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我们设置的巡逻点全都被清除了。”村庄里,马车旁的助手在一旁小声汇报。
雾林失败而归造成的影响还在蔓延,村庄抗争情绪不断加重。为了追捕库克点名的村民,爵士队伍在村庄横行无忌,让村子人人自危。
不少人再次想起当时唐牧所说的一切,但已经来不及了。为了抵抗爵士,一些村民纠结起来发起了示威。以最宴会上出入爵士马车的几个中年为首,要求爵士停止抓捕村民的做法。但很可笑的事,他们连爵士的面都没见到,就反而被士兵扣押,其他聚集的村民也一哄而散。
接下来几天,爵士都缩在马车里,助手在一旁调度安排。
没有人反抗,或者说,没有人敢反抗。
村口竖立了两排木架,足有几十人绑在上面,一队队手拿打火枪的战士三人一组,搭配同样人数的战士在各处巡视看管。
最早示威的村民和一些冲动的年轻人绑在最前排的木架上,其中半数已经失去生机。一个拳头大的伤口在他们腹部显露,鲜血斑驳。
第二个木架上则是抓捕的第一批村民的亲属,其中一个年轻人格外醒目。他被绑在木架上,身上脏污,脸上还有几道红肿和污迹,他不停挣扎,不断叫喊着什么。周围同样被绑在木架上的人却没有同情,反而或冷漠或麻木的看着他。
这个年轻人叫马丁,他是劳伦斯夫人的亲弟弟。
如果离近了,就会听到他惊恐的喊叫。“救救我!多尔夫大哥,约翰兄弟!我们不是朋友么!?我是自己人,我还特意来告过密,只是没想到他们走的那么早!求求你们,救救我,我愿意加入你们!我不想死,救命!”
他旁边木桩上绑的是一队年老夫妻,两人侧过头,看着不停吼叫的马丁,仿佛心如死灰。这是他们的儿子,但此时他们却宁愿从未生过这样的畜生。
几个路过的士兵一脸讥讽,时不时用手中的打火枪对着马丁瞄准,惹来一阵阵惊恐求救声。然后士兵们会大笑离开,在什么都没有的村子,这种戏弄带给他们无尽快乐。
至于马丁一直在叫的两个名字,这两人更是夸张,一直嘲笑不断。马丁脸上的痕迹就是他们的手段,马丁一开始的喊叫似乎让他们感到羞耻,所以尤其过分。
爵士的队伍并没有完全占领村庄,只是将村子北面作为根据地。抢占了这里不少民房,大量村民被他们畜生一样驱赶到中央广场处,随着几声枪响,再没人反抗。而逃窜到山林中的村民他们并未追捕,也并不在意。
爵士的目的,只有树妖,这些连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的村民不在他眼中。
而且他已经知道,多数村民根本不知道下山的路,所以无处可去。甚至于,没有搞屠杀来震撼或解决麻烦,也只是因为爵士还需要人手作为奴隶,而且子弹同样是钱,这些粗鄙村民还不值得一颗弹药。
“您看我还要再安排人手到山林放哨么?”助手看上去有些忐忑。“只是在安排的话,只能出动火枪队的人了。”
“不用,所有人都守在村子里,不要出去。”车厢里响起爵士的声音。“我们损失的人手已经够多了,不要和那些村民再浪费时间,也不用继续抓人,让库克去安抚他们。”
“我已经让库克去做了。”助手回复,他心思敏捷,已经能多少把握到爵士的想法。“但,似乎效果不是很好...”
“派两个人去协助他,不用出动火枪队。”爵士很快回答,他早就看清楚库克是个草包。并没有报太大期待,只是物尽其用。
“收到。”助手回答,但身子迟迟没动。
“还有什么事么?”
“没事了,只是库克能这样用下去么,他毕竟是村子里的人。”没想到爵士这么敏锐,助手迟疑了下还是问道。通常情况下,他从不敢对爵士的决定有任何质疑。
“无妨。”爵士语气很自信,还带着一丝嘲讽。几天相处,爵士已经看清楚库克的为人,极度以自我为中心,有些胆量,但是盲目自大。属于办不成大事,想法还挺多的人。爵士喜欢这样的人,醇厚者无法共事,奸诈者不能相信。唯有这种有点心思,却又愚蠢的人最好利用。
...
