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窈和第一次穿越一样对傅瑜的身份一无所知,可她一点儿也不着急,因为如果想要达成她原主的诉求,至少要花上为期一年的时间。
既然是一个长线任务,那么短时间内找不到傅瑜问题也不大。
唯独让她头疼的是,原主和她文理科不同,她是学理的,而原主是学文的。
翻开密密麻麻的笔记,会发现当今的地理和历史与她所在的地球有很大不同。
历史进程是有很大相似性的,但具体到历史事件和人物,余窈就完全一头雾水。
而面对原主剑指全校第一宝座的目标,余窈除了苦笑就没有别的想法了,真是目标不用自己完成,想定多高就定多高啊。
抱怨是最没用的发泄方式,余窈停止心里的牢骚,开始详列学习计划表。
六门课程,外语和数学的情况暂时待定,剩下的四门几乎都和‘背’息息相关。
历史的不同意味着语文也绝不像余窈想的那样会说中国话就够了,历史人物的改变意味着她中小学背过的唐诗三百首高中背过的文言文都成了白纸一张废话一筐。
而地理和政治更是和历史息息相关,历史的优先级在这里被拔到了最高。
她从面前的三座大山里挑拣出关于历史课程的全部笔记,只粗略翻过,余窈不禁失望了。
毫无侧重的笔记,流水账一样的记下板书,原主就像个没有灵魂的书写者,似乎只有将空白本子填满这唯一一项机械的使命。
为了写而写,别说反复翻看笔记时对知识点的吃透心得记录,就算是每日的温习和预习翻看都不曾有过。
放弃被她寄予厚望的笔记,她又开始找高一到高三的历史教材,翻开课本,里面的纸张页页崭新如初。
因为翻得急了些,余窈不小心扯烂了某一本书的书皮,露出了被掩盖在精心包裹着的书皮下,令人心惊的满满恶意。
‘去死’,‘你怎么还不死’,‘五花猪’,‘肥婆’,‘肮脏’,‘恶心’……
这样的话比比皆是,崭新的内页里在教材上面也画满了不堪入目的图画和各种充满暗示性的辱骂漫画。
余窈扣上书本,心中的不适感被无限放大,同时她被强烈的自我憎恶感包围,压抑与痛苦铺天盖地袭来,像是要把她淹没其中。
不对劲儿,太不对劲儿了。
她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心口,咬着嘴唇,剧烈的痛感让她从恍惚中缓回一口气。
叹口气间,她将身体的重量压到身后的椅背上,木制的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原主的座位在班级的最后一排,只有她和垃圾桶为伍,而离她最近的同学,他们之间也像是隔了道天堑。
老师从不关注她这个角落,同学更不会投注目光在这里,她像是一座被抛弃的漂浮孤岛,被班级这个整体割裂而又排斥。
前半节课余窈至少还做了些有用事,可后半节课里,她几乎都在努力消除脑子里时不时冒出的消极情绪给她带来的负面影响。
下课铃声一响起,余窈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一路似乎碰撞到了不少人,直到她撞了某个拥有冷漠双眼的女生,女生眼中的冷漠让余窈在艳阳高照下也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紧接着就是一种无法自控的自然生理反应,她嗖的一下窜出去几步远,身手敏捷的根本不像个两百斤的胖子。
余窈回头望了一眼让原主留存的情绪反射到达顶峰的女生,四目相对,余窈神色淡淡的扭过头继续向外走去,对四周暗暗的咒骂和看瘟疫一样目光选择视而不见。
别的问题以后也可以解决,她得先把眼前的问题先解决掉——,她需要知道自己情绪如此受支配的原因。
她循着记忆找到教师办公室,从一脸惊愕的班主任手里拿到了请假条后便扬长而去。
留下一办公室的老师大眼瞪小眼,有人忍不住问道,“老何,这真是你们班的那个邱雨?不是让你们班学生又给刺激到了吧?”
老何脸色一沉,匆匆的往高三三班走去,她可不想让班里再出现被逼着退学的学生出现了。
余窈捏着手里的智能机站在校门外,虽然原主这里的社会进程和种花家差不多,但这里的智能机还远不到普遍到普罗大众的地步。
而原主手里有这么一支极贵的手机,可以看出她还是很受家里大家长的重视的。
等了接近20分钟,开着黑色流线型跑车的司机才姗姗来迟。
他把车猛地在余窈身边踩下急刹车,难闻的尾气和掀起的灰尘让余窈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站在车旁等了半晌,司机却丝毫没有下来给她开车门的意思。
车内的司机不耐烦的按了两下喇叭,鸣笛示意余窈上车。
她眯了眯眼睛,退后了两步,再次拨通了备注‘父亲’的电话。
一声‘嘀’声没结束,那边立刻就被接起了电话。
“小雨怎么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心底被她强行压制的情绪又再蠢蠢欲动,余窈却大声的咳嗽了一声将这怪异的感觉再次压了下去。
“你生病了?”只得到一声咳嗽的回应让电话那头儿的人有点着急。
余窈尴尬的回应了一声,“没有,没感冒。”
那边紧绷的声音放松了些,“那就好,小灵接到你了吧?你…,心情怎么样?”语气里有种小心翼翼的讨好。
一说起小灵,余窈脑子里立马蹦出一个眉目清秀肤白貌美的男人,是的,男人。
“谁来接我我不清楚,我只看到一个车牌号是XX-XXXXX的车停在眼前,可司机除了会不停的鸣笛,连车窗都舍不得放下跟我交流一番。您确定这是您派来的车吗?”
余窈告状告的理直气壮,那个狗屁小灵只是原主一心想舔的男神,但她的工作范围可不包括继续当小灵的舔狗。
电话那边的人一愣,“他就这么把你晾在外头?连车门都不替你开?”邱浦河看看外头正盛的日头,脸色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