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风使不会对你那毫无诱惑性的身体感兴趣的。”墨尹用手指勾出一连串如铃铛般轻快的乐声,低着头嘴角含着笑。
我忍!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况且现在的唐然还有求于墨尹,当然要忍。否则按照平常在外面,她早把墨尹的琴给砸了!
这时一个美丽的丫鬟端来一盘口水鸡,唐然看到眼睛都亮了,一把抢过那碟口水鸡用手拿起一块鸡肉就要往嘴里送,这可是她最最喜欢的食物了,在这个饥饿的时刻,不吃它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的肚子。
正当要放入嘴里,她停了下来问道:“你们不吃?”
傅芸停了萧声,微笑着说道:“你吃吧,我们刚刚用过午膳了。”
其实唐然等的就是这句话,于是风残云卷般对那盘口水鸡进行侵略,毫无形象的进行侵略。
亭中墨尹和傅芸一琴一萧合奏出优美的乐声,那是何等的风花雪月的场景,而这边唐然抱着那碟口水鸡狼吞虎咽,手嘴沾满油脂,何等的街边流浪样。两幅截然不同的画面,但每个人的心都被唐然牵着。
风雨雷电四使是早习惯了唐然这样的吃法,倒是傅芸哪里见过一个姑娘家吃得这么的没形象?她眼角看着唐然,萧声已经有几处断处,不过墨尹倒也没有察觉,怕是他自己的心思也根本不在这琴上了。
“我们墨宫有个习惯,吃东西的时候一定要用筷子。”墨尹说道。
端菜上来的那个丫鬟马上递上早已经准备好的筷子,唐然压根不理会,推了开去,说道:“你到底怎样才开城门?”
这个问题憋了好久了。
琴箫声骤然停了,墨尹抬起头看着唐然,撑起自己削尖的下颚,说道:“好吧,也玩够了。那去开门吧,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什么?这就开门了?还没等唐然反映过来,墨尹已经起身离开了亭子,留下了唐然。风雨雷电和傅芸尾随他而去。
“等我……”站在城墙上,墨尹倪视下方,长长地粉红长衫随风飘起,远远望去倒象是一位绝世佳人登高望远般引人遐想。唐然就站在他身边,看着城墙下那些因为墨尹的出现而开始骚动的人群。风雨雷电一字排开,占据最佳位置以防下面有人暗箭射出。傅芸没有出现在城墙上方,而是站在了巨大的宫门下面,只要这宫门一开,就是她离开之时。
她抬起头看了看脸带微笑的墨尹,自从唐然出现后,他脸上就一直有笑容,那是前两个月不曾有过的神态。只怕是有太多的墨尹的神态她傅芸都不曾见过吧,因为那喜怒哀乐只为他身边的唐然而有,自己又算什么呢?
她恨自己有着和唐然相似的脸,却又庆幸自己和唐然长得象,那一段岁月的矛盾一直纠缠着她。可是现在想想,何苦烦恼那些呢?自己是怎么样,不会有人在乎了,自己的一切不再有意义了。
宫门被缓缓的打开了,墨武者们慢慢往宫内退,而城外的那些江湖中人却一步一步的往前进。傅芸站立在宫门之前,立住不动,看着自己的父亲因为欣喜而飞奔过来,看着那些江湖中人疑惑迟疑的慢慢往墨宫里面进。
“芸儿!”傅将军呼唤着女儿的名字。
该走了,真的该走了。
突然感觉到心房一阵的刺痛,傅芸一开始以为是因为自己要离开而内心的刺痛感,但是下一秒她发现一把匕首从背后插入自己的胸口的时候,她知道这次自己真的走了。
“芸儿!”父亲撕心裂肺的叫声在傅芸身边响起。她望着城墙上的墨尹,看到他并没有因为她的死而露出的任何一点的伤心之色,看到旁边的唐然因为自己的中剑而震惊不已欲往城墙下冲而被墨尹拦住。墨尹此刻不能让唐然下去,他知道那里的危险。
她知道了……只是自己的梦该醒了……
“芸儿!”
