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渊站在茶楼的门口,顿了顿,并未走出去。
“凌白,去二楼拐角处的房间,代我谢谢俞小姐。”
凌白惊愕,“谢......谢什么?”
还有,茶楼没有女子吧,您是如何知道俞小姐在二楼房间里的?
慕渊笑了笑,递给了他一个眼神。
“谢什么,你以为没有他们的配合,你能够在茶楼来去自如,还能将试题给换了?”
茶楼虽然名义上被租了出去,但暗部的人也不少。
凌白:......
二楼房间中。
看了一场好戏的另外两人,并未注意到俞琬琰刚才的异常。
“啧啧,皇长孙殿下,这次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过从那茶楼出租开始,事情便已经不受控制了,也算是出师不利。”
左清芸吊儿郎当的坐在板凳上,配上她此刻那浓眉大眼,高挺的立体鼻梁,简直是一景色。
如果......忽略她那软糯糯的小女儿家音的话。
沈向晚透过另一扇窗户,目光落到了那个红色箱子之中。
“那试题,怕是被换了。”
皇长孙再怎么没脑子,也不会出这样的试题给大家,而且她刚刚有注意到,那个林先生变换不定的脸色。
俞琬琰笑了笑,幸亏此次茶楼是完全出租的,不然这锅,估计是要茶楼来背了。
“既然看完了热闹,我帮你们卸一下妆。”
看着俞琬琰作势要起来,左清芸惊得向后一跳。
“不不,我觉得这样子蛮好的,我要回家给爹爹看看,哈哈哈!”
沈向晚笑道,“你这样子,怕是连左府的大门也进不去了吧,左伯父能不能认出你我不知道,那看门的小厮估计是认不出你来了。”
左清芸身手挠了挠头发,“是哦......我爬墙回去,怎么样?!”
两人:“......”
“扣扣!”几人的房间门,被轻轻敲响,紧接着,便传来了一道男声。
“俞小姐,主子让属下过来,跟您道一声谢。”
对方似是怕吓到了几人,站在门口,便直接说明了来意。
这个声音,俞琬琰略微有些熟悉,但对于紫菱来说,那比熟悉还多几个咬牙切齿的意思。
俞琬琰递了个神色给她,脸上还带着笑意,“给他开门。”
“......是!”
另外两人惊讶,她们如今可是男装,而且脸上还完全被妆容给遮住了原本的模样,对方竟然一早就知晓了?
由于人在外面,两人压下心中的惊讶,并未出声。
紫菱将门打开,面无表情的脸上毫无波澜,人已经闪开了些,露出一个通道让凌白进来。
“紫......紫菱姑娘,你好。”
器宇轩昂凌白,顿时又变成了口吃凌白。
紫菱赏给了他一个冷冷的眼神,随即回到了俞琬琰的身后,摆明了不想搭理他,凌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凌白?你家主子谢我什么?”俞琬琰看到了进来之人,确定了他的身份。
......凌白再次尴尬。
“咳,多谢俞小姐没有派人阻止......阻止属下。”
俞琬琰神色一顿,桌子上的手指握了握茶杯,目光似有些气闷。
“不谢。”
谢个毛线,这是在发现了自己女扮男装之后,还要告知她,茶楼的那些隐形人他知道吗!
这货就是个腹黑的,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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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会过去的第二天,便迎来了本次科考的殿试。
中午时分,结果便被传得沸沸扬扬,殿试上,慕渊才智出众,提出的见解独特,夺得本次科考的状元。
然而令众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位新科状元自己选择了工部的一个小小官职。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圣上竟然同意了。
宁玉痕夺得榜眼,徐俊青则是探花,两人的名次掉了个儿,不过也在大家的预料之中,徐俊青作为寒门子弟,能够考进前三,已经算是不错的成绩了。
宁玉痕去了翰林院任职,而徐俊青,出乎大家的预料,圣上将他安在了户部。
不过对于前百名进士,上朝的官员们几乎都没有看懂,大部分寒门子弟进了工部,只有少数人进了户部,如今,户部依然是职位空缺最严重的一部。
其余人,均下放到了郡县,担任当地县令一职。自此,本次科考,算是画上了一个满意的句号。
太师府里,花园。
此时六月已至,阳光也渐渐的变得毒辣,花园中凉亭下,对弈的两人也是火气很旺。
“我说俞老头,你这臭棋篓子,十几年不变啊,怪不得会把孙女给输了,哈哈哈哈哈!”
慕老王爷将手中的白子落下,看着棋盘上胜意顿显,乐得哈哈大笑。
俞太师拿着一枚黑子凝眉沉思,闻言恼羞成怒。
“老夫那是输的吗,那是被人给坑了!哼,要不是这样,你以为你那孙子能娶我家丫头?”
他还好意思提,慕渊那小子可是被太医断言活不过25的人。
“哎,这可不好说,所谓有缘千来相会,说不定他们两个就是有缘分呢。”慕老王爷得意洋洋,再一次火上浇油。
“呵,从赐婚到现在,两人也就是见了两面吧?还有一次是你孙子给找上门的,算是哪门子的缘分?”
俞太师眼看败局已定,直接将手中的黑子,重新落回了棋盒之中。
慕老王爷才不理会他那讽刺意味十足的话,看到他的动作,接着刺激他。
“怎么,不再挣扎挣扎?”
“你下得过我算什么,有本事让你家孙子下得过我孙女!”
慕老王爷:......
得,他们小两口如何,他才不管呢。
“你先说说,圣上今日的官职安排,这是哪一出?”慕老王爷今日前来太师府,可不仅仅是下棋如此简单。
“哪一出?你是圣上的亲弟弟,你不知晓,老夫怎会知晓?”俞太师将棋子一一装进棋盒,气定神闲。
“唉,好些年没回京城,这一回来,本王颇有些不适应,近几年京城的局势有点混乱,怕是再几年,也不会平静喽。”
慕老王爷感叹,他之前管着封地里暗部的上上下下,如今回京了还不安歇,这到底是受得什么罪哦!
“你也别一副惆怅的样子,车到山前必有路,到了该做什么的时候,便做什么就是了,多思无益,不如现世享乐。”
“还是你这老头想得通透,这些年不管朝堂上之事,你怕是要跟济世那老头一样,得道了吧?”
俞太师终于收拾好了自己的黑棋,顺带着也把惆怅的老王爷手下的,也一起装进了棋盒。
“皇上这次将进士大多都下放到了郡县,两三年之后的业绩考核,便能看得出谁到底是人才,这也是让他们快速成长的方法,户部的空缺嘛,早晚都能补上。”
慕老王爷闻言点点头,“皇兄不将这些寒门子弟放进户部,是因为怕他们镇压不住京城的那些达官显贵?”
“一方面而已,户部掌管的是银子,钱铂动人心,这些寒门子弟万一一个把持不住,不就是之前的户部?倒还不如让它空着,同时还能测测谁到底盯上了这些空闲的职位。”
圣上的这招,简直是一石三鸟。
俞太师捋了捋胡须,一副高深莫测。
慕老王爷出身富贵,自然不知道钱对于那些寒门子弟的致命吸引力,闻言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一个科考而已,想那么多,多亏本王我不管这些,在皇家别院的这些年,乐得自在!”
比起京城的血雨腥风,封地的事情也不少,不过他也就是动动脑子,将他们的事情搅黄了而已,干的事情也就跟纨绔子弟差不多,只不过是另类的纨绔,哪里像京城这样,一步一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