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疼疼疼！”
脑海退去短暂嗡鸣，王越紧了紧眉心清醒过来，却灵光乍现，结合方才分析与冲击，果不其然地颔首。
“看来是幻煞杀阵无疑。”
细想也合理，依靠涣灵冥杀阵那汲取力量短时间内难以屠城，拖下去反易生变。而与其相似度极高的幻煞杀阵，完阵情况下可施展总计九道精神冲击，自然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阵法即便仅覆盖了双恒区也需要足够虚能与精神力，而这光球应该就是这阵法能量流动中枢，没想到那雷杰还在这莲池内藏了另一道阵纹，若非……王越喃喃着，这时一只温度稍低的手抚上了他额头一块擦红，小心翼翼。
“主人，疼吗？”
“他脑袋那么硬，能有我一半疼就不错了。”柳小姚晃悠悠站起身，所言不假，额头那直接红肿。
“丧尸？”
王越扶着若雪起身，凝重扫了眼她身上尸血，柳小姚尴尬咳了一声，便翻手抛过来一个小物件接住，“陈长师跑了，我走的时候丧尸集中力量进攻双恒区城外方向，有了蜂龙王帮忙后情况基本稳定。”
“然后牧云希望和你取得联系，不久前也有过一波精神冲击，你留给他的阵法有效。”
虽早前有些猜测，但现在也得无奈接受陈长师还活着的这一事实，况且尚有蜂龙王踏入主战场，总归还算留有余地，雷杰等人不过夺得先手罢了。
至于提前给牧云留的那一手，也仅是王越所做最坏打算，保住普通人性命。不过，按第二波冲击强度计算，恐怕凡战师境以下均难敌八九波冲击……
“雷杰等人变阵，牧云紧跟着下达了开火命令，虽然没及时拦住第二波冲击，但效果还是有的。”
一边将手中物件塞入耳中，再次检查了若雪身子后，王越才带两人往那莲池上方光球靠近，灵识很快探入其中。
“能量流动速度锐减，同时与上空光晕的联系也产生了动摇，照这个进度计算，第三波冲击至少也在一小时后。”
更关键在于，雷杰在布阵时用到了涣灵冥杀阵的阵基，虽然变阵更为灵活，但弊端也显而易见，否则按之前猜测的阵基点位进行炮击，效果将大打折扣。
柳小姚松了眉又紧皱，倒是忘了疼，“那现在该怎么办？”
“放心，目前该着急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们。”
“他们？”
丢了这么句话，柳小姚一头雾水，反是若雪大概猜到，王越便自星环内取出一枚晶体，也即之前牧珑珠送给他称之为“丧尸晶体”的东西，外表与虚晶核别无二致，却在输入虚能后绽放微弱红芒，近光球一端相对更亮。
“这是牧珑珠送的……”若雪眼神迅速变了变，明显察觉到内部阵纹气息。
“没错，阵纹刻入虚晶核内是个常用而有效的隐匿手段。幻煞杀阵爆发冲击时多少牵动少量虚能，以此激发内部阵纹产生特定虚能波动来引导杀阵精神冲击，也就是阵针，从而起到加强阵法杀伤效果。但这事算起来也与牧珑珠无关，放心。”
说完，王越将虚能撤去，精神力探入后便轻松抹去阵纹，若雪身上留有一枚，却早在王越递给她时就已顺手抹去，权当做做样子。
至于柳小姚，那一路心思自然是没少拿，索性由着她去，现在听他这么一说，连懊恼将拿到的虚晶核给好好“洗”了一遍。
“我就知道那雷杰有问题！喂，你怎么现在才……”
“好了，死不了人。”
不等质问，王越掂了掂手中虚晶核即收入星环，“这虚晶核内部阵纹分两部分，除了作幻煞杀阵阵针，也的确有削弱涣灵冥杀阵的作用作为假象，只能说雷杰在融合阵法上面确有几分天赋。”
“而现在最为主要的问题……”
示意若雪稍微退半步，王越移至莲花池废墟水边，扫了眼莹玉能量球后目光便落在那镌刻核心阵纹的石莲上。
实际上，这石莲表面已裂纹密布，水下部分倒是无碍，料想是方才那几发火箭弹爆炸所致。某种程度上也算侥幸，阵纹残存部分维持住在一定平衡，否则真让爆炸摧毁了阵纹，光球内能量一股脑地宣泄而出，对他们三人来说也是个不小的威胁。
