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了。”说完此句之后他再次起身离开“琳儿先拜托你了。”随即大步离去,行至轩庆宫,宫门外早已经围着很多侍卫,不理会他们行礼,直直朝寝室而去,大力推开房门,玲珑此刻坐在梳妆台前,看见怒气冲冲的皇上,她没有表露害怕,反倒一脸释然的开怀“臣妾给皇上请安。”经过精致雕琢的粉嫩脸颊此刻却让他觉得碍眼。
看着半蹲着的玲珑,他未曾开口让她起身,直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说为何要杀琳儿?”犀利的视线始终落在玲珑的身上未移动半分,玲珑随即起身大胆直视他的视线,然后笑笑“皇上这话问得可真是突兀,臣妾向来与琳儿就不对盘,这皇上是知道的。”
怔怔等着眼前男人对其的判决“别以为朕不知道,说背后主使你的到底是何人?”玲珑始终带着那抹笑意“并没有人主使臣妾,这是臣妾自己做的,臣妾认了。”
“轩妃别考验朕的耐力,轩妃做的那些事情别以为朕不知道,轩妃若是现在老实告诉朕,朕或许会看在启儿的份上饶你这次,如若不然朕将启儿贬为平民送其出宫,而你……”那眼露的杀气玲珑自然接受到了,偏偏启儿现在才是她致命的弱点,她不能因此害了启儿一生。
玲珑一下气势跨了“是太后!”很不甘心说了出来,他听后眉头紧皱,随即眼光深邃,玲珑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内心有些不安着急“皇上,那启儿。”“看来启儿对于轩妃也并非是那么重视,还有哪些同党轩妃不该向朕坦言吗?”玲珑见他那咄咄逼人的样子心里早已凉透了“梅妃。”此刻别人的死活她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听到这个名字他并未有感到多惊讶“轩妃以后就呆在轩庆宫,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宫门一步,启儿自有奶妈照顾,轩妃还是安分守已,如若再做出此等之事无人能够再保你。”说完大袖一甩快速离去,玲珑在他离开之后大声笑了,这无疑就是判了她无刑徒刑,永不见天日连启儿都不能再见一面,两行清泪就此滴落。
他从轩庆宫出来之后就交代了蔡公公将轩庆宫派人看管,彻底软禁了玲珑,随后朝梅妃所在的宫殿而去,不待那些奴才去禀报,他大步走进了梅园,这原本他最爱的院子,此刻在他眼前激不起一丝涟漪,而奇怪的是梅妃同样刻意妆扮过,甚至比以往更妩媚几分,满桌的酒菜似乎早知道他会来般,梅妃望着满是戾气的他,乖乖行礼之后就擅自起身,朝他走去,将他扶至饭桌前落座“臣妾刚好做了皇上最爱的菜色,皇上尝尝。”还主动帮他布菜,他一直盯着做着此事的梅妃。
虽然上次皓儿中毒,他始终未怀疑过她,虽然她脾性有些任性,可就是看在她真性情的份上才吸引了他的视线,可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竟然也……“梅妃不该给朕一个解释吗?”话还是留有余地的。
“臣妾进宫第二年就已是王爷在宫中的内应,小倩也是臣妾刻意安插在皇上身边的,只是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将其派给了紫妃。”说到这得时候眼神流露出受伤的神情,是为自己感到的悲哀,自己的亲人被王爷要挟不得不和他合作,一边是自己爱的人,一边是自己最亲的人,两边都让她难以割舍,可是眼前的男人虽然曾经爱过自己,可是帝王之爱从来就短暂,是自己幻想太久了,早该认清的不是吗,在皇宫中没有皇帝的爱就如同行尸走肉般没有区别,而自己没有子嗣,地位自然容易动摇。
“为什么?”他还是问出了让她都觉得傻的问题,愕然再望了一眼这个自己爱上的男子“皇上问得不觉得可笑吗,自古帝王之爱那么卑微,臣妾一直惶惶恐恐过着,日夜担心是否哪天失去皇上的宠爱,那臣妾要如何在宫中过完下半辈子,臣妾也不甘心啊。”说着嘴角的轻微上扬,苦涩至极,随即嘴角处一丝血迹流出,他这才发现梅妃的不妥,双手快速握着她的臂膀“你怎么了?”
