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娜看起来是个娇小可人的姑娘,笑的时候露出小小的酒窝。
“里娜,你跟着你家公子多久了?”贺小安打量着她笑着问。
“回禀姑娘,五年了,我比阿骆姐姐要晚一些在公子身边服侍。”里娜柔声说道,也许是在宫里做了很久侍女的原因,她的性格不同于阿骆的嚣张跋扈,而是更加的温婉善解同意,一直表现得很谦卑,她走在最后面,不怎么爱说话,仿佛让所有人都忽略掉她的存在。
“原来你也一直在公子身边服侍啊,那他怎么忍心安排你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在宫里当细作,稍微不小心就会掉脑袋”贺小安望着魏焘责备道。
“姑娘别这么说,你别看我看起来柔弱,我的功夫还是很厉害的。”里娜解释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啦,上次在宫里我就看到你身手矫捷,轻轻松松就将夏国的公主制服了。”
“以后,你的任务跟阿骆一样,保护安安的安全,不要让她再陷于危险之中。阿骆已经接到我的通知,已经出发去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汇合。”魏焘对着里娜说,转而又对贺小安说:“以后,里娜就是你的侍女了,以后她和阿骆都跟着你,负责伺候你的生活以及保护你的安全,我特意将他们找来就是让他们服侍你的。”
“啊,这事你之前可没给我说过啊。”贺小安惊讶的说道。
“那我现在不是在通知你吗?”
“可我不需要侍女啊,我有手有脚哪里需要人伺候?至于保护嘛,你的武功那么厉害,跟你在一起很安全。”
“姑娘,你是不想要我吗?公子让我伺候你,若是你不要我,你让我怎么办啊?”里娜几乎是要哭着说的。
贺小安慌了,只好哄着她,跟她解释自己一直习惯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不需要侍女,但是姑娘死心眼,一心觉得贺小安是不喜欢她。贺小安无奈,只得同意让她暂时做自己的侍女,但是又告诉她哪些事情是不需要她做的。
魏焘在一旁漫不经意的看着,不时露出笑意,贺小安抬头发现他正欣赏着自己的窘态,没好气的说:
“你是不是故意的,想看着我难堪,你明明知道我不需要侍女的。”贺小安抱怨道。
“贺姑娘等你嫁给了我们公子,就成了少夫人,身边怎么能没有侍女伺候呢。”里娜笑着说。
“谁说我要嫁给你家公子了,他想得美”贺小安难为情的说道。
“你这丫头,可不许反悔。上次在去长安的路上,你可是亲口答应嫁给我的?”魏焘突然把一旁的贺小安搂入自己怀里。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不记得了”贺小安觉得难为情,只好抵死不认。但是魏焘毫无顾忌的表达自己的情感,即使里娜在一旁,他也不避讳。里娜倒是自觉的推到了一边。
“别闹了,你不是说来看赫连昌训练的金甲勇士嘛,我们都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了,小心被他们发现了。”贺小安嗔怒道,魏焘只得放开她。
这时赫连昌突然出现了训练场上,场中央正在进行射箭演练。一排十多个练习靶,靶前站着一排带着金色头盔穿着金色盔甲的少年。看着这些年轻的金甲勇士,贺小安想到了《权利的游戏》里阿斯塔波的无垢者,同样都是奴隶,经受残酷的训练,作为战争的棋子和工具,生死却掌握在权势贵族的手里。若不是亲眼所见,贺小安不会相信训练有多残酷,场面有多震撼。
射箭不中者,垂着头自己去一旁领罚,一旁站着三位满脸横肉露着胳膊的壮汉,挥着皮鞭,将受罚者打得血肉模糊。然后所有受罚的人咬紧牙关,竟然不吭一声。看得贺小安十分气愤,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大部分的金甲勇士箭法都很了得,百步之外,射中红心。又一批少年上长,所有人都正中红心。站在看台高处的赫连勃勃发出响亮的叫好声。
“皇儿训练的这一批新兵,表现不错。等金甲雄狮披肩上战场,我们就可以挥师东进,攻取魏国,平城迟早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哈哈哈哈……”赫连勃勃的声音很大,笑声震撼整个场上。
贺小安混在观看的人群里,她抬头望着魏焘的脸上果然有些怒色。贺小安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
“当初你跟崔大人说,夏国有狼子野心,一直觊觎魏国的领土,今日所见果然没错。他们还将东门命名‘招魏门’,那是不是夏国很快就要跟我们打仗了?”
