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什么破马车啊!”被蒙了双眼逼上马车的凤翎恨恨的直嘟囔,又颠又硬,还出奇的慢,停停走走走走停停显然是在给人让道!哼,从来只有别人跟她让道没有她让别人的道理!今天她这是倒什么血霉了,竟被个疯子挟持着坐这种扔路边儿她都嫌碍事儿的超破马车!拜了那么多观音捐了那么多善银,怎么菩萨在这关键时刻没拉她一把呢?哼,这些菩萨只受香火不办事,可恨哪!
“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雪儿恨的咬牙切齿,害人精扫把星,她不想听到她的声音!这该死的破马车,又颠又硬不说,她,她还穴道被点没法动弹身子已经又僵又硬了,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就只剩下口中的舌头了!
“你!含血喷人!”凤翎气的身子发抖:“是谁下令将他就地阵法的?是谁捉了那小厮的?要不是你捉了人家的家仆我也不会被个疯子抓到这破车上来生死未卜十死九生!都怨你,都怨你!我恨死你了!”
“怨我?哼,”雪儿尖着嗓子鬼叫,“要不是你到处挥舞着你那心肝魔鞭,我会被你拖累到死吗?你那魔鞭抽了多少宫女太监小草民了?借你十双手都数不过来!哼,一被推延婚期就拿宫女太监出气,小林子、蕊儿不全是被你鞭打至死的吗?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我可什么都听到了!”
“你,你听到什么了?那是他们身子弱跟我有什么关系?”凤翎不甘示弱,叫回去:“说我呢,你又好哪儿去了!你那小丫鬟绿儿也不过就是为你梳头时扯痛了你,就罚人家数九寒天的在门外跪了一个晚上,竟活生生的把好好一个人给冻死了!哼,你不也是拿着下人出气?当我不知道吗?哼,二王爷不就是推延了一下婚期吗?你又何必那么上火呢?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雪儿怒视着坐对面的凤翎——眼上蒙了布她什么也看不见,真想上去给她二个耳光!她最恨别人说这个了!都双十年华了还没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哼!”凤翎冷哼,气死她最好!敢揭她的短嘲笑她?她还不是一样,老被人推延婚期!
马车外,王府四名府卫押人的押人,押车的押车,而王府马车夫也是只管驾他的车,至于马车中的人说了什么听到只当没听到,大家各司其职。
公主的四大侍卫除了侍卫一表情冷漠看不出什么心情外其余三个皆是满脸沮丧,斗志尽失宛如丧家之犬!唉,技不如人,奈何天哪!是生是死要打要杀只能悉听尊便了!
“哎哟!”就在此时,马车一个颠簸,凤翎和雪儿的身子跟着一歪,头毫不迟疑的各自撞向车身结结实实的发出了“呯”“呯”的二声响!
“这该死的破马车!”凤翎忍不住哀号出声,这破东西跟她的马车相比级别差的太多,根本没法儿比!她的马车先不说如何的豪华舒适快捷,就光里头撒的香粉熏的檀香就让人闻之心神俱醉了,可是这破马车呢?她就是用她金枝玉叶的纤纤玉足走路也不想再坐第二次了!这个疯子居然用这么个破马车来载她这么金贵的公主,凤翎心中那个恨哪,恨不能吃他肉饮他血!
这,这,这可怎么是好?因为这该死的一颠身子歪了也没法坐正,就这么歪着到什么时候啊?唉——!雪儿和凤翎长叹一口气,这毕生之耻,永世难忘!那个疯子要是胆敢杀了她,她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十八辈子祖宗的!
“咯吱”一声马车停下了。
“到了!”府卫冷冷的声音响起,“啪啪”二声为凤翎与雪儿解了穴道。
“请公主与郡主千万不要自行拿下蒙眼布,否则我家主子会不高兴的,后果……”府卫就此打住。
凤翎与雪儿皆是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冷战,一股恶寒从脚底直达心底,她,她们必死无疑了吗?倒什么血霉了?竟死在了一个疯子的手上!二个人不由的挨近了些,他要怎么对付她们,鞭打至死?还是一刀砍了?还是要慢慢的折磨?呜——她要回宫(府)!
凤翎与雪儿揉揉酸痛的腰,麻麻的臀,慢吞吞的被人拉着走,这是什么地方?是那个疯子的家吗?这家……好大啊!
“请二位在此稍候!”走了好一会儿府卫停下,“啪啪”二声又点了二人的穴道,二人再次不能动弹!
“那个疯子,哦,不,那位公子要来了嘛?”凤翎问雪儿。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凤翎再嚣张也不敢放肆了,更何况,只要那个疯子能放了她就算给他磕破了头也成啊!反正,只要能出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应该是!”雪儿觉的手心冷汗直冒,她会怎么死呢?只要能放了她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好久之后,就在雪儿和凤翎几乎怀疑她们是否被人遗忘了之时,一道声音响起:“二位,得罪了!”
