛一亮:“来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被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所惊呆。只见她的身材娇小,上身一件香槟色外套,下身搭配一件西服外裤,脚上一双深色的高跟鞋,手上拖着一个粉色的拉杆箱,显得格外拉风。再看她的面容,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梳着很多根细长的小辫子。雪白的瓜子脸上印着细长的眉毛,眉毛下方闪动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很自然地流露出聪颖的光芒。
“嗨,表哥。”她伸手向冯学明打了个招呼。“表哥?”我瞬间一愣神,“不是同学吗?怎么成表哥了?”我没有说话,愣愣地站在一旁。“又换了新发型?好怪异。”冯学明捋了一下她头发上的小辫子,显得很不解。“看不上吗?我自己设计的。”蒋思雨得意地说。“行了,别瞎折腾了。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室友,也就是你日夜思念的笔友——刘可。”
她扭头看到了我:“你就是刘可?”我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对,我就是刘可。”初次见面,不会说话的时候少说为佳。其实,这也是她教我的。“我晕,没有想到你还蛮帅的。”她笑了,显得那么甜美而且知性十足,顿时让气氛轻松了许多。我赶紧接茬:“额,我不太明白,难道我应该很丑吗?”说着我也笑了。“一般我认识的字写得好的人,长得都像古董。嘿嘿,不好意思!自我介绍一下,蒋思雨,你的笔友,很高兴认识你。”
她松开拉杆箱,主动把手伸了过来,我赶忙迎上去握住她的手。说实话,她的独有的气质让我有点不敢离近了看她的脸,因此,下意识中我看到了她的手,瞬间让我赞叹不已。这个时候,我想起了一首诗:“纤纤做细步,精妙世无双”。对于这双手,我觉得是不应该吝惜美妙的语言的。这是一双会说话的手,从她的笔迹中我其实也早有察觉。
“刘可,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了是不是?”冯学明在边上冲我笑。我赶忙把手收过来,帮她拎起了拉杆箱。“我帮你拿。”“谢谢你。”她大方地冲我一笑,显得知性美十足。
我们三个人往车站外走,去找出租车。冯学明走在前面,我和蒋思雨在后面跟着。“你坐的夜车,还没吃早饭吧?”我客气地问道。“对啊,还是我的笔友会关心人,看看我那表哥,连句话都没有。”说着蒋思雨拍了一下冯学明的肩膀:“请我们去吃早饭。”冯学明没有回头,“就你金贵?你问问刘可,为了接你,我们那么早爬起来,也没吃饭呢。”说完顿了一下,“刘可,让她请咱们,她有得是钱。”
蒋思雨摇摇头,用手指着冯学明对我说:“看到了吧,这就是我表哥。哎!”我打圆场似的说着:“都别争了,我来吧,早饭还是请得起的。”接着我低声对蒋思雨说:“我记得你是他的同学啊,为什么叫他表哥啊?”蒋思雨神秘地看着我:“你猜呢?是不是也想让我叫你表哥啊?”“没有,我只是觉得好奇。”我连忙摆摆手。
蒋思雨看着我紧张的样子,双手背过身交叉着,低着头说:“我是他的同学,但是没有说不是他的亲戚啊。我们两个人的妈妈是亲姐妹,他呢,比我大三天,所以占了便宜似的叫我表妹,其实我妈比他妈还要大呢。后来,我们一起上的学,高中的时候还是同班同学呢。就这样的,呵呵。”说着冲我眯着眼笑了笑,我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这样。”其实我还想问她很多问题,比如她为什么是一身职场装的扮相,但是毕竟初次见面,尽管经常信件联系,但是面对面的感觉还是不太一样,所以就留在心里没有多问。
我们打上了车,冯学明坐在前面,我和蒋思雨在后面接着聊天。“张栩现在怎么样了?”她关切地问我。“身体状况还好,就是还在失忆的状态中。”“哎,我听表哥提了句,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给我好好讲讲吧。”她的眼光顿时变得充满了同情与怜惜。于是,我和她把事情的大体过程讲了一遍。当然,因为冯学明在这里,所以我只是把医院里经历的情况讲了一遍。
“我有个同学是学精神医学的,我可以给你咨询一下,看看有什么好的办法。”蒋思雨说着拿出一个红色的手机,翻起了通讯录。“天哪,这是手机!”我很惊讶地想着。那个年代,我们只是听说有手机这个通讯工具,但是能用的人都是凤毛麟角啊。穿着迥异,举止出众,谈吐不凡……她让我感受到的完全是另外一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