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夜辰一直坐在山崖边,眼神空洞,高青怎么劝都恍若未闻。
林如月在琴城接到飞鸽传书,知道洛倾城有喜,满心欢喜,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往京都,到了南山寺,见到林如月,一路迫不及待地往回赶,等不及看洛倾城怀孕会是什么样子,还不那未出世的小侄子。
王府冷清的异常。林如月二人有说有笑地回了王府,路上秦醉月看到小孩子的玩具都大包小包地买,说是要送给侄儿的见面礼,看着林如月哭笑不得,还有好几个月,现在买了给谁玩?
一进王府,秦醉月便觉得不太对劲,不解地望了望林如月。
两人急着去听雨阁看洛倾城,也没细问,只是到了听雨阁,空无一人,就连桌上都蒙了细细的灰尘。
“看来这里几天都没住人了。”秦醉月手指摸了摸桌上的尘土。
“倾城明明是回来了,我亲自送她下的山,会不会是回来以后住宫里了,她最近身体不太好,在宫里方便太医诊脉调养身体。”林如月说着往外走。
“那我们快点去啊!”秦醉月急急地催促道。
一道人影,步入听雨阁。
“青儿?”林如月疑道“你怎么在这里,王妃呢?”
“老夫人,你回来了?”青儿扬起脸,眼眶红红的。
“我在问你,王妃呢,怎么没在府里?”林如月不耐烦地问道。
“王妃……王妃……”说着青儿泣不成声。
“哭什么?快点说,王妃到底去了哪里?”林如月轻喝出声。
“王妃……从清风崖跳下,回不来了。”青儿呜咽着出声。
林如月一个不稳差点倒地,秦醉月一把扶住。
“跳崖?”林如月平住心神“她回来还好好的,怎么会去跳崖?”无助地望向秦醉月。神色无主。
秦醉月扶着林如月坐下。
“府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秦醉月问道。
青儿望了一眼林如月低头:“王妃,回来后兰妃小产,王爷……把王妃关进了暗室……”
“小产?”林如月尖声喝道“谁准那个贱人怀孩子的?”
“兰妃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王爷一直不让任何人接近兰苑所以很少人知道,奴婢也是在老夫离府之后看到兰妃才知道的。王妃回来后,兰妃在听雨阁小产,王爷一气之下……”
“那个混蛋现在在哪里?”秦醉月怒火中烧。
“王爷在清风崖谁劝都不肯回来。”
“我去杀了这个混蛋。”秦醉月气得浑身发抖往外冲。
“醉月”林如月跌跌撞撞地追出门。“我跟你一块去。”
清风崖轩辕夜辰痴痴地坐在崖边。
高青几人站在远处,兰心呆在马车边望着冷风的背影,因为小产的缘故,脸色还有些苍白。
一辆马车迅速驶来,车内的人再也顾不得颠簸的路,秦醉月受不了车夫赶得太慢,干脆自己坐在外面赶起马车,狠狠抽了鞭子,吃痛的马儿狂奔着前行。
“轩辕夜辰。”秦醉月大力地将轩辕夜辰拉过。轩辕夜辰也不反抗。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轩辕夜辰的脸上,林如月颤抖的手还没有放下,泪如泉涌。望着山崖,哭得绝望。
“王爷”兰心惊呼着奔过来。挡在轩辕夜辰身前扬起苍白的小脸直视林如月。
林如月更是愤然,用尽力气,一个巴掌落在兰心苍白的小脸上。
“娘”轩辕夜辰回过神来。
“又是因为她是不是?”林如月恨恨地望向轩辕夜辰“又是因为这个女人是不是。倾城若要她死,她能活到现在,如果不是倾城挡着,我早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了,你竟然为了这个贱人,逼得她跳崖。”
兰心捂着脸委屈地瑟缩在轩辕夜辰怀中。
“娘”
“她怀得是你的孩子,那倾城肚子里的就不是你的骨肉吗?你竟然还把她关到暗室,她小时那么怕黑,你竟然把她关到那样的地方……”林如月浑身颤抖。
“孩子!”轩辕夜辰不可置信地望向林如月,她……有了他们的孩子。身形不稳踉跄地退了几步,怪不得一提到孩子她会露出那样的神情,而自己竟亲手逼死了她们母子。
失魂落魄地跪倒在地。
秦醉月长袖一展,利剑在手。
“醉月”林如月拦住她“放过他吧!”
“娘?”秦醉月望向林如月,要她放过他,那他怎么不放过倾城。
林如月走到轩辕夜辰旁边:“从此,我不再是你的娘亲,你也不再是我的儿子,你和这个女人想怎样便怎样,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娘”轩辕夜辰拉住林如月。
“你的出生,带给人多少人不幸与痛苦。第一个是倾城,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我只想看到倾城能够好好活着……如今她已不在,我也再无牵挂,这王府你想怎么样再与我无关。”抽身走向秦醉月“我们走吧!”
秦醉月扶着林如月走向马车。
“与其让她痛苦的活着,不如解脱。”悠悠叹道。
倾城,你自由了,去过你想过的生活!追求你的梦想,不要再回头,不要再牵挂。
夕阳西下,马车驶出京都的地界。秦醉月再看向林如月,看到了苍老的痕迹,侧身轻轻揽过林如月:“娘倾城不在,醉月会像她一样照顾你,孝顺你,侍候你终老,我也是你的女儿,永无都是。”
林如月抚着秦醉月的头,仿佛看到了洛倾城的影子,扬起笑。如果倾城不是生在皇家,她也会像这般洒脱,这般自在……
在林如月转身离开的时候轩辕夜辰吐血,倒地。
身后兰心惊呼,高青急奔过去。林如月始终没有回头,母子情断,他逼死了她生命中最在乎的人,这是她这一生都不可原谅的。
洛息尘回京,闻洛倾城死讯悲痛不已,他没想到她竟这般倔强,因为兰若的事,这些年一直心怀歉疚,在宫人口中得知,洛倾城进过凤栖宫,便知她的死与自己与脱不了干系,他想让轩辕夜辰用孩子留下她,让她能够一心一意帮他,却不知却会逼得她自尽,悔恨不已。只是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轩辕夜辰自此便一直病重,一直宿在听雨阁,仿若还能感觉到她的温度,她的味道。
听雨阁。他从不知洛倾城取名听雨阁的意义,也从来不知她心中所想。
望月听雨,抚琴听风。
这是她所要的生活,他从来不知。
时常坐在洛倾城常坐的窗边却始终看不到她所看到的东西。
半年后,洛息尘下旨封了兰心为奕王妃,轩辕夜辰一心放于朝堂,将洛倾城曾经说得改革,全心去做,这样仿然能感觉到她还在,还在世上的某个解落,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