“皇上!”手抚摸上他的脸盘,此刻他的脸色难看极了“日后皇上再不用担心有人会祸害紫妃了,臣妾也要去会见臣妾的家人,臣妾很开心,皇上不必为臣妾难过,臣妾并不后悔爱上皇上。”说完这句之后,手没有支撑一下掉下,她也闭上了双眼。她怔怔望着她那嘴角的笑意,此刻觉得是多么的碍眼,内心的无力感一下显得很重,他就这样抱着梅妃的身子维持着好一会一动未动,这女子也曾是自己喜欢过的,所以她的离去或多或少还是牵扯到了他最深底的那根神经,就像当初琳儿昏迷那时的感觉。
也不知这样多久,最后他将其抱起放在那房中唯一的床榻上,再次深邃望了她最后一眼,随即离开朝太后所在寝宫而去,今日的事情让他头很是头痛,一时多种情绪袭来:悲伤、气愤、无力、戾气……回到太后寝宫的时候,太后正坐在原本的饭桌前,膳食早被撤下,眼看皇上一脸沉重而来,让她内心也是紧张不少,玲珑那边至今未有消息,其实她是不知道此事早被他封锁了,所以乾清宫那边发生的事情无人知晓。
“皇儿,紫妃她如何了?”问得很是小心翼翼,视线一刻未曾离开他。他只是眼神犀利望着她,她的母后自己内心早有些五味陈杂“琳儿没事,梅妃她刚刚去了。”他用很是平淡的语气说着,太后听着,心一下沉了一会,随即很快恢复“皇儿节哀,梅妃福薄,过几日哀家斋戒几日为她祈福,希望她下世能够投个好人家,安安稳稳过日子。”他还是望着此刻这么慈爱的母后,内心却早已澎湃不已,太后也感觉到他的不妥“皇儿你可要保重龙体。”
一脸的认真“母后可有隐瞒孩儿何事?”“皇儿这是怎么啦,哀家怎么有什么事情隐瞒皇上,我知道梅妃的死对皇上是个打击,可皇儿也不该为了一个女人失了分寸说起胡话来了。”太后表面上说得镇定,其实内心早已是焦急不已“母后到了这个时候,母后还是不肯以诚相告一定要孩儿亲口说出来吗?”他有些竭斯底大声呵斥。
“皇儿你……”太后此刻脸色早已刷白,但仍旧不肯透露“这就是皇儿对哀家的语气吗?”他只是苦笑了一下,随即开口语气不带一丝情感“母后为何要让轩妃杀琳儿,母后为何将轩妃安排在儿臣身边?”一句句直奔主题,直逼得太后脸色更是难看。
“皇儿竟然都知道为何还要来逼问母后,竟然你这么喜欢那个女人,你不如也将母后锁紧大牢好了。”太后见事情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也是不想隐瞒,可是望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那逼问的样子,她的心也是一沉,赌气不想再好好谈话。
“为什么?”这是他第二次问这话了,连他自己都感觉出了问出这话是多么的无力以及伤痛“她该死,她千不该万不该是那个贱人的女儿,你们的结合本就是错误,母后只是要结束这段孽缘,她跟你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冲击了他的大脑。
“不。”极力排斥这个事实,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就算你不相信这也是事实,当年母后跟她娘亲同时喜欢上了前朝的皇帝,虽然我们都成了他的妃子,可是他并不爱我,他一直喜欢的爱的都是那个贱人。”回忆往事的时候太后明显也是有些激动,无底的火气“那贱人好命怀孕生了一个女儿,而当时我也是刚怀上你,但是他眼里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母后不甘,那时刚好因缘巧合之下我得知先皇也看上了那贱人,所以就将计与先皇达成一致助他夺取了他的江山,原本按照协定他日后就是我的,可是先皇不守信用将其杀害了,那贱人也一起跟着他去了,真是便宜她了,先皇眼见心上人消香玉损竟然背弃我们的协定强是将我纳入他的后宫,母后这才成了他的妃子,之后还生下皇儿,可是他不会知道你竟会是他的孩子,母后恨啊,恨他杀了我最爱的人,所以在为他生下枫的时候,我买通稳婆说是孩儿夭折了,实际上是命令当时负责母后的主治太医将其连夜送出了宫。”
“母后难不成说的是霍太医?”他一直听着太后的回忆,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当时只是命令他将其送出宫处置,可是没想到霍太医竟然将其亲自抚养,没过几年之后先皇还是发现了真相,一怒之下想要将枫儿接回皇宫,母后只好出此下策派人率先一步将霍府一干人等一个不留,等先皇的人马一到木已成舟,他不能将这事真相公布,正好当时太后已毙,先皇拿这做借口堵住了悠悠众口,自此他对我也是恨之入骨,可是偏偏皇儿你是他众多皇子中最出众的,所以皇位他依旧是留给了你,他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到最后他那么卑鄙得到的江山还是落回了前朝后裔的手中,哈哈……”
“枫儿并没有死。”他眼神深邃,今日的真相实在是够刺激他的神经,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太后明显一震,那惊讶不可置信以及有些开心的眼睛,就算她再狠,霍枫始终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算他小子命大。”那刻意说出狠话的语气,但是仔细一听,其实不难发现这话说得很没有底气,还有些窃喜的成分。
“枫弟明日回宫,母后还是去看看吧。”这是他作为一个儿子安慰母亲的情感“以前的事情都成了过往,母后还是不要总是纠结不放,琳儿是无辜的,你们都是孩儿的亲人,孩儿不想你们任何一人受到伤害。”他说完这话再也待不下去离开了太后寝殿。太后只是望着他略显孤单的背影很是痛心,他是她最大的骄傲,她又何曾希望他受到伤害,可是伤害已经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