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要九成来找我,说明那暗卫伤得很重,我体内的毒虽没有完全解除,但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便赶到了羽南王府。
暗卫羽林竟是中了离焰?这种毒没有解药,父亲研究了大半辈子都没有将解药制出来。而唯一一个中了离焰没有丝毫影响的,只有她了。她体内的栖内功有着一丝不可估量的能力,而这种能力可以化解离焰这种剧毒。
能救羽林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过毒,而过毒之人只有她最合适!可这样做的危险性很大,却也是唯一的方法,我思量之下,最终决定让她过毒,我在旁辅助,将危险降到最低。
可是我忘了,自己体内还残留着面归,内力不济,导致她昏迷不醒。南宫曜骂了我,我只是无力地看着床榻上她苍白的容颜,心里紧紧地揪着。我不该冒险的。南宫曜说得没错,就算她能自行化解这个毒,她也要经历生死之苦。
云岫啊,你居然伤害了她?!一口气憋在胸腔,喉头一股腥甜,体内的面归终于发作了,不知为何我心里竟有丝欣喜,梦儿,有苦一起受,可是我多想把你那份苦也受着。
这是我第一次昏倒,只觉自己不想醒来,如果她出事,我又怎能原谅自己?!
迷糊间,似听见她在我耳边哭泣,唤着我醒来,她终于醒了吗?
南宫曜给我输了真气,加上我本身的功力,终是在她的守候下转醒。可是我却不知该怎么面对她,尽管我知道她不会怪我,甚至连想都没想过。她这么信任我,可是我却瞒着她这么多,包括她的身世……
可是她怎么又出事了?我只知他……没保护好她!我不该的,不该因懊悔那件事情,而对她不闻不问。
派出晓日阁众人严密打探,终于在祁城找到她的下落。与南宫曜商量了对策,他带着人去会南宫痕,我则留在日都注意崎王的动静。
实际上,武林之人不可过问朝廷之事,但在南宫曜提到谁呆在日都留意动静的时候,我想起了出谷前父亲的话:“静王是个治国人才。”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跟我说这样一句话,但是我清楚地记得那时父亲的表情,那种痛心之下无奈的神情,是我在父亲的脸上从未见过的情绪。
所以我留了下来。
听到她平安的消息,心里彻底地松了口气。可是看着天渐渐变寒,心里沉了沉,娘亲说过,未练成栖内功者,惧怕寒冷。眼见就要到冬天了,她若回日都,那必会受这种寒气入侵之苦。可是依南宫曜的性子,绝对不会留她一人在南藩的。
轩怡帝病重就发生在这个时候,我将消息传给南宫曜,他让子陵带着我去给轩怡帝诊治,希望可以拖一段时间。
轩怡帝竟是中了“相思”?这种毒是由女子服下,在女子与男子进行鱼水之欢的时候,毒会慢慢侵入到那名男子体内,中毒之后,没有丝毫症状,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毒在体内自然凝结,导致中毒之人心肺衰竭而死。
由于喂过毒的女子必须对那名男子有情,所以这种毒久而久之便在世上消失了。没想到皇上会中这种毒?而且已经中了三十年之久!
毒早已入侵五脏六腑,无药可医,我只好暂时缓解毒性,以延缓皇上的寿命。
她回来时,栖内功的寒气发作,看着她泛着紫色的皮肤和发抖的样子,我心里揪疼,却无丝毫办法。娘亲虽有第九层栖内功心法,我却找不到那个会辰华经的人。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如果她继续呆在日都,势必会血脉冻结而亡。与南宫曜商议下,他终是同意她随我回无悔谷底休养。可是我没想到的是,那个唯一练成辰华经的人就是他,更没想到这个决定会害了她那么多!
给崎王妃送信时,无意中看见两个黑衣人搬运着一口麻袋,里面似装着什么。不知为何,看到那个麻袋,我心里不安极了,跟着他们来到后院水牢。
我心里虽有疑惑和不安,却没有贸然行事,只是找到崎王妃,将她写的信交给她。
崎王妃见到我先是震惊,待看到我递给她的信后,像是溺水之人抓到浮木般,抓着我的胳膊,慌乱道:“姐姐被他抓进府里来了。我刚刚听见他说要用她来要挟羽南王。可是我找了整个王府,也没见到姐姐的影子,她……”她说完便控制不住地哭出来。
我心里一沉,想到适才见到的那个麻袋,脑子里一闪,便冲出门,往水牢方向去。崎王妃以王府女主人的名义要进水牢,却被人拦住。我只好打倒狱卒冲了进去。
扑鼻而来的尸体腐臭味,令我的心莫名地发颤。她体内寒气未除,这样的环境,她……
心中顿感不妙,挨个水牢寻找她的踪影,终在一处较深的水牢内找到了她。看着她气息微弱的样子,我心里绞痛着,这次我又没有保护好她!
崎王妃难产而死,我抱着昏迷过去的她和甫出生的念雯回到无悔谷。她昏迷了两个月,虽然醒了过来,却因寒气入侵之体在水牢内的时间过长,而失去了生育能力。加上崎王妃临终前的话,便做了那个令她和他痛苦五年的决定——死遁。
我不知道为什么南宫曜在出事后三个月才来找我问她的情况。但我清楚地记得那日,他面色平淡地来到无悔谷,平静地问我要梦儿。
“她……已经死在崎王水牢内了。”我面色哀戚地说道。
“你骗人!”他语气相当笃定,面上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可是我却知道他在质疑自己的话语。他……是真的喜欢梦儿,是因为心中存着希望,才不敢来谷底找我,询问梦儿是死是活吧。
我没有说话,我明白他这种心情。可是想到她那时坚决的话语,我又不能告诉他梦儿还活着。
他见我不说话,怒吼一声,给了我一掌,我顿时倒地,那时我才发现他的功力如此深厚!绝不在我之下。我可以躲过的,可是他伴随着掌法而出的话,却让我不想躲,生生地挨了这一掌,他说:“你枉为梦然之兄!”
是啊,我枉为她信任的兄长,我从没有保护好她,还瞒着她的身世!看着他绝望地离开,我知他是相信她已死了,终于昏倒在地上。
可是她在无悔谷底的五年并不快乐,眉宇间总会有着一丝忧愁。我明白她在愁什么,因水牢那次事件,分散了她体内的寒气。在无悔谷底,皮肤也会变成紫色。我和父亲一起研究,希望可以帮助她抵御这种寒气,可惜试了多次都无果。
其实她并不想离开南宫曜吧,一个人的夜晚,她会盯着月亮发呆,又笑又哭,看着她那样,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却没有办法帮她。
只好叮嘱念雯听话乖巧些,多陪陪她解闷。新皇登基,林潜退隐官场,我便将他们夫妇接到了无悔谷中。有了他们的陪伴,她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见她对那些武林之事挺感兴趣,想着或许有些事情做,会令她心情开朗些,便让她做了晓日阁的副阁主。
五年后,我终于找到了可以助她抵御寒冷的药草了,她服下后,效果很好。那时正好是魔教一年一度的大会,我便有了主意,带着她出谷转转,多接触外人,或许可以令她开心些。
世事难料,这次出谷,竟又遇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