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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人性之恶

打发瓦拉藏好,唐牧和姐妹两人往村庄北面走去,后面还有不少事需要一一完成。首先需要确认下还剩几把打火枪,这是重要的筹码。

其次,在瓦拉离开前,他还要确保瓦拉家人的安全,这样才能让瓦拉心无旁骛的去做事。和姐妹两人商量过说辞后,唐牧觉得应该问题不大。只要姐妹两人统一说辞,说瓦拉看到她们被困后有意图救她们的行为,应该能解决一大部分村民怒火。

最后,唐牧问了下代写书信的事。有些意外,这种基本上贵族才掌握的技能,劳拉和艾玛两姐妹都会。反而是唐牧,别说写,认都吃力。觉得自己像个文盲,唐牧汗颜。

更可怕的是,劳拉说其实整个村子字写得最好的其实是劳伦斯,甚至比启蒙的老师写的还好,两姐妹就是他教授的。人不可貌相,这个打铁匠和儿子还时不时通过瓦拉互传信件,可以说是铁匠里的文化人。

其实关于文字,只要不是贵族的花式写法,唐牧还是能认得一些的。但唐牧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他觉得这些文字或单词或许有另一种写法。一种更复杂,但也更生动的写法。

意外解决了书信的事,唐牧等在村庄门口。查理那边的事到现在还没结束,效率极其低下,这就是没有权力核心的弊端。

最好的结果,其实是促成劳伦斯作为新权力核心的临时组织,这样才能在后面的抵抗中上传下行。但劳伦斯的智商似乎不太胜任,目前威望隐隐有这种趋势的老库克又不是自己人。在查理的事上就能看出,这个老猎人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更何况,还有个对自己敌意深重的小库克,骑士小说里虎躯一震,王八之气尽放,天下英雄俯首的桥段果然都是屁话。

唐牧转头看了眼劳拉,发现劳拉也正望着自己,目光如水。赶紧回过头,看来自己和库克的关系是好不了了,唐牧感慨。

不多时,老库克终于姗姗来迟,身后还跟着十个青年猎人,劳伦斯和其他几个村民也跟在后面,人不多。

“我把库克留在查理那边了,你说的消息我已经都尽量说清楚了,无论是后面山下贵族可能来袭击的事,还是要聚集战力的事。”远远老库克的声音就传过来。“挖枪人手够吧!”

“够了,也没几把打火枪。”唐牧右脚点着地面,刨出一个小土坑。“这里应该有一把,然后是我身后的树坑下,前面...”

唐牧一个个指出,总共12把转轮打火枪,一把转轮手枪,一包裹弹头和枪搪,把手等物,唐牧分成了三部分,其中五把枪和子弹等大部分必需品一块他单独背到林子较深处埋藏。转轮打火枪一块直接带走藏在身上,也没带其他辅助件,所以最终只打了一枪。

最后七把打火枪和少量弹药唐牧在靠近村庄入口的地方分开埋藏,两三把挨得较近,已经被商队找到,还有四把埋得稍远。

唐牧把这四把打火枪的位置一一指出来,又指了几块空地,假装努力回忆。几个猎人一起动手,很快就挖出三把。加上小库克之前找到的那把,七把零散放置的打火枪都被挖出。

还剩下五把,唐牧没有透露位置,只思索下说可能被商队挖走了。唐牧原本并不打算藏私,但他对村民已经没有开始时信任。稍微留一手也是对自己安全的负责。

老库克得知枪没有了,狠狠拍了两下唐牧肩膀作为表示,几人一起研究枪的用法。唐牧也在一起,因为之前用过能单持的转轮打火枪,唐牧已经有些心得。

长筒打火枪比手持转轮枪大得多,长度约五英尺,二十多磅重。把柄和三分之一的枪身是硬度极高的柏木,其他部分则运用了钢。一把转轮枪造价昂贵,只做困难,可以说是只有靠一国之力才有能力生产的强大武器。

因为子弹和火药同样昂贵,安德烈等人平时都用刀和匕首。只有一把手持转轮枪,是艾文爵士赏赐给威尔逊的宝贝,会时不时被拿出来保养上膛。

因为开过一枪,闲暇时也研究过威尔逊的转轮枪,唐牧首先摸索出打火枪的用法。看似复杂的用法,点破后同样简单,老库克等人很快学会。

先用一个小把手,转动打火枪上的链条,让弹簧压缩。再倒火药进去,用枪搪捣紧,最后放金属弹,扣动扳机靠齿轮和火石摩擦点燃火药。

初次试验的老库克随着巨大轰响当场坐倒在地上,十几米外被瞄准的树干顿时爆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坑洞。猎人们一阵欢呼,手快的猎人小伙已经拿起剩下的枪打算试验。