插入傅芸身体的那把剑是墨武者使用的剑。是魔武者杀了傅芸?
唐然望着墨尹,愤怒得问道:“真的是你下令杀人的?”
“你认为我有那么笨吗?在开城门后这样做只会激起其他人的愤怒,而这样的情况是某个人最愿意看到的吧。”墨尹望着进入城门后的一群开始和墨武者厮杀起来的士兵,看着那些江湖中人开始在宫内肆意收查,看到人群中的宁玉。
“走,我们在墨月楼等他们。”墨尹不由分说的拉起唐然直往墨月楼奔去。而城门之下,众人看到傅芸被杀,而且是被一把墨武者的匕首所杀,更是一阵的群情激愤。根本不象是唐然所想的那样可以好好坐下来谈谈的情况,大部分人进入墨宫后都和墨武者厮杀了起来,喊声,痛斥声,刀剑声顿时连成一片。
晴空也混在这一片的混乱人群当中,傅将军的士兵们已经乱成一团,几十个人一起围攻者一个墨武者,终使墨武者的身手再好在这海还战术当中竟然一时脱不了身。
最让晴空吃惊的却是那些从来没有在江湖上见过的那些所谓的三流弟子。这些人的身手都是非常的矫健而招式凶狠准确,每一招的使出都像是经过精确的计算一样的果断而狠毒。即使的身穿一身道袍的武当弟子也是招招辛辣,毫不留情。
“天鹰暗部”一直在一旁观战的邱雪轻轻地说道。
“什么?暗部?”
“是的,这里的一半人都是天鹰杀手暗部。”邱雪在天山跟这些人交过手,所以熟知他们的招式。只是在天山时那些人都蒙着面,如今换成了各个门派的衣装而已。
如果是暗部来了的话,那是天鹰在对付墨宫了?为什么要这样做?
墨武者们对付那些士兵和一般的江湖中人还有余力,一个可以和几十个缠斗在一起,但是如果碰上的是天鹰的暗部他们就会吃力许多。也许单打独斗来说,墨武者的武功会胜过暗部,但是人数上却吃了亏。
如今在城墙内外的墨武者总共只有数百人,而这时直接涌进来的各色人物有进两千人,而且其中一半都是天鹰教的人,怎能抵抗?
墨宫中的一些平民百姓也加入了战局,他们也身负武功,能与一些士兵们对抗。只是人数不多,有将近两百人而已,吃力得紧。
一片混乱!
晴空和邱雪躲在一处屋檐下,晴空很想冲出去阻止,但是知道自己的功夫和能力是怎么也不可能停下着一群好似发疯般的人。
愤怒得看着眼前的一切,惊讶的看到了在人群中穿梭的响响,看到了挥刀狂砍的王海,看到了在飞草原有过一面之缘的吴越,看到了暗部四长的琴棋书画,看到了他所有知晓的天鹰的人都倾巢而出!
天鹰全力出击?为什么动用这么多的力量来对付也曾是天鹰的墨尹?渝州
梦冰的房间,还是一片的烟雾缭绕,让人看不真切。
“教主……我们暗藏在军中的十五个高级将领昨夜全被暗杀了……”梦冰几乎不敢说出这个情况。
“什么?!是谁干的?”听得出宁孤的声音极其的愤怒。
“墨宫。”
“好!好一个墨尹!这小子竟然能从这方面下手定是已经知道我所有计划,不除他,将来必是阻我事业的第一人。”宁孤愤怒得起身,袖子把桌子上的茶杯拂倒在地。、
正在这时,宁府总管满身是血的爬进来,说道:“老爷,来了,有人杀来了……”墨宫内还是一片的厮杀之声,三五个墨武者的尸体横躺在数百具士兵的尸体里面,那绛红的丝绸衣裳完全遮掩了他们的血迹,倒像是全身染满鲜血似的残酷。
战斗是残酷的,那些战斗的人是可悲的。
晴空悲悯的看着一切,企图找寻宁玉的身影——没有。他会去哪了?