“从前听闻夏国的金甲勇士骁勇善战,神勇无比,崔大人也很忧虑,不过今日我亲眼看了,我反倒不担心了。”
“你不担心啊?可是刚刚你也看到,这些年轻的战士箭无虚发,可是很厉害的。你在朔州城训练的侍卫跟他们比,谁厉害?”
“就箭法而言,我训练的那些士兵整体上来说确实比不上这些金甲勇士,我相信这样残酷的训练,也让这些侍兵在其他项目上也很出色的。可是战场与训练不一样,这些训练的新兵并没有打仗的经验。要想与魏国一战,短时间是做不到的,而且魏国的士兵也在进步。这几年夏国一直在西边攻打周边的部落小国,本身就疲于奔命,国库空虚。而我魏国经过与柔然一战,现在可以修生养息。待到与夏国交战的时候,我魏国也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
“原来将军你根本就是有恃无恐的,不过还有一点,我觉得他们训练这些奴隶打仗,他们心里肯定也有怨气,到时候真的打仗必定不会那么拼命。说不定,见了将军你就都投降了。”
贺小安与魏焘两人在谈笑间,里娜突然出现在身后小声说:“公子,不好了,赫连昌好像发现了我们”
魏焘抬头,正遇上赫连昌的目光,两个人隔着人群都盯着对方看。
贺小安拉了拉魏焘的手,小声说:
“糟了,我们现在要跑路吗?”
魏焘摇摇头,依旧站着不动,赫连昌正朝着他们走过来。魏焘将贺小安拉到自己身后,里娜也上前,站在贺小安的右侧,小心的护着她。
赫连昌一步步走近,贺小安听到他的说话,“上次在宫里与你交手败于你,是我大意轻敌。今天你竟然敢来到我夏国的训练场,必定是自恃武功高强,视我夏国无人了。”
“来都来了,你想怎么样?”魏焘言简意赅的问道。
“你我再战一场如何?”
“比什么?”
“就比射箭如何?”
“随时奉陪。”魏焘说完,朝着训练场上走去。
“等一等”赫连昌叫住他,“我还没有讲完比武的规则,如果你输了,当如何?”
“我的命,你想要拿去便是了”
“不,我不仅要你的命,我还要跟你赌另外一样你心爱的东西,就是你身边这位姑娘”赫连昌指着贺小安说道。
贺小安的内心瞬间崩溃,自己什么都没做,却成了他们比武的战利品。
魏焘笑着说:
“她只能属于我魏焘一人,你派人将她劫进皇宫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既然想比,那我们就把之前的账一并算了吧。若我赢了呢?”
“如果你赢了,我就放你走,你可以出城,我绝不阻拦。”
“我想要出城,你也拦不住”魏焘回过头,轻蔑的说道,这时赫连昌似乎被他的话激怒,白嫩的脸上有了些血色。
魏焘的箭法,贺小安是见过的,她相信魏焘能赢,但此刻她还是很担心,魏焘孤身一人进了训练场中央,她害怕赫连昌反悔安排一群士兵围攻他。
比赛规则是骑马射箭,赫连昌令人放出一百只大鸟,两人持有标记的不同颜色的箭,在一炷香之内,看谁射中的鸟多就赢了。虽说是一炷香,其实时间就是在鸟放飞的一瞬间,所有鸟儿从笼子里放出来就扑打这翅膀一哄而散,比的是速度与眼力,大鸟飞得太高太远了不在射程范围内比赛就结束了。夏国士兵牵出两匹战马,交与两人。众目睽睽之下,一场角逐开始了。
一方是夏国鼎鼎有名的太子殿下赫连昌,幽州一战后被捧上了神坛,在场的许多王公大臣都希望一睹赫连昌在战场的风采。而另外一方没有什么支持者,魏焘没有什么人认识他,只有贺小安与里娜默默的为他加油。
赫连昌也想借着这次机会,一雪前耻。上次在宫门口败于是无名之辈,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所以,他不顾属下的劝阻,非要在此时此地,当着所有人的面打败他,证明自己。
比赛在统万城最大的格斗场内进行,原来铁弗人好斗,格斗与摔跤在整个夏国都很受欢迎,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热衷于这一项运动。在格斗场内,勇者生存、强者无敌,也是许多贫苦寒门之士视为出路。这很像古罗马的斗兽场,充斥着鲜血与狂热。
最厉害的金甲勇士都会参加格斗大赛,以及长安万盛节比武大会的前三甲也会在格斗大会亮相。上次错过了比武大会,这次也能在格斗大会见识许多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