老库克看了眼油布包裹中剩下寥寥的火药和子弹,一脸肉疼赶紧把枪抢回来。

唐牧在一旁倒没什么想试的心思,他更怀念那把小转轮枪。

获得枪支用法的猎人们获得了极大信心,在对比过弓箭,枪支的距离和威力后,几人已经能心中有数。

打火枪的威力确实很大,只要击中人就非死即伤。但实际距离还不如制作良好的劲弓,村子里能拿出手的弓不少,虽然不是人人会用,但拿来装装样子也有效果。

以老库克为首的猎人小伙们多是激进派,丢失对神秘枪支的恐惧后,一个个摩拳擦掌,信心十足。

唐牧眉头紧皱,他看得出这些人的情绪,知道他们小看了贵族这两个字的意义,太盲目了。本来他的打算是劝说村子迁徙老人和女人孩子到雾林里面,再让有战力的青壮年们借助雾林抵御贵族军队。

但因查理的事,唐牧一时失望,没再参与,失去了一些主动权。现在小库克和大量村民还在查理房前,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论和想法,这都是不可控因素。

后手也已经安排,效果未知,能做的事已经做了大半,唐牧后面只希望能尽量陈明事情严重性,让老库克和村民重视。

唐牧给自己定下的三周期限,目前已经是第一周的第五天,还有两天,唐牧默默给自己定下说服村民按照自己定下策略行事的期限。

得到打火枪和用法,老库克兴奋的往回赶,他要先去找到小库克,然后一起商量武装猎人队的事。唐牧和劳拉姐妹跟着一起,他还要确认瓦拉的事有没有暴露。

这时时间已经走到下午,天气微凉,小艾玛又牵起唐牧和劳拉。几个猎人和村民看见频频侧目,劳拉有些羞涩,但还是没松开手。

唐牧注意到老库克眉头皱了下,但没有说话。

小艾玛手抓的很紧,唐牧低头看去,并不打算为了他人目光挣脱。

这种氛围下,一行人格外沉默,就这样回到查理家门口。

此时此地的村民越聚越多,中心是库克和一群猎人小伙。查理被捆绑跪在地上,头发散乱,衣服上都是泥,脸上布满血痕和红肿。一个年轻猎人一只脚踩在他背上,正在说些什么。而库克正则在分割财产,唐牧远远听着,意识应该是见者有份。

老库克一行人很快引起人群注意,果不其然,库克的眼光第一时间看向了劳拉,紧接着看下三人通过小艾玛牵起的手,面色顿时铁青。

唐牧意识到这一幕,忍不住心里叹息。他并没有爱上劳拉,但也不想为了这些人而让艾玛两姐妹失望。

“瓦拉呢?唐牧瓦拉不是和你在一起么!”库克面对唐牧,声音很大。语气里满是隐藏不住的敌意。

“瓦拉比较熟悉山下,我让他到山下盯梢,如果有人要上山,也能及时通知我们。”唐牧平静回答,他必须帮瓦拉解脱罪名。

“就怕他下去第一时间就投敌吧!”库克语气尖锐。“查理已经交代了,最早外邦人就是瓦拉招来的!”

老库克顿时也看过来。

“但瓦拉和查理他们不是一伙的,我们被捆住时,瓦拉一直再想办法救我们。”这时劳拉站出来说道,库克看到劳拉,面色顿时一滞,其他村民表情也松懈下来。

“但,他说不定也收了不少好处,根本没办法相信!”库克表情难看,避过劳拉的目光,再次看向唐牧。

“我不能否认有这个可能,等瓦拉回来再让他交代吧,如果有收受财物,就让他主动交出来给大家。”唐牧知道库克主要还是在针对自己,只能站出来。

“我觉得没问题,村子已经经不起动荡了。”老库克在一旁帮了腔,他一直希望村庄稳定。看到查理的样子,小库克的做法他并不认同,但也不会明显反对。

这句话为瓦拉的事定了调子,唐牧和劳拉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虽然和瓦拉没交情,但既然瓦拉现在是自己人,唐牧就不能让他有后顾之忧。

“...好。但还有个事,唐牧,我们大家都很感谢你救了劳拉和艾玛,所以之前你拿走的衣服和徽章就当做报酬了。”库克沉吟下接受对瓦拉的处理,但很快再次出声。

这次,他话语里满是快意,周围村民默默看向唐牧,突然间,唐牧感到一丝不对。

“我们会准备一些食物给你,甚至可以派人送你下山。后面的事,希望你还是不要参与了,我们村子,不需要外邦人再介入!”

库克的声音响起,在唐牧耳边回荡,又像远在天边。唐牧感到血液在冲向大脑,呼吸都有些不畅,这些天为了村庄殚精竭虑,绞尽脑汁的疲惫突然渗入骨子般苦涩。

唐牧听到劳拉和艾玛几乎同时愤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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