“王越!”身边的金树新突然一声爆喝声响起,纵身朝墨月楼方向奔去。邱雪微微一皱眉后也跟了上去,晴空看看四周,没办法,一路躲闪着人的打斗往墨月楼方向奔去。
奔了将近百米,一个墨武者横在路旁拦住晴空的去路,他的脸上一条巨大的裂口不断涌出血来,但是神情还是冷漠之极,好像那伤口是长在别人身上似的。手上的匕首也不断流着血,显然他刚杀完人!
晴空倒吸一口气,停下身来说道:“兄弟,误会。我们不是敌人。”
“梦!让他走,不要拦他!”正在混战中的风朝这边喊道。他跟在唐然身边也一路随着晴空到了天山的,晴空的一举一动当然是尽收他的眼底,他知道此时的晴空不是墨宫的敌人。
王越以其极其快速的身法跃过众人直奔墨月楼,金树新也是运足内力,企图赶上他。但是,在轻工之上,王越是胜金树新一筹的。转眼间,王越就来到了墨月楼。由于混战都在宫门那一块,反而把这墨月楼给衬得冷清了。他停下身抬头看着墨月楼三个大字,心想:不想来的,还是来了。
“王越,我要与你比剑!”金树新的声音响起之后的一秒钟一阵绵密的剑气就扫到了王越的腰部,王越翻身闪过,就知道来的是金树新。
“哎呀,小子呀。我是欠你赌债没还还是你欠我赌债没还?怎么一见我就喊打喊杀气势汹汹的?”王越飘逸的长发把他那张大大的饼脸衬得更显……嗯,圆润。
“你没欠我赌债,我也没有欠你赌债,但是你欠我一场比试。”金树新说道,冷酷的脸上因为看到了王越而显得隐隐兴奋。
“比试?那可不可以在墨宫之事后再比。”王越心里有些着急了,因为里面的墨尹太难对付,少了他天鹰教的那些人会很吃力。
“不行!”金树新回答得斩钉截铁。火红的剑划破空气直袭而来。王越一咬牙,抽出深蓝之剑,奋力而上企图速战速决。
王越使出的都是杀招,深蓝色在空气中不断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划破空气,形成一阵的真空之气直袭金树新。王越这次是认真的。
金树新全神贯注在他的剑与王越的剑上,内力配合邱雨给他指点的连绵之气而缓缓输入尖端,使金树新的剑毫无破绽。
“嘿!你小子两个月不见剑术精进不少!”王越一边出招一边说道。
金树新并没有因为他的夸奖而沾粘自喜,反而手上加力,挥出一招“天生之气”,把王越周围的空气都排空在外,自己的剑猛的刺入。深蓝之剑却不缓不慢的挡了下来,以其深厚的功底卸去金树新剑气的凌厉之气,反而生出一种天地太极的缓慢感。
在第五十五招的时候,王越运用最普通的长刺之招直击金树新咽喉,看似普通的一招,内力却蕴含了王越三十几年的功力与剑术上的心得,比任何一种华丽的招式还要难以捉摸,难以抵御!
金树新就看着那一剑刺来,却偏偏没有任何的空隙可躲!原来这就是剑的极致,不追求剑法的快速,不追求剑的凌厉精准,不追求剑法的飘逸,只是最最普通的一招,每个习剑人都要练习的基本功才是最厉害的剑法!
以平凡胜不凡!
他金树新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他闭上了,等待着王越的这一件穿吼而过。在那一刻,他甚至想起了邱雪,想起了应允邱雪母亲的承诺,想起了邱家对他的信任,想起了林各儿拍着他肩膀的手势,想起了晴空攀着他肩膀的调侃,想起了邱雨对他剑术上的指点,那是否就是一种叫家的感觉呢?
他不知道,他只是笑了。
但是,金树新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那一阵的刺痛,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挡在他身前的邱雪缓缓倒下去,王越的剑没入了她的身体……