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眼前正在书写的医生,身穿白大褂,戴着一副翻盖的近视眼镜。棕色的防紫外线镜片与透明的近视偏光镜片,呈110度内角。黑色的水笔笔尖,在桌上的这本病例本子上,时而龙飞凤舞时而翩翩起舞。
鲁亿探着脑袋,在面前的古亘身旁,歪斜着身体。翘着左脚的笨重石膏,右脚单立着,右手扶着医用拐杖。
古亘转头,望了望身边的鲁亿。
鲁亿没有看向古亘,只是眯起眼,说道,“这写的啥啊?!看不懂啊!”脑袋几乎快要凑近眼前的翻盖眼镜医生。
“哦哟哟!”
眼前全神贯注写着病例的医生,显然被吓了一大跳!又继续淡定的边写边说道,“你啊……不用看懂......我看得懂呢就行了,好了!”说完,将病例递给古亘。又将眼镜拿下,眯着眼睛,“嘶——”注视着眼前的鲁亿与古亘,说道,“怎么又是你们俩!两年......怎么我换了个医院还能碰到你们啊”
古亘缓缓放下已包扎完的右臂,吃力地靠了靠椅背,疲惫间不言一语。
“啊!”鲁亿也眯起眼睛,江湖气的说道,“噢哟,噶巧啊!缘分啊!医生!交个朋友!”说完,本能的想伸出右手,几乎忘记此时正握着拐杖。“哦。”低哦一声,便将拐杖伸出。
晃了晃。
翻盖眼镜医生伸出也同样伸出右手,真就握了握鲁亿那晃动的医用拐杖。边握边想,这孩子,不会脑部也受了重击吧?别受什么刺激了!要不要让他去找神经科的老赵呢?
边想着,收起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翻盖眼镜,说道,“巧你个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不好好爱惜自己!一个上次就受重伤,这次弄的骨折。一个么上次还有本事脱掉衣服露出腹部的那些小块块,这次诺......”视线望向古亘,“手臂差点露出骨头了!小青年还蛮会忍,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啊!本事还蛮大,背起小姑娘来那个叫溜啊!怎么......现在没精神了?2天2夜也不......我不拉你来处理伤口......哎,要命呃”说完摇了摇头,起身。
“医生,她……回去需要注意......什么...多久来复诊。”沙哑的声音,缓慢的语速。
“你妻子没什么大碍,就是可能之前心气郁结才这么晚醒。再观察24小时就可以出院了。”翻盖眼镜医生笑着说道,“下周日复诊。
妻…子
无血色带着些惨白的唇。
微微上扬。
“哈哈哈哈...”鲁亿笑着,“医生他俩不是夫妻。”
“这么重情重义、浓情意深,不是夫妻?!!”翻盖眼镜医生暗自摇头,心想,现在真是看不懂。
古亘刚想说些什么。
此时,莫非穿着一件棉质黑色连帽卫衣,戴着连帽,双手插着衣服口袋,径自走来,说道,“果然……出事了!”又在古亘耳边说着些什么。
古亘起身。
“我去有用吗?我要陪十三。”左手插裤袋,转身准备往一璨病房走去。
“兄弟啊!大哥啊!你还真不要江山,只要美人啊!”鲁亿也顺势转身靠着桌子,说道,“一璨有我和林颜小鬼在,你不觉得?有你身后的江山在,你的美人更有安全感吗?嘚~~”
十三。
我只想更好的守护你。
去去便回。
“林颜?”莫非望向鲁亿,问道,“林颜回来了?!”一如往昔的冷漠,内心却第一次忐忑,湿滑路面开赛车时都没有过的忐忑。
古亘余光望向莫非,左手反拉着莫非的连帽。
“我去也没用。”
鲁亿望着古亘拉着莫非的连帽,莫非倒退着跟着古亘,走出翻盖眼镜医生办公室。
随后,鲁亿便嬉皮笑脸地对着医生说道,“嘿嘿嘿。医生?我为啥之前觉得这里好痛……”说着,轻敲了敲左胸的心脏位置,“哎?你说奇不奇怪,看到一个女孩子,我就不痛了!这医学上能解释吗?”