更糟糕是，上空光晕所蕴含巨大能量已达战灵境虚能波动，也将处于完全失控状态……
“目前来看，好消息是雷杰没办法通过核心阵纹来远程控制整个阵法，不过坏消息是，我们也不能动这里的阵纹。”王越呼了口气。
就胜算来说，也不过勉强是个四六之分。
“或许能让小蜂直接炸了上面那光晕？”若雪忽道。
王越却摇了摇头，“倘若我达到战尊境还好说，换它去有死无生。不过……”
说着便顿了顿，有意无意扫了眼旁边，竟在其中看到一丝笑意，柳小姚冷不丁一个哆嗦。
“干，干嘛？”
王越视而不见，笑道，“要处理其实也简单，只是这次我们得先他们一步。”
……
宁玉市城外，距驻军地不过两公里左右一处黑林。
覆盖死寂，时而在薄雾内蹿过几只妖兽，往深的血腥味开始加重，地面微粘稠，黑木上则倒挂一颗颗“粽子”。
噗！
黑色触手穿透“粽子”，撕碎开露出一具血肉，其余触手快速缠绕上去，不久便传来一阵瘆人的咀嚼声与液体滴落地面的声音，空气中血腥味顿时加重。
“王越留下的这几招看来是颇为棘手。”一嘶哑声线忽从旁边树枝传来。
“雷杰，恢复得如何了？”
“不！不要杀我，不……咔！”
惨叫戛然而止，顺其目光看去，地面阴暗处一散发女子先是被捏碎喉咙，随即在其无比惊恐目光中折断四肢，却只发出呜咽，紧跟着一只血手一点点刺入取出心脏和丹田。
“王越，王越，王越……我要所有人类为你陪葬！”
眼中血丝密布，一口吞咽心脏和丹田，手中尸体还未凉透便抛到树上，被触手接过后全部吞噬，而他自己则迅速盘坐下去。
随虚能流动炼化精元，血虚灵煞诀就仿佛一只无穷贪欲的野兽，一边疗养脊柱重伤，一边滋养虚旋提升实力，速度奇快。
不多时，雷杰一身血煞气散去，吞噬上百活人后总算恢复过来，虽不及痊愈，但也没有大碍，睁眼间自身血煞气息就更难掩盖，一跃到了树上，正好能见着宁玉市全貌。
“差不多了鹤老，您现在情况如何？”
鹤仁枯手单指，整个人不沾染一丝血气，若非气息尚有不足甚至都能难察觉是被三眼虫蛛毒液所侵，却是雷杰余光一闪，背后一片无头尸体横亘。
均为重生者，各有各的手段，不过想根除三眼虫蛛毒液恐怕也尚需时日。
“被那小子阴了一手而已，没有大碍。不过，他终究还是给我们留了个棘手的问题。”
雷杰双手抱在胸前，点了点头，“幻煞杀阵的切换没问题，不过牧云应对也着实果断，他弄的那些防御阵法是一方面，而现在幻煞杀阵几乎停滞，很大可能是摧毁了部分阵基和阵纹。”
至于王越的死，倒是没有任何疑虑。毕竟他可没那么多的命元来恢复，更何况其情况还远比自己两人致命。
“但现在情况也未必对我们不利，至少主动权还在我们手中。”
鹤仁偏过头，“怎么说？”
“涣灵冥杀阵的聚能效果还在，其本身就依靠宁玉市下方能脉建造，如今也依旧在源源不断补充虚能，换言之，即便我们不动手，一旦凝聚的能量超出阵法额度，就必然失衡而产生爆炸。”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两点，一是时间，二一个则是难以保证屠尽全城。”
后一句话吐出，深寒杀意骤然如刀刃一般。
却是鹤仁在其中仿佛未有所见，枯手捋了捋白须，“你应该知道宁玉市对妖族而言意味着什么，妖帝的耐心可没你想的那么多。”
雷杰一咧嘴，“南北妖域枢纽之地，这我自然知道。对组织来说，宁玉市也是计划内莫为重要的一环，人类或妖兽占据并无差异，但我个人来说自然更倾向于妖兽。”
“哼，如此最好。”
二者虽各自对对方有救命之恩，但实际仍以利益为主，倘若谁真放下了戒备，恐怕不消一时半刻就连骨头也不知道碎成多少渣。
向鹤仁抱拳示敬，脑海大致有了个应对计划，雷杰才扫向一旁还进食着的“触手人”，目光与看牲口无异。
“陈长师，该走了。”
摆动的触手一停，陈长师已被血染糊了的面容抽了抽，僵硬片刻，瞳孔中的理性闪烁动摇后随即稳定，背上收回了触手，狠狠捏碎手中血肉。
“杀！我要杀了那个女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