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着走着,前方便传来了说话声,慕子琪聒噪的声音由远及近。
“阿......宫主,你没事吧!”
渊字未出口,慕子琪便换了一个称呼,朝着他们呲牙咧嘴,那笑容大的可以让人感知到他此时的喜悦。
“我没事,你们呢?”
“没有,这次多亏了莫先生,才将我们领了进来,不然早就迷失在这片森林里了。”
慕渊看向为首的莫寒,“多谢。”
“不敢,凌宫主无事就好。”
慕子琪见到慕渊平安,这才将视线转向站在一侧的七个人。
“你们是......”
俞琬琰轻咳,“伙计。”
伙计?慕子琪将他们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没有内力,穿着平常,嗯,像是店铺的伙计,不过个个身强体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押镖的镖师呢!
天色不早,两方人马相遇之后,便沿着山崖的峭壁走去。
来的时候,慕子琪带着众人因为迷了方向,所以将时间大部分都花费在了弯路上,这次不然,有了莫寒带队,没用一个时辰,他们便出了森林,到了附近的官道上。
欢脱的慕子琪大声感慨,“可算是出来了,这地方,本公子是再也不想去了!哎,谢狐狸,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京城?”
慕子琪还不知道俞琬琰刚出京便遇上了他们的事情。
俞琬琰摇了摇头,“我还有事要办,各位,就此告辞吧。”
慕渊知道她是真的有事要做,于是点点头,看向俞琬琰的目光带着温度。
“谢公子,京城见。”
“京城见。”
慕子琪脚下挪蹉了几步,到了莫寒的身边,解下了腰上的玉佩。
“喏,说好了是等价交换的,我可不想欠你人情。”
说完,生怕莫寒不要,索性就把玉佩往他怀里一塞,转身便走了。
莫寒:“......”
他其实想说,那个指南针不怎么值钱,山庄里的小孩都人手一个。
“走吧,回山庄。”
目送着他们离开,俞琬琰带着众人想相反的方向走去,那是通往山庄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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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在天色还未完全黑下来之前,一行人便避过了山下所有的机关,回到了山庄里。
一回来,俞琬琰告别众人,便一头扎进了山庄的书房,翻找着关于云霄宫的消息。
一个时辰之后,莫寒端着晚膳进了书房,“主子,时间不早了,先吃一些吧。”
俞琬琰合上眼前的资料,伸手揉了揉酸痛的眼睛。
“你没回洪叔那里?洪婶又该唠叨了。”
莫寒笑了笑,“这次小狸和紫菱都没有跟过来,主子身旁总得有个人,不然连吃饭都会给忘了。”
俞琬琰拿过他手里的几个碗碟,走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准备吃一点。
“一起吃吧。”
“主子吃,我和冯婶已经吃过了。”
冯婶,便是给俞琬琰做菜的人,一直在山庄的后厨帮忙。
“我这么大人了,难道还照顾不好自己?而你嘛,待在这里不回去,是因为洪婶在催你成亲吧?”
俞琬琰早就看穿了莫寒的意图,想起洪婶往常那风风火火的作风,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莫寒无奈点点头,他实在是被洪婶的念功给念叨的没了脾气,这也是他愿意去京城长居的原因之一。
“主子在看云霄宫的资料?”
“嗯,以后的路还长着,总该知己知彼。”
自从知道慕渊的另一个身份之后,俞琬琰便上了心,按照慕渊的城府,在江湖上建立一个门派不可能没有目的,而云霄宫势力庞大,树大招风,未来的麻烦必然不会少。
身怀宝藏,总会遇见饿狼,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至于等事情来了从而手忙脚乱,失了先机。
莫寒想起下午分开时,慕渊看向俞琬琰的眼神,踌躇半天,这才开口。
“主子的身份,暴露了吗?”
俞琬琰夹菜的手一顿,想起两人在山崖下的相处,略微有些不自在。
“嗯,不过他并不知道有间山庄的存在。”
所以,到目前为止,慕渊也只是知道她就是谢言而已。
“可是需要属下注意一下?”牵扯上皇家人,莫寒不得不小心。
“不用,咱们在汴京城,也就是两间铺子,再者跟慕王府也没有利益冲突,没什么值得防范的。”
慕渊虽然已经知晓,但最多也就是知道而已,想必也不会往其他方面想。
眼看着俞琬琰身前的几碟小菜已经见了底,莫寒收拾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劝了劝。
“主子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去田地里看看那些棉花。”
“好,你也回去吧,免得洪婶为了等你睡不着。”
等莫寒离开书房,俞琬琰再次坐到了那堆有关云霄宫的消息前面,望着宣纸上的内容若有所思。
思索良久,右手从旁边拿起笔,选了一张洁白的宣纸,写写画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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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有间山庄二十公里外的一家私家别院里,也是热闹非凡。待吃过晚饭,慕子琪带着满头的疑问,拉着慕渊去了书房。
慕渊皱着眉头,望着自己手腕上的那只大手,感觉有些扎眼。
“子琪,放手。”
只顾埋头走路的慕子琪回头,看到慕渊略有不悦,这才无语的放手。
阿渊这是怎么了,不就是抓了抓他的袖子,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怎么感觉今日与以往有所不同呢?
“阿渊,你快一点,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和你商量呢。”
慕渊抽回自己的衣袖,弹了弹褶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抬着眼皮看向对面焦躁不安的慕子琪。
“如果你想问,谢言为何知道你的身份的话,我想已经没有必要了。”
慕子惊愕,“你知道了?不是,谢狐狸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他也将你给认出来了?”
“嗯。”
慕渊想起俞琬琰,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发生了变化。
慕子琪还在纠结刚才的问题,并未发现好兄弟的异样。
“我们的易容术很高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慕渊想了想,“她应该是先认出了我,看到你与我一起,才会联想到了你的身份。”
“怎么说?”
他竟然还是受了连累?!
“第一点,我身上的软剑,不管是凌少卿,还是慕渊,都在她面前使用过。”而这把软剑,用的材质极其稀少,很难再找出第二把一模一样的来。
“你在谢狐狸面前使用过软剑,我怎么不知道?”
按照他的记忆,只有凌少卿在谢言的面前使用过吧?
慕渊双眼微闪,并不打算将谢言就是俞琬琰的事情告诉他。
“有的,你不知道而已。”
“好吧,那......第二呢?”
“第二点,便是我身上经常带的那块月牙形的玉佩,祖父已经将另一块玉佩送到了俞府,作为聘礼的一部分。”
慕子琪:“......”
很好,这次他真是遭受到了无妄之灾,更可恨的是,他被谢狐狸坑走了一个人情!
慕渊看他神色不对劲,这才出声问他,“怎么了?”
慕子琪木着脸,将打斗时谢言趁机坑他的事情,慷慨激昂,不,愤怒的说了一遍,末了,眼神中带着可怜兮兮的神色,像是在寻求安慰。
慕渊听着他的叙述,嘴角的弧度却是越来越大,最后听完,特意拍了拍慕子琪的肩膀。
“以后,好好还人情。”
慕子琪惊悚。
他是来寻求安慰的啊喂!不是让你来落井下石的,阿渊你变了!
难道是跟谢狐狸呆在一起时间久了,阿渊被带坏了?
慕渊看了看天色,起身出了书房,“早点休息,科考在即,明日便回京城。”
待慕子琪哀悼了自己的“好运”,反应过来时,屋内哪里还有慕渊的身影,早就消失无踪了。
他悻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声嘟囔,“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还有好多事情要说呢,算了,折腾了一天,休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