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震荡过去总算把鹿目达也给摇醒了。
带来这么大麻烦，占卜师本想好好臭骂这小子一顿，看到鹿目达也那缓缓睁开的眼睛却又愣住了。
这双眼眸间透出的是无尽的沧桑与冷酷，就像历经轮回见遍了世间繁华和萧瑟。
放在一名高中生身上是多么的违和。
如一个几十岁的灵魂被强行塞入鹿目达也的身体，占卜师差点以为仪式出现偏差导致他被某些存在夺去了灵魂。
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一只魔兽突破了占卜师的防御，伸出惨白的鬼手狠狠抓向鹿目达也。
却只见鹿目达也一个翻身，接着单手撑地在空中回转着避开了魔兽的爪击。另一只手居然还有空虚握着，朝着魔兽的爪子做了个挥刀的动作。
熟练的像是事先演练过过无数回。
占卜师甚至有一种错觉，要是给鹿目达也一柄足够锋利的刀，说不定能一刀斩下魔兽的手臂！
重新站立的鹿目达也仰头问道：“你是占卜师？这些是什么东西？”
“它们是魔兽！由人类怨念中诞生的怪物！”占卜师飞速的解释着，突然反应过来，“嗯？你能看到它们？！”
鹿目达也一脸理所当然，“不就在那里么，如果你说的魔兽就是那些白色人影的话。”
“你果然有问题！普通人是不可能看到魔兽的！”占卜师边飞边叫，“这些魔兽都是被你吸引来的！不管你做了什么赶紧给我停下！我的魔力快耗尽了！”
我哪有做什么，明明是你主持的仪式。
鹿目达也很想吐槽，但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而且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发生的玄妙变化。
之前还以老婆婆形象见面的占卜师突然年轻了几十岁，还穿着一身华丽衣装像动画里的魔法少女似的跟一群巨大白色鬼影飞天战斗。
换做之前的他看到这样的场面，不是吓得原地发抖就是落荒而逃了。
现在他却能保持着镇定的心态好整以暇的观察战场。
他甚至觉得那些巨大鬼影也不过如此，行动迟缓攻击手段单一，自己曾直面过的那些敌人比它们凶恶十倍百倍！
“额，敌人......什么敌人？”
鹿目达也觉得脑子有些混乱，像被人强塞进无数东西却又浑浑噩噩提取不出什么有效讯息。
回忆起刚才，只能感觉那仪式确实让他经历过一段由无数试炼拼凑起的冗长梦魇，某些潜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被唤醒了。
在数只魔兽的疯狂攻击下，墙体不断开裂，被掀飞大半的天花板更是碎裂成无数砖石木块噼里啪啦的坠落下来。
大脑还未发出指令，身体已经先动起来。
以一种扭曲却又贴合自然的步伐在坠落物间穿行，来到安全的另一侧。
“这......”鹿目达也有些惊奇，不敢相信那是自己亲自做出来的动作，“莫非这也是前世记忆的影响？”
“手！你的手在发光！”占卜师在天上叫道。
鹿目达也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左手手背不知什么时候在发出淡淡的白光，光芒有生命般扭动着，在手背上勾勒着某些图案。
他惊道：“这是什么？”
占卜师凝聚出一发火球砸开一只靠近的魔兽，“好强的魔力！就是那玩意把魔兽吸引过来的！快把它关掉！”
关掉......又不是手电筒。
他也想把光弄没，可无论用手遮挡还是别的方式都无法阻碍白光的传播。
直到白光自行消散，在其手背上遗留下一道简洁且玄奥的符文。
鹿目达也完全被这符文吸引住了，只感觉这符文对他无比重要，几乎等同于生命。
他全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魔兽在符文显露的那一刻更加狂暴了，拼着被占卜师的连珠大火球糊脸也要向他冲来。
魔兽口中喷出的丝线看似蛛丝，实际上没有任何粘性反而锋锐如钢，把沿路的墙壁切割成巴掌大的碎块。
鹿目达也并未觉醒什么特异之能，面对把所有空间都封锁住的丝线再敏捷的身法也束手无策。
在阴冷的丝线触及脸颊的那一瞬间，一切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不是将死之人的错觉，而是这一秒种的时间真的延长至无限，给人一种时间停止之感。
鹿目达也虽不能动却保持着思考能力。
他能看到飞溅的砖石木屑乃至上面的灰尘，不远处的魔兽正向他这边飞来，以一个滑稽的姿势被定在空中，张开的大嘴中宛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手背上的符文再次光芒大作，将鹿目达也完全笼罩。
同时一道冰冷威严的声音灌入脑中。
【契约已激活，试炼开始】
【可探索衍生位面已锁定】
【传送启动】
......
轻微的眩晕加上眼睛一花，再次对焦之后占卜师也好魔兽也好都消失不见。
自己从那个被打烂的阁楼传送到一座不知名的城市。
“这里是......哪里？”
鹿目达也举目四望，自己所在的地方依旧是一处居民区，从门牌上的文字来看所处的地方依旧是日本没错。
不过周遭的建筑和街道相比见泷原落后了何止十年，难以想象日本还有如此地方。
“莫非刚才脑子里那个声音提到的传送是真的？”
他赶紧查看起手背的契约，这个东西就是导致他穿越的罪魁祸首。
契约如同一个普通文身不再发光，像是在传送中耗尽了能量。
当鹿目达也观察它时脑中自动浮现出一串信息。
【渴望力量之人将获得契约的眷顾。】
【因果螺旋：0】
【扭曲命运：0】
【剩余时间；30天】
“什么意思？”鹿目达也疑惑间又有新的信息出现。
【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交织的因果化为力量。】
【因果螺旋可用于在‘无限空间’换取灵魂、寿命、物品、血统等，现有因果螺旋0点。】
【命运飘忽不定，命运司掌一切。】
【扭曲命运可用于延长现有世界探索时间、开启新的衍生位面等，现有扭曲命运0点。】
【探索时间结束后，将传送回原点。】
【警告：契约者不可向原住民透露无限空间的存在，违者抹杀。】
看到这些信息又有部分记忆碎片被唤醒。
前世的他好像就如现在这般穿梭于一个个迥异的世界中，杀死各种各样的怪物或敌人来赚取因果螺旋强化自己，并通过改变既定‘剧情’来获得扭曲命运。
至于怎样提前知晓剧情，怎样从无限空间获得力量，这些记忆更加残破混乱整理不出什么头绪来。
而有关无限空间的信息更是一片空白，想被人生生抹去一样。
但鹿目达也也足够庆幸了，要是没有契约发力，恐怕刚才就要死在那些鬼魂般的魔兽手里了。
方才的遭遇也让鹿目达也见识到这个世界另一面下的真实。什么魔法少女、魔兽、穿越世界都出来了，那其他超自然现象或许也并非空穴来风。
或许姐姐的消失跟这些不无关联。
但这些谜团不应该是现在该考虑的，还是先想想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