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带着倩儿出宫,得到他的手谕出宫极为顺利,刻意吩咐倩儿找来一辆不太显眼的马车,心里确实忐忑不安,整个朝堂上下议论纷纷,紧张的气氛连我自己都感觉得出,我知道现在只有相信他会处理好这件事情,只有他才能够保我周全,马车行驶一段路程之后在一僻静之处停留了下来,掀开一小片窗帘,明朗的天气,天空仍旧是一片蔚蓝,只是我已经没有悠闲欣赏的心境了,待了一会之后,马车突然被掀开,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前“怎么这么迟?”我有些责怪道。
他也听出了我口气中的意思,却并没有跟我计较,仍旧只是低低笑着,我向倩儿使了一个眼色,倩儿随即会意出了马车在外候着,马车继续缓缓行走起来,我这才从他嗤笑的脸转移到他手中握着的东西:被一团白布裹着,看不到里面装着什么,他见我盯着他手中的东西,倒是好像我要抢似的,竟然像小孩子一样死死护住,笑容不再。
见他这表情我没由得不屑“什么破东西,我才不稀罕,都准备好啦?”随后转移话题说道此次的目的。
他见我如此,也随即认真起来“恩!”可是今日他甚是奇怪,说话寡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早已被其他的事情扰乱自己的思绪,也没有仔细想过什么。马车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到马蹄声踢踏踢踏回荡在耳边。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随即倩儿声音在外响起“娘娘到了!”随着声响配合着窗帘打开,熟悉的场景,再次回到这里心里不知如何滋味,爹爹已经辞去官职,这偌大的丞相府已经不如以往那般热闹,四周安静连根针掉落地都可以听到。
借助倩儿下了马车“走吧!”倩儿扶着我慢悠悠走着,他早已先我一步大步走到后门敲门,不一会伊家丁模样的人打开,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正打算要询问的时候,刚好看见走到门口处的我“娘娘。”他突兀说了出口,他自然是认得我的,待他反应过来“我先去通知老爷,娘娘先进来。”
“福伯,先不忙,爹爹在大堂吗,我自己去找他就好了,对了这是我得朋友,你先好好招待他。”福伯听到我得话显然有些奇怪看着我,他定想不通我怎么会从后门进入,更是奇怪怎么今日与我这娘娘身份是极为不搭调,而身旁站着一个陌生男子。但是不管有多少疑问,凭着做管家多年的经验他仍旧做着自己的本分不过问“是,这位公子这边请。”我冲他点点头随即在倩儿的陪同下往大堂的方向而去。
每走一步我都感到心有千斤沉重“娘娘到了!”我默默应了一声,让倩儿在这等候,然后独自一人走了进去,轻轻走着不敢打扰,大堂内不见二娘的身影,爹爹只是背对着我一直向前看着,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琳儿回来啦?”我被爹爹的叫唤吓了一跳,爹爹怎么会知道是我。但很快我就加快脚步踱步到爹爹跟前,轻唤了一声“爹!”
爹爹这才将思绪拉回,视线定格在我的面前,仍旧是慈爱的目光“回来就好,累了吧,先回房歇会,今晚让你二娘做你最爱吃的菜肴,我们家人好久都没有团聚了。”我虽然奇怪爹爹怎么会看到我如此淡定自然,此次没有提到规矩,但仍旧是按照爹爹所说的意思“好,那我先去休息了。”然后顺从走了出去,没有看见爹爹看着我离开之后那深邃的目光。
梳洗好之后,回到旧时的饭桌前,爹爹以及二娘早就落座等着我的到来“琳儿回来了也不先通知二娘,待二娘准备准备,你看匆忙琳儿就先将就先。”
“不碍事的,琳儿就喜欢在家。”“吃饭吧!”一直沉默的爹爹说出这句之后,我们二人都极有默契般沉默吃着饭,席间只是我同二娘说着一些细碎小事。一顿饭很快吃完之后,二娘原本想要拉着我说点女人家的事情,爹爹似乎也并没有阻止,但是此时我没有了心情“爹爹,女儿有话想要请爹爹告诉我。”爹爹这才复杂看了我一眼,但随即似乎是了然的眼神,点点头,二娘识相退了出去。
“爹,我……”还未等我迫不及待想要问,爹爹扬起手示意我先不要说。我望着爹爹有些不解。
“琳儿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本以为这件事会一直伴随到我入棺材,可是想不到事情会到这种地步,罢了罢了,竟然你已长大,那么也该告诉你真相了。”爹爹的话让我原本抱有侥幸的心思一下击碎,虽然内心深处已经知道部分真相,可是从爹爹口中确认到仍旧是不舍得。“爹……”
我想再问却不知该从何开口,只静静听着爹爹一点一点道来“琳儿你本是前朝皇后之女,前朝败落因缘巧合下成为我的女儿,这也许就是缘分,但是琳儿无论真相如何你永远都会是我夏林最疼爱的女儿。”听着一直想要证实的真相此刻我不知该如何,但仍旧被他最后那句所感动,他可是哺育了我,疼爱将近十几年的亲人了,就算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却堪比亲生。
“爹……”一时激动上前抱着这个已经年过半百的所谓的父亲。
爹爹也有些动容,也紧紧抱着我,待我们二人都稍加平复好心情之后,爹爹这才慈爱拍拍我的后背,替我擦干眼角的泪水“都已经嫁人了,还这么爱哭,将来要是做娘了爹怎么能放心啊?”虽然关心的话语说出来我知道是安慰,但是那句做娘的字眼还是刺痛了我的心,表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我不想要让爹担心。
“爹,我……”我仍旧是说不出半句话,爹兴许以为我是有些害羞也没有在这方面继续说着“好啦,琳儿竟然来了就好好在家住几日再回宫,再过半个月爹就要和你二娘回旧时故居定居了。”
“什么,爹爹要走,那琳儿怎么办?”听闻到这些话,我还是有些不舍,毕竟在这他们才是我的亲人。
“爹也舍不得琳儿,但是琳儿现在已经嫁人了,还是贵妃,以后的路是要靠琳儿自己了,爹爹不能够永远陪伴在琳儿的身边,爹相信皇上是真心喜欢琳儿的,只要这样爹爹就可以放心了,我相信他会替爹爹好好守护你的。”
眼泪又不由自主滴落了下来,这也许是来到这唯一流泪那么多次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