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心里一阵烦躁。
江一辰昨天晚上到了三点多才睡着,现在六点醒了,却一点也不犯困。
吃完早饭已经九点了。
今天不知什么日子,沈北一大早就来酒店敲他的门。
“困死我了。”沈北大摇大摆走进来,在饭桌边坐下,拿起一片面包啃起来。
“有事?”他板着一张脸。
“亲自给你送合同。”沈北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拍在桌子上。
江一辰走过去打开看了看,说道:“谢谢。”
他得意地抖起小腿,合作解决应该是一件开心事,但他看江一辰一张苦瓜脸,疑惑道:“没睡好还是没吃饱?脸这么臭。”
“我打算后天回A市。”他淡淡道。
这个决定他想了一晚上。
沈北差点噎住,使劲地咳嗽:“这么突然!你不是还有一个远大计谋没完成吗?莫非人搞定了?”
的确,曾经他在他面前信誓旦旦说过要把白束一起骗回去。
现在,恐怕得放弃了。
他的眸子暗了暗,回道:“我后天回去,一个人。”
沈北看他苦大仇深的样子,大概猜到了几分,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往他伤口上撒盐,识趣地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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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送走沈北,江一辰去楼下面馆点了一碗面,只觉食之无味。
他吃了几口,就开车离开了。
该死的是,自己竟然开到了市医院门口,还鬼斧神差地找了个停车位,呆呆地在车里坐了将近两个小时。
时间过得真快,从来没这么快过。
他看见那天抱着江希挂盐水的男人,穿着西装,开着一辆黑色轿车,停到门口。
白束背着包,抱着江希从医院出来,朝他笑了笑,上了车。
这个画面犹如一把无形的刀,深深刺痛着他,他感觉胸口发闷,有气没地方出。
再一次记起她昨晚说的话:
“我记得我对你说过,忘记其实是一种幸运,这并不是不幸,遇到我才是你的不幸,不要再去找什么了,也千万不要想起来。我们,到此为止,依旧陌路。”
他的眉头渐渐拧紧,犹豫之下掏出手机。
“艾达,诊所的事不用查了,顺便帮我订一张后天回A市的机票。”他强调道。
“好的江总。”艾达此人,凭着只管办事不问原因的性格,成了他聘用时间最长、最信任的秘书。
“我之前让你准备的孩子玩具也不用了。”
“已经买了的需要处理吗?”
“放仓库吧。”
“好的。”
他挂断电话,又拨了一个号。
“江总,您怎么打来了。”张远十分客气地说道。
“张总,以后白束的事你不用再向我报备了。”他说完要挂断,迟疑了一下,补充道,“她的工作能力怎么样?”
“白小姐工作方面还是很不错的。”
“她留在远洋应该还不错。”
“江总,你的意思我知道,我是因为你的关系用了她,但她的工作能力我是认可的,我不会故意解雇她,也不会亏待她。”张远保证道。
“嗯。”
“江总您是?要回去了?”
“嗯,合作的事忙完了。”
“向我跟江夫人问声好。”
“好。”
他关了手机屏幕,疲惫地把头靠在椅背上,抬手轻轻按了按自己太阳穴的位置,叹了一口气。
一切终归是尘埃落定、又回归原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