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牧珑珠离开，没想将越野车开进医院，省着点油，转入门口小道后瞅着没人，王越下车便将之收回星环，脑海又回想方才一幕，虽在回复上用词模糊，但也着实觉得忍俊不禁。
这小女娃倒是挺会算盘。
拜师，绝对令他大吃一惊，原本王越带上牧珑珠去风云市场，一是为处理她心结所在，他心中筹算了一些事，与其密切相关，二是图个方便。
之后虽可能解开了心结，但眼下这局面却微微有些偏差了……牧珑珠暂时离开回去了市政大楼，不过，从其神色看，对拜师一事也是生出执着。
这事要告知了牧云，料想也不会随她胡闹，那么轻易答应。
至于张玉堂的出现可就完全是个意外了，一个胆大心狠的人物，不过，既然对方都将主意打到了头上，来而不往非礼，他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这送门的“礼”，明日柳江楼一遭随行随应便是。
实际上，王越现在手中也有了此行最大收获——星髓液。
张玉堂那柜台前，他无意扫中那铁黑盒子的确是作假，但确认里面物品后，那份眼底火热却是千真万确。
好在这玩意一般人还真拿之没辙，张玉堂也当之为杀人办法，否则怎么也轮不到自己手上，又宝贝似地摸了摸星环，王越一边小迈步向医院急诊楼赶去，心情不错，一边往一个方位散出了灵识。
急诊楼三零一号病室，两道熟悉的虚能波动均为平稳，附近也不过是些普通人，他心中平缓，想着若雪与柳小姚正在修炼或休息，不便打扰，正打算直接去急诊楼下不远的一座废弃仓库。
那里暂时也只有牧珑珠知晓，方便之后联系，同样为避免多余麻烦，就没准备告诉院方负责人，是个不错的清净地。
“让让！快让一下！”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急促脚步，王越依言让开了些，就见一神情焦灼的男子，四十五六左右，以小快跑的速度，背着一名昏睡似的女子，模样不过二十一二，往急诊楼奔去。
修炼者？似乎是刚觉醒……
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虚能波动，发现他们穿着也只是避寒的程度，不禁摇头，一样往急诊楼方向走去。
再过十年吧，十年，即便是刚觉醒的修炼者也能得到相当优裕的保障……
到了急诊楼下，灵识确定位置，王越便继续沿东面小路走着，这原本是一些花坛，虚能潮汐冲击下现在已长满了各类花枝或是杂草，又未到花季，多是一片枯萎，也就堵死了路。
弹指凝聚一道虚能弧刃划去，眨眼清理出一条供人通行的路，走进不到三十米，便能看到一间还算大的破旧仓库，有些地方被生长的植株挤压变形，但所幸整体结构还保持着完好。
哐……哐……
精神力与虚能融合，聚成一大手，将铁质大门一点点向右拉开，光线步入，露出里面的空荡，倒是没什么植株生长，一片灰尘随之而来。
原本还想顺手捞点医疗物资，看来这打算是要落空了，王越略带失望地走了进去，再以灵识侥幸扫过，确定了不存遗留，只有鼻尖些微的消毒水气味，才放弃似地摇摇头。
挥手清理地面灰尘，也不讲究，他直接坐下，精神力融合虚能后再次将铁质大门“哐哐”合上。
星髓液。
脑海念头一闪，王越翻手便将那黑铁盒子取了出来，放地面，微微屏住呼吸，弹开了盖子，露出里面一滩浅蓝色的粘稠液体，灵识向其探去。
不过小半碗的量，注目中似暗自流转，星辰光蕴含，散发微弱虚能波动，就仿佛在诱着人想要一探究竟。
换作他人，只怕恨不得立刻炼化……
平复下心中激动，王越又将盒子盖上，收入星环，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玄阶下品，很好。”
星髓液，能极大强化肉身，乃天地造化之物，生于星辰虚能充裕之地，至少百年养育，品质越高，需要的时间也逐步上升。
以王越所得这一物为例，玄阶下品的星髓液，保守也有了近千年的积攒。倘若直接炼化，以他现在经过翡翠血强化后的肉身，即便是再碰上战尊也足够一战！
强横！
相当强横！
星髓液的另一珍贵则在其仅诞生于宇宙深空中的恒星，极小概率遇见，想要在其他星球上发现，就只有一种可能，原恒星陨灭，陨落星髓。
跨越无数时空，承运而来，最终陨落地球。
