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头,“我很发愁,你却在这里说风凉话,够不够朋友啊?”梁东听后也觉得不好意思:“那你还打不打电话了?”我一咬牙:“不打了,睡觉。”然而,我却辗转反侧地睡不着。我想,她这么晚给我打电话,肯定是迫不得已,但是我确实很累了。我不可能一个晚上陪两个女孩交心,而且还是这么风格迥异的两个女孩。
实在睡不着觉,我爬了起来,悄悄地穿上衣服,来到走廊口的阳台边向窗外的夜空张望。宁静的夜晚,仿佛只能听到天空中星星们开会的声音。我漫无目的地冲着楼下张望,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现在我的视野内。只见一位翩翩少女,静静地站在宿舍门口的报亭边。“怎么这么像孟雪萱?”开始我还觉得是最近想她想得太多,有些走火入魔。我揉了一下眼睛,定睛一看,还真是形似。
由于好奇心作祟,我有一种要弄个究竟的冲动,反正也睡不着。我从一楼厕所的窗户口跳到了宿舍的后院,然后翻了墙头来到了宿舍外的报亭边,有一个人正面向着报亭一动不动地站着。我的走路声音很轻,慢慢地来到这个人的身边。不知道是谁给了我勇气和信心,让我不假思索。只见我轻轻地走上前去,用双手一把蒙住了她的双眼。我的心跳顿时加快,不由地咽了一下口水。
“啊!”她大叫一声,吓得我赶忙松开了手。她猛地一转身,一看是我,顿时又惊又气:“你干什么!——刘可?怎么是你?”不知道是我自恋还是确实如此,我忽然觉得她变得有些惊喜。不过我的眼力很好是真的,因为她果然是孟雪萱。我假装镇定地笑了笑:“你不是让我给你回电话吗?我怕打扰别人,就直接来找你了。”孟雪萱显得很吃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故意把手插进裤兜,显得很放松的样子:“我呢,刚才睡着了,做了个梦。梦里有人喊我,说楼下有个小女生在等着我。我一下就惊醒了,急忙跑下来看,果然如此。”孟雪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还在这里玩开浪漫了。说说吧,是不是张栩教你的?”“她教?你觉得像吗。”我不以为然地说。“也是,她若一教,你可能还要东施效颦了呢。”说着她默默地低下了头。
我没有说话,站在那里原地不动。待她抬起头来,我依然插着裤兜,微笑地看着她。现在想想,这还是蒋思雨告诉我的约会秘笈。记得前不久,她专门给我写了一封信,教了我一些关于约会方面的技巧,其中一段是这么写的:“当你和心爱的人恰巧面对面地站着,她说的话让你无言以对时,请你千万不要慌张,也不要去刻意选择话题。你只需要把双手插进自己的裤兜,面部始终保持微笑并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看到这里,我当时还模拟了几下,开始觉得很傻,后来习惯了也就显得自然了。接下来她是这么写的:“关于这个动作,我还有一些技术要领给你讲一下。首先,你要足够帅,否则只会弄巧成拙,让对方觉得反胃;其次,要有意境,此刻只有你们两人,最好是在夜晚,借助路上微弱的灯光,映射到你的脸庞,显得格外有型;最后,记着两条腿要笔直站立,不要打弯,头部保持15度角的下倾,眼睛微微抬起,微笑时嘴不要张开,嘴唇两侧轻轻向上推——这样产生的气场既能化解当时的尴尬,同时也会让女孩提起兴趣想了解你的心思。”
“陪我走走好吗?”孟雪萱的话把我从回忆的客车中拉了出来。虽说她嘴里说我东施效颦,但显然我的造型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至少没有令她反胃。我点了点头:“乐意效劳。”于是,我们两人并排地在深夜的校园里开始漫步。“我喝醉的时候没有吓到你吧。”孟雪萱忽然细声细语地发问。“当然没有,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随便被吓唬了?”我看了她一眼,很自信地说。
孟雪萱也抬头看看我:“那就好,昨天情绪不太好,也没有和你好好聊,咱们去找个地方坐下歇会吧。”我四周望了一眼:“咱们去操场的看台上坐会儿吧?”她点了点头,和我一起向操场走去。我的思绪顿时开始澎湃,已然抵挡住了深夜袭来的阵阵困意。毕竟,这样的机会不说是千载难逢,也不会是每天都有。想到这里,我暗暗地给自己鼓劲,希望有所发挥。
我们走到操场的看台上,两人并排而坐。忽然天空中袭来一阵凉风,我看着她有些单薄的身影,小声地问:“冷吗?”“没有,我比你想象的抗冻。”孟雪萱说着扭头看看我。“你是不是穿的有点少?这么晚从寝室出来,估计有点冷吧。”其实我确实很冷,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只是想着去楼道里转转,简单披了一件薄外套,里面就是一件跨栏背心。在阳台看到孟雪萱,一着急我也没来得及回寝室加衣服,现在坐在操场上,寒风一吹,着实有些受不了。“我没事。”我嘴还是很硬,假装一副抗冻的样子,但瑟瑟发抖的身体显然出卖了我。
“哎,傻孩子,冻成这样还要嘴硬。大男子主义思想在作祟。”孟雪萱微笑地说着,她的下一个动作让我惊呆了。只见她用手轻轻地揽住了我的腰,身体靠在了我的胸前。“这样好些了吗?”孟雪萱温柔地抬头看着我。我有点受不了了,顿时血脉曲张,满身的小宇宙也沸腾了起来。渐渐地,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用一只手也搂紧了她。“好多了。”我这是真心话,如果说那天她依偎在我的怀里是因为借着酒劲,今天则完全是感情所致。
“谢谢你。额,接着昨天的话题好吗?”我开始有些大胆。孟雪萱沉默了一会儿:“你想问些什么?”我看了一眼天空,没有正视她的眼神,低声地说:“你现在孤独吗?”孟雪萱听完这话,轻轻地松开我的怀抱。“你是觉得我很像是个孤独的人吗?”我忽然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我心里想,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千万不能就这么把她放走了,我的心一横,粗暴地一把将她搂了过来,一句话也没有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