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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居里夫人的惊叹号

完治加入这个家庭后,除了做饭,几乎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家务活,韩梅梅的脸上开始绽放笑容,常年神经衰弱导致的失眠也逐渐被完治温柔的拥抱治愈。

这天,韩梅梅接到电话,电话里“居里夫人”要把贝贝接去过小长假。

“居里夫人”是韩梅梅的妈妈,之所以叫“居里夫人”是因为韩梅梅的妈妈不像其他的老太太退休后喜欢四处旅游,“居里夫人”把所有的生活重心全部放在韩梅梅和贝贝身上。老太太是干小学数学老师退休的,做了大半辈子的老师,对韩梅梅从小就很严苛,以批评式教育长大的韩梅梅骨子里其实很自卑。

强势的老太太和韩梅梅的爸爸在韩梅梅十六岁的时候离婚,原生家庭的不幸往往会传递孩子错误的信号,导致人生差异,等到孩子成年后要用一生的时间去修补。这就是韩梅梅为什么一直想给贝贝找个爸爸的原因,她是单亲家庭出来的孩子,心里上总感觉到自己比别人差一等。她羡慕那些父母一直在身边的孩子,羡慕他们的家庭,羡慕他们的完整;羡慕当孩子有事的时候,父母齐心协力地拼命对孩子好;羡慕他们身后有山毫无顾忌地往前冲的安全感,这些都是她这一辈子欠缺的。她不想让贝贝也布她的后尘,生活在自卑中,活得没有安全感,以至于错过一些人和一些事。

“咔嚓”门突然被钥匙从外面打开了,一个瘦小个子头发花白的女人进门,把包放在沙发上,开始左看看右瞧瞧,一边叨唠着:“地上的水怎么都不搽干净?这抽油烟机多少天没洗过了?”说完,一边熟练地拿起抹布,一会抹抹地,一会搽搽抽油烟机的外壳,像居委会大妈来检查卫生似地仔细又认真。

“请教一下,您这个是用什么来擦的呢?”

“你谁?”老太太被吓得不轻,仿佛背后的声音是一把尖刀刺进了她的心脏,她哆嗦着移到沙发那里颤抖地手准备拿起包,麻利地拉开包链,掏出手机。眼睛不忘迅速打量着这个粟色头发的男人,这孩子长得真叫俊啊,像个雕像一样,大长腿宽肩细腰比例恰到好处,站在她面前像个巨人。

“您好!我是完治。您第一次见我,按我的逻辑推断,您有家里的钥匙,说明您一定是梅梅的家人,是吗?”完治小心有礼地解释道。

“哦,我是梅梅的妈妈。”老太太的手还在发抖,心里发怵,这个韩梅梅搞的什么鬼,家里有孩子,怎么放个男人在家里,居然还给我保密了。

老太太赶紧拨通韩梅梅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响了一会变成了占线,再拨还是占线,再拨,再拨,一直到韩梅梅开门进屋。

“妈,我都到楼下了,你不能等等啊?”韩梅梅气喘吁吁。

“我怎么知道你在楼下?”

“我挂电话证明我有事在嘛,或者你等会再拨也行啊,一直打一直打,就算我不是在楼下,有事也不能这样打电话啊?”

“你接不就完了?你不知道我心脏不好啊?”

“跟你说过无数遍了,我又不是没事做随时待命专接你电话的。今天是没事,下次万一有其他的工作怎么办?真是怕了你了。”韩梅梅的语气开始急躁,她觉得说了也没用,到了明天,老太太还是会继续我行我素。

“你什么态度?我养你这么大这容易吗?拨个电话你就这样了?万一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就不指望你了。”

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又来了,这下捅了老太太的马蜂窝,没法收场。老太太似乎也忘记打电话的初衷,忘记了完治的惊吓,气得在客厅打转转找自己的包,看到包拎起来冲到门口准备撤离。韩梅梅拉住老太太,给老太太一个拥抱:“妈,你别这样啦!我只是让你理解一下我,怎么会不关心你呢?”

老太太一下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眼里噙着泪光,放弃抵抗,歪着脑袋想自己刚才是想问什么问题的?两眼翻着天花板,似乎那里有答案。

完治看着眼前一幕目瞪口呆,两个人像皮影戏一样手舞足蹈,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地话他还没办法理解,他的程序里只有标准普通话。

刹时,老太太的眼光集中到完治身上,侧脸悄声对着韩梅梅的耳边说:“对,就是他,他是谁?家里有孩子,你怎么能把一个男人就这样单独放在家?”

“妈,这是我定制的机器人,他现在可帮我不少忙呢!”

“什么?”老太太瞠目结舌一时语塞,皱起眉毛,上下打量着完治,仿佛家里出现的是外星人。完治尴尬地冲韩梅梅笑笑,韩梅梅欠意地回应一笑。

“啧啧啧!”老太太惊奇地说,“这不说机器人还真看不出来,怎么这么像个人呢?”说着捏捏完治的胳膊,摸摸他的肩膀。

“能做些什么事?花了多少钱?”老太太突然醒悟,考虑到一个机器人的性价比。

“可以做的事情多啦,现在帮我接送孩子,洗碗、打扫、整理房间,除了不会做饭,其他的都是他在做呢!”韩梅梅担心老太太心疼钱,急忙解释道。

“你实话说,多少?这么像个人可不便宜。”老太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韩梅梅逼问。

“没多少,七万。”韩梅梅战战兢兢地给完治打了个对折,“一辆车都得十几万呢!”

“能用多久?”

“三年保修,至少十年八年没问题吧,不跟车一样嘛!”韩梅梅看着老太太的惊奇变成担忧又变成惊喜,总算松了一口气。

“买他干嘛?真是没事烧的。”

“妈,以后家里的重活累活,忙不过来的,都可以叫他呢!保管比你女婿还管用。谁用谁知道。”韩梅梅拉着老太太的胳膊坐下。

“女婿?算了吧,贝贝的爸爸,你看我们什么时候指望过他?现在的独生子女都娇惯的要死,等我们这一代人走了,就没有勤快人了。”

可不是,五零后六零后七零后生长在兄弟姐妹众多的家庭,从小吃过苦的他们知道勤劳持家,那个时代的人都是勤劳致富,但是幸福感比现在的八零后九零后都要强。反观现在的八零后九零后零零后,都是独生子女,从小在爸妈的心尖上长大,有求必应应有尽有。得到的物质越丰盛越难得到满足,有的恨不能一夜暴富,拼爹拼妈未果的就有了坑爹坑妈,没有担当不说还不能受一丁点委屈。

老太太被拉到沙发上坐下,一边啧怪,一面继续打量完治

“噢吧哪哪七卡木哪”一阵怪响在无声的客厅突然响起,韩梅梅也吓了一跳,老太太惊得从沙发上跳起来。“怎么回事?”时间一长才知道是个小黄人的音乐。

原来,这是完治设的闹钟,这个时候是接贝贝的时间,完治礼貌地向韩梅梅和老太太说:“我去接贝贝了。”说完轻轻关上门走了。

“你放心让机器人去接贝贝?你别光想着偷懒啊!万一贝贝弄丢了,这辈子有你后悔的。”老太太厉声喝道,“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呢。”说罢也跟着出门。

“妈,我试过完治了,之前,他在前面接贝贝,我躲在后面观察了,没问题。”韩梅梅拉住老太太劝她不要跑一趟。

“我不放心,我要跟着去瞧瞧。”老太太这是岁数大了,一幅对谁都是不放心的样子,既有强迫症又很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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