刚发现这星髓液时，热血充脑，王越的确是准备立刻着手炼化，以最快速度提升实力，不过，经他慎重考虑后，还是决定留作别用。
寻找合适灵药，以星髓液为主，配置新的千灵液。
当初柳思越赠予他九样物件，其中冰灵液与翡云石已完全消耗在了千灵液上，为王越三人战者境时打上了不错的基础。
千夙果的品质也不低于黄阶上品，若是还有存留，辅配星髓液便是正好，只可惜当初为救柳小姚，一滴不剩。
再者，地球经历两次虚能潮汐，无数生机复苏，跟随而来的也有无数气运，往后想要寻到合适灵药的概率也不会太小，配置千灵液为战师境筑基自然是最佳选择。
而何时使用，王越则初步定在了自己战师突破至战尊期间，考虑到三元虚理论这条路的特殊性，他不得不先入为主地认为战师依旧存在极境。
若真如此，比对上次战者极境突破至战师时自己的惨状，触动天劫不说，足足凝聚了十一次虚旋才得以成功，虽收获不小，但代价也同样昂贵。
故此，在晋级战尊之际，他也不得不将合适的外力考虑进去，作为必要手段，以免什么差池，到时候若真再来个结晶十一次，那可就不是说着玩的……
等等，十一！
忽然，王越脑海在剧烈颤动，瞬间掀起巨浪，像是终于抓住了什么关键，心跳疯狂加速，呼吸都急促起来，那特殊空间的能量点，一开始正是十一个！
不是巧合，已经融入灵识和肉身的能量点，与极境有关！
能量点一直都在那特殊空间，不会凭空而来，换个角度，十一次冲击并不是十一次失败，而是一次又一次凝聚出了这些能量点？是三元虚理论的产物？
若真是如此，势必足够动摇当今修炼界之根源，这就是最真实的证据！
怎么确认？
“呼……”
一个个念头越发骇人，如同浑身血液沸腾，但还觉不够，稍冷静后的王越合眼抱守心神，灵识迅速下沉至虚旋。
他要“看”，从虚旋中“看”到想要的答案！
庞大如星河般的虚旋缓缓转动，散发稳定虚能波动，心中生急，他的灵识一念即落入虚旋正中，一股股细小而纯粹的虚能快速从旁流汇，经虚旋炼化，最终平静融入下方虚能海。
居然已经到这地步了……
这时他才注意，相比数天前的状态，虚能海中虚能品质的提升已逐渐稳定，隐隐多了一分灵性，催动更为轻松，更契合己身，料想战技消耗也将下降不少。不过，至于具体能达到什么程度，他也暂时拿捏不准。
此外，虚能海随之已扩大不小，依照目前进度，想必再有不到一个月时间便能突破至八阶战师。
就他所知，这样的修炼速度虽说不慢，但也还远比不上那些真正的修炼天才。
依旧没有，当日融入的三个能量点并未出现在灵识探查内，王越“眉头”深皱，虚旋的变化并未带来多少惊喜，灵识直接掌控虚旋时他也曾大致尝试过，同样没有发现。
不可能消失，必定是以某种能量或某种形态存在某一处，但究竟在哪儿？
虚能……能量点融入虚旋后改变了虚能品质……虚旋本身大体上不变……是否直接转变了虚旋的炼化形式？还是说这东西本身产出某样物质才令虚能品质提升？
其中就是被动与主动的区别，凭他现在的灵识强度，即便已有了不小蜕变，也仍然不够深入研究。
封堵虚旋，耗空体内虚能或许可行，但王越迅速否决，没人在旁护法，这无疑是自断双臂的做法，一个不好导致虚旋崩溃，只怕他到时候也没地哭去。
看来是只能暂时放弃了……
最后又不甘心地搜索一遍虚旋，灵识才收回脑海，王越睁眼后便哀声叹了口气，证明三元虚理论正确的决定性证据就在自己身上，却连其半点影子都难发现，何其憋屈。
“道阻且长啊……”
摇头放下杂念，深呼吸整理了情绪，随即王越从星环内取出那三大袋子的金属零件，统统倒在了面前，精神力融合虚能，抓住一块零件，缓缓探入，剥离一些表面杂物，最后右手扔出一团紫离包裹而去。
温火烧掉了肉眼可见的一部分杂质后，提升紫离强度，化作一滩烫红金属液，又以月蚀均匀洗炼，去掉了最后一点“黑气”，王越才用精神力控制金属液成型。
大概半指厚，有着左右卡扣，看得出依旧是块什么零件，与平阳市炼制的黑钢截然相反，灵识想要穿透的难度提升不少，对虚能更是有着堪比“阻断”的效果。
看来今晚是没功夫再摸索了，不过也罢，正好来适应虚能品质变化……
第一块零件没有意外地成型，搁至一边，估摸着时间与虚能消耗，王越还是满意地裂了咧嘴，也不闲着，埋头开始剩下的工作。
至少天亮前，手中得有个雏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