翻盖眼镜医生将防紫外线翻盖镜片“啪——”地合拢,玩笑道,“能,因为她就是你的药。”嗯,这孩子还出现幻觉了。
708VIP病房。
“白骨精,右眼再睁开点......嗯嗯,马上好了......好了”林颜给一璨戴完隐形眼镜,深呼一口气,“呼!”
“颜鬼,我要给我父母报个平安。”
“哎?!白骨精!你别露馅儿!我们没告诉他们,省得叔叔阿姨着急,我发过短信给他们了,说这两天我刚回来,在我那住一阵!过会等你再缓缓,给他们去个电话就行了。”林颜说道。
一璨拿起4.7寸的白色触屏手机,点击微信图标,一个陌生的头像。
头像。
是一个冬季的雪夜,路灯闪烁着光亮。
朦朦雪夜。
暗黄的灯光。
寂静。
一璨点击头像“Gene”,显示着一行浅灰色的小字,“Gene”撤回了一条消息。
没有什么音频。
可能是自己听错了。
通讯录的第一栏“新的朋友”处,左边是这个头像,Gene,右边是绿色的接受。
一璨的手指又轻触头像,想要点击着他的朋友圈。
自己在干什么?
“咔”
一璨按了手机侧边的按钮,屏幕瞬间锁定。
闭上眼睛。
“颜鬼。”
“嗯?”林颜回道。
“我的包在吗?帮我拿下MP4好不好?”一璨轻轻说道。
“我知道你要听什么,不好!”林颜递过去一根耳机,“诺,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下个APP听什么没有,帮你连接好医院VIP病房的WIFI了,快的不得了。”
“白一璨!你被砍傻了是不是!还好这次没砍到动脉”,此时鲁亿一瘸一拐地走来,继续大呼着,“不然你就死了你知不知道?!生命能有几次!”
鲁亿向病床走来,越走越近。
“楚风浩!楚风浩!他死了!”鲁亿在靠窗的单人沙发旁坐下。
楚风浩。
死了?!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同的语气,不同的音量,但是相同的时间。
一璨声嘶力竭,望向鲁亿的方向,注视着眼前的林颜,那是一种林颜从未见过的绝望眼神。
心。
颤抖。
那是一种复杂的心情。
安静。
持续着很久。
“好吧,我说。”林颜不顾鲁亿的皱眉,低头说着,“我不会说谎,我在博洛尼亚机场看到他......看到楚风浩了,他的右耳听觉......好像......出了点有点问题。”
鲁亿不语。
其实。
鲁亿都知道,在去年他已托人打听到楚风浩的下落,他的确没有死。但不光右耳听觉有了些问题,右手手腕也重伤。还打听到,他已在国外边工作边学习。
一璨靠着枕头,她告诉自己,她要等他回来,她要亲自听到他的解释。
一璨拿起手机,编辑着.......
“手机的钱还有住院费,我会给颜鬼,让她给你。谢谢,但是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车上的古亘,看着手机上的这句话。
“手机的钱还有住院费,我会给颜鬼,让她给你。谢谢,但是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闭上眼。
脑海中不断浮现着。
“......手机的钱还有住院费,我会给颜鬼,让她给你。”
“谢谢,但是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十三。
这竟然是你发给我的第一条微信。
也许自己不该撤去那首自己录唱的歌,又也许自己就该撤去那首自编歌词的歌。
终究。
替代不了他楚风浩是不是!
冰眸,可怕的闪着雾气。
“铃铃铃。”
他再次拿起手机,接听电话,来电显示着JO-X
“查到IP,清虚茶室。”
“留下证据,匿名立即反黑。立刻去查下货源,综合商城平台的旗舰店假货怎么回事?在事态发酵之前,按A计划进行,半小时后立即召开新闻发布会。”
挂了电话。
莫非望了望后视镜中的古亘,问道,“去茶室?”
“去泽森。”古亘将身上那件沾染血渍的黑色衬衫脱去,换上一件备用的深紫色休闲衬衫。
些许艰难地穿上外套……
“咳咳......嘶”古亘稍稍皱眉。
深灰色西装。
完美的遮挡着右手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