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汐沙她还没有回法国?”奥运村的某一间套房型的宿舍里,意会出杰西卡言辞中晦涩语意的皓星翼,用三分怀疑、七分肯定的语气问道。
眨眨眼,对翼的反应尚算满意,杰西卡肯定了对方的推测:“伊莉莎三小时前刚给我发来讯息,说她上了波哥大到巴黎的航班,我想她没有这么快到法国的。某人为了怕她再逃避,选择了先下手为强;造成了既定事实,才不怕她再反悔!是这样吧,轩?!”
受了质询的慎轩依然一言不发,站在暗处的他满身寥落,好像已与背景融为了一体。
但皓星翼可顾不上体谅轩的心情,只是急切地向杰西卡探问着关于伊莉莎白的事情:“那之前我看到的汐沙不是她本人吗?”
“不是。伊莉莎白被称为‘千面女郎’,正是为了称赞她易容术的精妙,但国际特警组织还有一个技艺决不在她之下的人。不过玄武一向低调,这次也不知如何被说服参与这个计划。御下不严,让皓星球王见笑了!不过,你应该是有感觉的吧?你的心会告诉你的。”
“确实……”皓星翼心中一动,确实,这次的“重逢”他激动归激动,面对着“夜神汐沙”时却没有用她入怀、紧抓不放的冲动,比之在伦萨尔时的心神激荡、精神恍惚更是远远不如。“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汐沙?”
如果不是为了维持自己一贯的冷酷形象,杰西卡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这皓星翼一碰着和伊莉莎白有关的事情,怎么就变得如此可爱呢?
“轩一动到那个被我封锁起来的数据库,我就已经发现到了。但我猜不透他的用意,所以没有贸然采取行动,而当我了解他的目的,并且从朱雀的口中问出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之后,我决定亲自来走一趟。”
“你一直在关注那些资料?我以为你早已经不在意!”蓦地,一直闷声不响的慎轩突然发言,却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那是我一生的转折点,我岂能不在意——这句话在杰西卡心中打了个转,却毫无出口的意思。表面上,她落落大方地完全忽略轩的问题,却用着堪称和颜悦色的态度继续对皓星翼说道:
“虽然我从有关人员的口中已经知道了你的心态,但是我仍想亲自证实一下你的选择。”杰西卡的语调转向严肃,她必须确保伊莉莎白的幸福。“和我刚才说的一样,虽然轩特意泄露给你的信息都是假的,但伊莉莎白在这六年里因为她的自私,对你造成的这些伤害却都是不争的事实!现在知道了这一切,你有充分的理由选择不原谅,如何,你怎么决定?”
“可能是因为我今天才知道一切,对于汐沙平安的喜悦,远远大过因为你所述说的这些所谓‘伤害’造成的痛苦。”皓星翼的语调平静而诚恳,看得出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但是激情迟早有一天会平复,当你冷静下来再去回想这些年的历程,真的可以这样轻易释怀吗?”再次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杰西卡身体前倾,双手交握放置在膝上,盯着皓星翼脸上的表情不放。
“我不知道伊莉莎和轩在想什么,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试探,本身就是一种因为不信任而造成的伤害。我倒是喜欢一次性把所有的前因后果够交代个明明白白,然后让你想清楚了再去判断。无论你做怎样的决定,自己为这个决定负责,就可以了!”
皓星翼星目生辉,回望杰西卡的眼神炯炯有神:“这六年来,我其实有很多时间一点一点地回想我和汐沙的过往。不是不痛苦,不是没有伤害,但这些痛苦和伤害,都只是更加坚定我信念的试金石而已。我有多害怕她的消逝,我有多迷茫她的生死,与此相比,其它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问题!那么绝望的境地我都没有放弃过,那么您可以相信我,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背弃汐沙的!”
听完这番话,杰西卡保持着原来的姿态,盯着皓星翼看了很久很久,沉默压抑的气氛几乎让站在一旁的岬太郎等人恨不得夺路而逃。最后,她才终于放松了身体,说了一句“很好!”
“那么,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汐沙?”明明承受了最大的压力,但皓星翼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提着他已经连续问了好几遍的问题,可能他的胸怀足够坦荡,心意也足够诚恳吧!
“等伊莉莎回到法国,我会把所有的一切坦言相告,由她判断何时与你见面。但是我可以在这里先给你一个承诺,”杰西卡对于皓星翼的表现十分满意,忍不住想给对方一个机会,而这,也确实是伊莉莎白欠他的。“就算伊莉莎仍然不愿意面对你,我还是会安排你们见一面。不过这毕竟是伊莉莎的私事,我不宜插手太过,这样的强制手段可一不可再,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就看你见面后怎么去打动她了!”
“我明白……无论如何,谢谢您!”皓星翼再次起身,向杰西卡鞠了深深的一躬,“谢谢您在燕祈海中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汐沙;谢谢您带领她进入国际特警组织,培养她自信自强、独当一面;更谢谢您给了我们这个重逢的机会!”
“客气了,皓星!救伊莉莎的是修罗,在教导、培养她这方面,付出最多的也是修罗,你不用在这里谢我。”杰西卡示意皓星翼回座,对于这样毕恭毕敬的态度有些感冒,“至于这个机会,是你自己为自己争取的,是你的所作所为打动了所有人……当然,这也并不表示,你在这段感情中就自始自终完全没有问题。”
“我知道,我对于我们当时的处境估计不足,才会让汐沙面对这么大的冲击,让她不得不选择……”
“你能够了解到这一点那是好的,但是,如果你一直保持这样的态度,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扛,并不一定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