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武林中还有此等门派。”云彩霞喃喃说道,突然想起一事,接着向谢晓荻问道:“你就是和无量门结怨才易容的吧?”
谢晓荻见云彩霞已经猜到,也就不再隐瞒,微微点了点头。
云彩霞心想欲称霸江湖者古来有之,也可以说是层出不穷,对这无量门也并无好感恶感。她见谢晓荻不愿多说,也就不再追问,只是心中隐隐觉得有件什么事情想不起来。
“莫非云姑娘认识无量门中之人?”谢晓荻见云彩霞陷入沉思,便开口问道。
“我倒不认识,只是”云彩霞若有所思,“既然商纣都能加入,恐怕他加入了无量门也说不定。”
谢晓荻心中奇怪,不知云彩霞说的是谁。
原来,云彩霞突然想到了,那害死方仪真的董一彪,也有可能加入了无量门。想到这里,云彩霞继续向谢晓荻问道:“那无量门的详情,你再与我说说。”
谢晓荻听了好生为难,他不知道云彩霞在无量门中是有熟人还是有仇人,这话就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只是怀疑有个仇家潜伏在无量门中,你不必多虑。”云彩霞说道。
谢晓荻心想,反正我现在落在你的手上,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直说为好,当即把和无量门结怨之事向云彩霞讲了一遍,只是关于展鸿途、莫得言等人的去向,以及自己让卫玉龙加入无量门等机密之事并未言明。
云彩霞听后思索片刻,又对谢晓荻问道:“你可曾听说有个叫董一彪的人?”
谢晓荻听了摇摇头,他刚出江湖没多久,而这董一彪几年前就已经失去了行踪,在无量门中,谢晓荻其实也只认识周开山、商纣、普照以及方道强、贺春来等寥寥数人,实在不知道董一彪是何许人也。
云彩霞叹了口气,心想恐怕这也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真要找到董一彪,那是谈何容易。
两人边走边聊,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已经进入了汝宁府城。此时城中武林人物众多,丐帮弟子更是三五成群、四处可见。云彩霞在江湖上名头虽响,但见过她真容的却寥寥无几,谢晓荻本来就是刚出道,加之又进行了易容,更不引人注目。许多丐帮弟子见到两人,均以为是哪个门派的寻常弟子,丝毫没有在意。
云彩霞不愿在寿宴之前多生事端,又怕谢晓荻故意惹起乱子借机逃走,便想早早在偏僻之处寻家客栈安顿下来,静等明天谭放鹤做寿再去拜访。云彩霞的想法是,等明日寿宴将散之际,再将话传给在座的武林人物,谢梦得必能很快得知消息,也多少给谭放鹤留了一些面子,不算给他的寿宴搅局。
云彩霞打定主意,便带着谢晓荻往城中偏僻处走去。谢晓荻猜到了云彩霞的想法,心中虽然一百二十个不乐意,但也没有办法,只得默默地跟了过去。
一路上,谢晓荻四处张望,看能否遇见莫得言或其他相熟的人物,以便伺机脱身。但云彩霞将他看得死死的,加之也没遇见熟人,只得无奈作罢。
过不多时,两人来到了一家客栈的门前。此时非年非节,本是经营客栈的淡季,但由于谭放鹤要做寿,这几日来汝宁府的武林人物络绎不绝。虽说也有一些与谭放鹤交好的已经住在了谭府,但大多数还是在城中客栈落脚,导致城中许多客栈的生意异常火爆。
开店的虽然莫名其妙,但毕竟来的都是客,有买卖上门自然是好事。这家店的伙计见云彩霞、谢晓荻带着行囊在门口张望,立即出来招呼。
“二位客爷”这伙计见是云彩霞个大姑娘,连忙又改了口,“这位客爷、这位姑娘,本店有干净的上房,每日包三餐伙食,晌餐、晚餐为荤饭,菜蔬齐全,口味随意调剂,全天烧有热水,一日只需一两二分银子。”其实这里客栈平日里只要九分银子一天,这几日客人增多,也就随着涨了价。
云彩霞倒不管贵贱,微微点头道:“价钱好说,待我先去看看客房干不干净再说。”
“干净干净,绝对干净!”伙计连忙应声,引着云彩霞和谢晓荻进到店内,三绕两绕,来到店内的客房之中。云彩霞看了看客房的陈设,见这店虽然简朴了一些,但打扫得倒也干净,便说道:“好吧,那就住这里吧。”
那伙计一听连连点头,心想:“进门不讲价,看来不是个常出门的,回头倒要好好宰上一把。”
“这位大姐,您是住这间呢?还是再看看其它的?”那伙计本以为是谢晓荻管事,结果见是云彩霞拍板,言辞中就对云彩霞更加客气了一些,将谢晓荻丢在了一边。
这伙计光想着客气了,词却用得不好,一声“大姐”叫得云彩霞有些不悦。
那伙计天天接待各色人等,也算得上是人情练达之辈,一见云彩霞脸色变色,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话已出口,却收不回来了。
“大姐,您别介意,我这人长得老成,今年才十七,管您这十八九岁的叫姐,也叫得着。”那伙计还算有心眼,急忙解释。
云彩霞瞟了伙计一眼,估量此人的年纪恐怕二十七也不止,心里暗暗好笑,气也就随之消了,随口说道:“叫什么大姐啊?我很大吗?”
“不大不大,应该是小姐。”那伙计连忙随之改口,想不到却又说错了话。
这“小姐”一词古来有之,原本就非美称,古时候多指宫女,宋元时期则用于称呼、姬妾等低位不高的女子。到了本朝,虽说有所改观,也逐渐用于称呼大户人家的女子,但往往在前面还要加上个“大”字。单称“小姐”,多少还是有些不敬。
云彩霞这次可真有些恼了,扭头就要走。那伙计怕跑了买卖被掌柜的责罚,本想一把拉住,见对方是个女子,却又不敢,急忙作揖打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