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刚刚上前禀报的那名将军继续说道;
“启奏陛下,末将了解魏国军营的大致情况。魏国一共有三支大军,其中最为厉害的是魏国皇长子拓跋焘率领的西凉军,驻扎在魏国的北边和西边一带,抵御柔然和西边诸国;南边有征南大将军安原率领的安家军镇守,他座下有王慧龙、韩延之等有名的大将,让宋国不敢僭越半步;东边有陈留桓王拓跋禹的东部大军,屯兵东部湾,让燕国人十分忌惮。
一年前,拓跋焘与他的部下长孙翰兵分两路与柔然大儃可汗的数十万大军作战。就在三个月前拓跋焘带着五十名轻骑,深入敌军腹部漠南,刺杀了柔然多名大将。打得大儃可汗仓皇跑回了家,这场战役柔然死了五万人,被俘虏者不计其数。”
“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们都知道,这与这位魏焘有什么关系。”一名臣子打断他。
“当然有关系了,从漠南退出最近的城池就是朔州城,如果我是拓跋焘一定会在朔州城修养一段时日。这位叫魏焘的男子,自称来自朔州城,北魏皇室都是鲜卑族人,喜留长辫,鲜卑人好斗,据说,所有的鲜卑男子从小留辫子,若在骑射比武中输一次,便要剪掉一段辫子。魏焘年纪轻轻,可留的辫子也是我所见的鲜卑人中最长的,可见他从小到大,比武从未输过……”将军答道。
“从朔州城来,留长辫,叫魏焘。”赫连勃勃反复呢喃着,过了一会儿,他拍着大腿说惊叫“你说他会不会就是北魏皇子拓跋焘”,一语既出,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北魏的皇长子竟然敢孤身一人来到统万城,还敢在训练场与赫连昌比武过招。
“禁军统领在哪里?”赫连勃勃青筋暴起,满面通红,拍着桌子大声吼叫道。
“属下在”一人上前颤颤巍巍的回答。
“马上封锁统万城所有的出入口,不许放过一只苍蝇。找到拓跋焘,就把他抓起来,抓不住就围攻,总之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如果他逃跑了,我就砍了你的头。”
一群人领命离去。
而这一边,守城侍卫还没有接到封锁城门的领命,魏焘带着贺小安和里娜伪装成普通百姓,拿着阳平公主给的令牌顺利的逃出了城。
外面的天气真好,逃出了统万城,贺小安的心情也很轻松。
“将军,刚刚你拿的令牌很管用嘛,所有的侍卫见了令牌都下跪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手里的令牌是从哪里来的?”贺小安追问魏焘。
“这个嘛……让我想想”魏焘故意拖长了声音,还在思考着该如何回答。
里娜抢着说道:“这个令牌有些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说完她朝魏焘看了一眼。
“好吧,我告诉你,这令牌是那日在出宫的时候,阳平公主塞到我手中的,说拿着这令牌便可以出城。”魏焘对贺小安说道,“不过,里娜你什么时候开始敢揭露我的事情了。”
“这可是公子你自己说的,说我以后要忠心于贺姑娘,保护她,替她分忧,公子你拿着别的女子给的令牌,你说我该不该告诉贺姑娘。”里娜躲到贺小安身后,还装着理直气壮的说道。
“好吧,看来你很用心,还记得我嘱咐你的话。”
“魏将军,你别把话题扯到里娜身上,她可什么都没说。明明就是你自己心虚罢了,如果我没记错,你与那阳平公主也就一面之缘,还是你劫持了她。为何她会将如此珍贵的令牌送与你,不会是对将军你一见钟情吧。”贺小安开玩笑道,并佯装生气。
“这我可就不知道,我也只见过她一次。好了,别生气了。以后我决计不会有什么事情隐瞒你,阳平公主赠令牌的事情,发生太紧急,一时间忘了告诉你。你要信我,这在世间,除了你,我便不会再对其他女子动心。”魏焘的铮铮誓言说得响亮。
“那从前呢,在我认识你以前,你有没有过心动的女子?”贺小安依旧不依不饶。
“这个呢,我可以证明”里娜笑嘻嘻的跳出来说,“我跟了公子五年,他可从来不让我们这些侍女近身服侍的。而且他常年在外打仗,根本就没机会认识什么女子。姑娘,是你第一个。”
“对呀,又不是每次带兵打仗,都能在沙漠里遇到迷路的小仙女”魏焘低声在贺小安的耳边说道。
贺小安的瞬间就变脸红了,却又在心里一个人偷偷的乐,在魏焘心里贺小安就跟小仙女一样可不是骗人的话。
夏国皇宫里,禁军统领额头上不断的冒汗,赫连昌高高在上的盯着他,只听他说道:
“殿下,刚刚东门的守城将领来报,一个时辰前疑似是拓跋焘一行三人自东城门离开了。”
“不是已经明令禁止了吗?这几日没有官府给的通牒或者宫里的通行令牌一律不许出城,他们是如何出去的?”