又是半天过去,刚离开的唐牧又回到村子附近。
此时已经深夜,出了瓦拉带领的二十人,其他人在一小时以外的地方露营。避免被爵士发现踪迹。
因为艾梅拉也在,唐牧没好意思继续继续骑着Chimera浪,只能亲力亲为,带上刀疤等人在村庄附近查探。
意外的是,整片村子就像被隔绝,一个放哨的人都没能看到。反而抓到几个躲在林子里的村民。这些村民看到外来人第一反应都是掉头鼠窜,直到唐牧出面才迟疑着过来。
“唐牧?”唐牧他们还都认识,但依然没敢靠近。刀疤等人身上煞气很重,和爵士带来的士兵很相似。
“这是怎么回事?村子怎么了?”唐牧没管这么多,直接发问。他对这些留在村子的村民没什么好感。
“唐牧,我们错了!贵族在到处抓人,还杀了不少人,我们应该听你的。”一个中年人回复到,他看着唐牧似乎有些希冀。
“杀人?”唐牧有些意外,他以为爵士不会这么快动手。“你先说下你还知道什么,知道爵士还有多少人么?有多少枪?”
通过了解,这些都是从村子里逃出的村民,以第一批村民的亲属为主,还有一些年轻人。询问过后,唐牧最终还是留下来,继续在村子周围巡视。如果这些人说的属实,逃出来的村民不少。
但至少目前来看,爵士手上的队伍也只剩五六十人。虽然枪不少,但唐牧还有Chimera和艾梅拉,刀疤等人手上的二十来把枪也不是吃素的。
巡视两个多小时后,陆陆续续又找到二十来人。唐牧不再继续,准备返回,他需要休息,铁烙等人也需要养精蓄锐,二十几个村民拖家带口跟着他一起。
等到返回大部队,很多人已经睡下了。条件有限,大部分人只是靠着树入睡,还有些村民把斗篷拼在一起,铺在草地上休息。也有些人还没入睡,辗转反侧或是在树林间游走。
所有人都期待明天,却又恐惧明天。
唐牧返回的时候劳拉还没入睡,似乎在等他。其实按唐牧的意思,本来想她们留在后方的,但艾玛要当树妖翻译机,而劳拉以照顾艾玛的理由同样留下来。
“唐牧。”看到唐牧,劳拉第一时间走过来,刀疤的壮汉们一阵低笑,识趣的远离。
“劳拉,艾玛和艾梅拉她们呢?”看到劳拉,唐牧挥手招呼。劳拉对他的好感已经表露无遗,但唐牧并未回复。这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劳拉看到唐牧面色就有些秀红,自从当着大家的面扑倒唐牧怀里,劳拉现在看到唐牧就忍不住脸红。比起以前,反而更羞涩了些。听到唐牧的话,劳拉转过头。唐牧随着劳拉视线望过去,顿时明白过来。
远方,树木最密集处,一道卵状的树木屏障横亘那里。哪怕已经见到太多艾梅拉创造的奇迹,唐牧还是忍不住感慨。
而身后,原本已经离开的刀疤等人更是不堪,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眼神敬畏。
现在只希望经过今晚的休息,艾梅拉和Chimera都能恢复状态。想到这,唐牧感到身体重的不像话。连续几天下来,现在最需要休息的,反而是他。
安抚劳拉让她也先去和劳伦斯夫妇一起休息,唐牧找了颗巨树,依靠着也躺下来。刚闭上眼睛,浓浓困意便潮水般袭来,意识沉沉陷入梦乡。
睡梦中,身子似乎变暖了一些,有浅浅的绿光环绕。
第二天一早,当唐牧醒来的时候,发现除了自己,其他人都已经醒来,整装完毕。劳拉和艾梅拉、Chimera守在自己身边。几个村民蹑手蹑脚路过,仿佛生怕吵醒自己。
被这么多守护的眼神看着睡觉实在有点惩罚游戏的感觉,但唐牧知道这是大家的好意。赶紧爬起来,抹了把嘴边。
还好没流口水...心里庆幸,唐牧面无表情站起身。
“抱歉耽误大家时间了,谢谢你们。”活动下手脚,感受力气重新回到身体,似乎昨晚睡得格外好。眼看太阳就快升到天空正中央,唐牧不再耽误时间,招呼众人动身。
临走前,他又看了眼自己酣睡的树边。那里,野草长得似乎格外旺盛,仿佛受到过什么滋润。按照昨天安排过的方向,众人分成三组开始前行。
而唐牧独自一人,怕劳拉等人担心,只有他自己的任务,他没和任何人说明。
随着正午的阳光倾泻而下,唐牧孤身一人,正面走向村庄门口。一个正面的绝佳诱饵,这就是他的答案。
而他相信,爵士绝不会第一时间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