“啪啪”又是二声响,二人的穴道又被解开了,二人再次被人拉走,然后进了一个房间。
“到了,二位请休息!”府卫说着出去关上门,“咔嚓”一声之后走了!
“是什么声音!”凤翎惊呼了一声。这“咔嚓”声好像是锁门的声音!
雪儿飞快的拿下蒙眼布,扑到门边,没用!上锁了!
“我们,被人囚禁了?”凤翎拿下蒙眼布呆呆的问。
“这有什么奇怪的?捉都被人捉来了,难道还关不得吗?”雪儿看也不看凤翎一眼,有气无力的就要坐下,“啊!”下一刻,她立即弹跳起来,这,这地方能坐人吗?全是灰尘不说,还有……蚂蚁在爬?在椅子上爬?
雪儿和凤翎惊惧的打量四周,这,这哪是房间啊,根本就似个废弃了很多年的老宅子的某一个荒了很久的大房间而已!还让人休息呢?瞧瞧,这里能休息吗?凤翎与雪儿抬了抬脚,根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嘛!
那些是什么?灰不溜秋的,在地上一拱一拱的爬动着的究竟是什么?
那是——天哪!是蚯蚓!凤翎与雪儿二人对视一眼,惊叫着同时跃上了近前的椅子上,无耻的与脚下正忙碌着的蚂蚁争地盘!怎么说这微乎其微的小蚂蚁都强过那恶心扒拉灰不溜秋拱着身子到处乱爬的蚯蚓吧!可是,即使是再微小的生物比如微小如蚂蚁,当它呈这种大军形式出现时还是让人心里乱恐怖一把的!凤翎和雪儿惦着脚尖,惊惧的看着脚底黑漆漆一团不停“蠕动”的蚂蚁大军,心里直发毛,背上冷嗖嗖,不曾住口的惊叫声几乎要把房顶掀翻!这,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人家虫子在屋外他家虫子在屋里!
“雪儿,怎么办?我好怕呀!”凤翎的声音抖呀抖,身子颤呀颤!
“我怎么知道!”雪儿脸皱呀皱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她就不怕吗?可是,她有什么办法?连一个可让她使唤的下人都没有!
“啊!”凤翎的叫声几乎震聋了雪儿的耳膜!
“闭嘴!”雪儿受不了的捣住耳朵,她真是倒霉啊!
“蚂蚁!蚂蚁爬到了我的脚上!”凤翎分贝不减,天哪,太恐怖了,这个鬼地方!
雪儿心烦不耐的白她一眼:“一只小蚂蚁有什么好怕的!”
“不是一只,是,无数只!啊,我的脚我的脚!”凤翎哀号着,心中除了害怕还是害怕,她觉的这无数只蚂蚁似乎在啃啮着她的脚,隔着鞋子!
“动一动动一动!”雪儿出声提醒她。像个木桩似的动也不动的站在那儿,蚂蚁能不往她身上爬吗?笨蛋!雪儿怨恨的看一眼凤翎,她本不想帮她,可是一想到若是凤翎自己把自己吓死了就剩她一个人留在这恐怖的地方心里就一阵发毛,怎么说二个人一起待着总比她一个人留在这个鬼地方强吧!
凤翎依言又跳又蹦,好不容易才甩掉了那些黑漆漆的小蚂蚁,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
“雪儿,我们总不能老这么站在椅子上动来动去的吧?”凤翎捏捏腰,好累啊,她真想坐下歇会儿啊!
“那——你什么办法吗?”雪儿问她,说实话站了这么久还是蛮累的!
“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什么办法?你快说啊!”
“雪儿你看,桌子上不是有一个花瓶吗?你把蚯蚓捉了放进去封上瓶口我们不就可以下来了吗?”
“哼,好办法!可是,为什么不是你来抓蚯蚓?”雪儿冷哼出声,不由的多看了几眼那些灰不溜秋的还在拱着身体到处乱爬的东西,心下一阵恶心!
“我,当然有我的事了!我要把这些蚂蚁都踩死的!这么多呢,比那些蚯蚓还要多好些呢!”
“哼,那好,凤翎,我不怕蚂蚁多,我们换换,你来捉蚯蚓!”
“可是,这个办法是我想到的!”
“要不二个人一起捉,要不大家都不捉!”想让她雪郡主一个人干,凭什么?哼,省省吧!不可能!
凤翎不再说话,她宁可就这么一直待在椅子上也不会去捉那些满地爬的蚯蚓的!那东西……乱恶心一把的!
二人都不再说话,对着椅上的蚂蚁一阵乱踩乱踏,可是,成绩实在不太明显,蚂蚁还是照样生龙活虎的在她们的脚边爬来爬去自顾自的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