“他们有宫里的令牌,是皇后娘娘赐给阳平公主的令牌,小的们不敢阻挠,只得放出了城。”
“一群废物”赫连昌走下座椅,来到禁军首领身边,一脚将其踢翻在地。
“殿下息怒,一个时辰前守城军未收到封锁城门的命令,只要持有宫廷令牌,自然谁都不敢阻拦。拓跋焘已经离开了,必然不会沿途逗留,您看看我们是否要派人去追”他的副将龚天瑞说道。
“当务之急,是务必要将拓跋焘捉住。若将此人放回魏国。对我夏国而言,必定是后患无穷。拓跋焘从东门离开,必定是要逃回魏国了。从统万到魏国需要八九日路程,你带领骁骑营的铁骑往东追去,同时我会让沿途所有的哨卡加紧盘查,务必在他回到魏国控制区以前将他拿下。”
“属下领命,只是关于令牌的事情,殿下要如何处理。”
“这件事先不要伸张,我会先去找到阳平公主确认此事。”
在禁军统领和他的副将龚天瑞都离开以后,赫连昌来到了阳平公主的殿内。
阳平公主本身对赫连昌没有太多好感,一个姬妾所生的儿子,她是瞧不上的。但碍于上次在宫里被劫持,他救了自己的性命所以对他还算客气。
“昌哥哥,你怎么有空来了我这里。这几日你不是在训练新兵嘛,还有一个月考核就要开始了。”
“今日在练武场,陪父皇一起训练金甲兵,现场闯进来一个贼人。差点惊扰了圣驾。”
“又有刺客?上次不是被你们杀掉了一个吗?”
“公主你不会忘了上次在宫门口,劫持你的那伙人吧,他们可是逃走了啊”
“是他?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公主你似乎很关心他?”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来我这里是想告诉我什么?”
“他又一次从我眼皮底下逃走了,这次还逃出了城。他手里持有公主你的令牌,所以我特来此求证,上次你的令牌是否被他所抢?”
赫连香琳沉默了,她知道自己赠他令牌的事情已经藏不住了,只好求饶。
“昌哥哥,令牌的事情,父皇可知道?”
“我还不曾告诉他”
“那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你希望我替你保密啊?那你得先告诉我原因,你为何要将令牌给那名男子。”
“我那一次见到他,就被他的英俊潇洒和男子气慨所吸引,虽然我是公主,他只是一介平民,我跟他不可能。可是我不愿意骗你,我赫连香琳敢爱敢恨……”赫连香琳低下头说道。
“哈哈,好一个敢爱敢恨。那如果我告诉你,你仰慕的那名男子,他不是一个普通人。他的真实身份是魏国的皇长子,名叫拓跋焘,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有眼光啊?”
“你说真的?”
“没错”
赫连昌的话,让赫连香琳多日的苦恼豁然开朗,知道了他是谁,来自哪里,也许就有机会再见到他吧。
但是赫连昌答应要保密的事情,到底没有保守住秘密,他还是一五一十的把公主私自赠送令牌一事告诉了赫连勃勃,他必须让他的父皇知道并非自己无能无法抓住拓跋焘,而是因为公主殿下芳心暗许,才有了拿着令牌出逃之事。
在赫连昌心里,也许知道打败自己的人是北魏皇长子拓跋焘,统领三十万西凉军的一代战神,战败的耻辱感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在以后的很多年里,“拓跋焘”这三个字以及这个人,成了夏国公主赫连香琳的春闺梦中人,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