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栩显然没有发觉我表情的变化。“那你说她当时为什么一直跟着你?”张栩接着问我。“哦,她是我的好朋友,她想帮我。”我说着话,没有回头。
她看我不愿意多说,便也没有继续追问。“赶紧回屋休息吧,别再想这些没用的了。”我转过身走到她面前,摸着她的头。她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第二天,我们醒得很晚。吃过中午饭,我和张栩与我的父母道别,便坐上了南下的列车回长沙了。
又一天的早晨,我回到了宿舍。梁东一见到我,就像见到了救世主似的。“你可算回来了,赶紧给那个小学妹打个电话吧,每天来好几个电话问你回来没有。那天晚上——对,就是前天晚上。两点多还来了个电话,跟午夜幽灵一样。”梁东边叹着气边对我讲。
我无奈地冲他一笑,点了点头:“好吧!”说着我把行李收拾好,便给小学妹的宿舍打了个电话。“你好,我找肖雪美。”“我就是,你是哪位——哦,哥哥!你回来了!”
因为经历了一夜,我的声音略显嘶哑,但是她还是听出了我的声音。我笑了笑:“耳朵蛮好使的啊,听说找我有事?”
“最近两场比赛你都不在,他们都想你了,嘿嘿。”小学妹声音变得软软的,让我有些不习惯,说实话,我还是喜欢泼辣一些的她。
不过听她这种说辞,我心里暗笑起来,看来这个小学妹也学会装模作样了。我故意打趣道:“他们想不想没事,你这个领队不责怪我就行啦。”小学妹顿时语塞,许久蹦出一句:“出去这么久,给我带礼物了吗?”我一听,这下坏了,啥也没带,只好嘴硬地说:“你也没说让我带啊!”
“唉,狡猾的人。那算了,你回来就好。”她略带失望的语气说。“哥哥,我想给你一样东西,等你休息好了,下午约个时间见一面吧。”“东西?”我疑惑地问。“是啊。”“能告诉我是什么吗?”“呵呵,卖个关子先。”小学妹笑嘻嘻地说。
我在宿舍休息了一会儿,想到小学妹这个“关子”,我多少有点沉不住气。快到中午的时候,我给她打了个电话:“有空出来下?”“怎么,好奇心开始作祟了?”小学妹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好了,我主要是怕把你这事给忘了。”我赶忙搪塞道。“好啦,不逗你了,楼下见。”小学妹爽快地说道。
我先下了楼,在楼下等了一会儿,小学妹就到了。“等急了吧?”她一脸笑容:“哎,感觉哥哥瘦了。”她显出一副很怜惜的样子来。“呵呵,减肥了。”我满不在乎地说。
“好了,不多说了,一会儿估计张栩姐姐会叫你吃饭吧。”小学妹边说,边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喏!给你的。”“这就是你说的礼物?”“呵呵。是啊,不过不是我给你的。”小学妹笑着说。
“不是你给的,那这是?”我惊奇地问,因为我的手感能触摸出,这很可能是钱。“嗯,就是上次那个,一起去酒吧的那位。”小学妹好像也忘了那人的名字,但我有印象:“卢江对吧?”“对,就是你说是个小老头的那位。”小学妹顿悟地说。
“他为什么给我?”我接着问。“我不知道啦。哥哥。不过呢,上次你喝多了,说自己现在很穷,每次到了学期末,都是月光族,也不好意思朝家里要钱,是不是人家起了怜悯之心了?”小学妹捂着嘴笑着。“喂,我可没看啊,不知道是什么——只是猜猜啦。”
显然小学妹也感觉到这是钱。我没再多问,带着疑惑把它先放到怀里,打算回去再看。“好啦,过两天我约了一场球赛,一起参加啊。”小学妹眯着眼睛一笑,转身便离开了。
小学妹好像已经不像过去那样粘人了,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显得舒服了很多。我欣慰地一笑,也转身上了楼。
宿舍的人都去吃饭了,赶上张栩也没有叫我,也许她想让我多休息一会儿,不想缠得这么紧。我从口袋里拿出那个信封,轻轻地揭开了表面的封条。
的确,就是钱,肉眼看去,应该是一百张一百的,一万块钱。我掏出来一看,里面还有一张纸。我展开一看,精美的信纸上醒目地写着几个字:“傻子省着点花。”看到这个,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卢江我又不熟悉,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太过分了,这钱我得给他拿回去。不,扔回去,扔到他快要谢顶的脑门上。
我刚想把钱和信纸放回信封,忽然,我停了下来——因为我感觉这个字体显得格外地熟悉。
“傻子?”我忽然想起了上一个这么叫我的人:“难道她?”我赶忙掐灭了这个念头,那只是做梦,我知道的。这个卢江也不可能认识她,但是——这张纸确实是在这个信封里啊?奇怪,真是奇怪!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地时候,我听到门口的脚步声,知道有人要进来了,我赶忙把钱匆忙塞进了信封,然后放进了口袋里。
“还没吃饭?”梁东推门一进来,看我傻坐在凳子上,便顺口问道。“对,马上去吃。”我笑了笑。“食堂都没饭了,你去吃土啊?怎么,今天你的张栩没叫你啊?是不是另有新欢了?”梁东依然是那么信口开河。“胡说什么呢?”我甩了一句,脑子还在想着信封里钱的事。
“对,也无所谓,你现在又不差她一个。”说着梁东把鞋一脱,便上了床,翻起了他床上一本快被翻烂的杂志。
我没空理会他,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我又给小学妹打了电话。“吃了吗?”她一接电话,我便问道。“吃了,怎么了,哥哥,你没有吃吗?”“嗯,再陪我吃点去?”我压低了声音说。“好啊?楼下等你——不,学校门口等你,反正食堂也没饭了。”小学妹会意地说。
“可以,咱们见面再说吧,放了。”我匆匆地挂了电话。“约的几房啊?”我刚放下电话,梁东便来了一句。“老乡。”我略显尴尬地回答他,顺手披了一件外衣便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